靜芙帶著人進了屋在旁邊耳房等候,牡丹先一步挑了簾子進門,去稟報老太太一聲。
“老太太,大小姐來了,您要見麼?”
牡丹輕細語的上前,微微抬頭瞄了眼老太太。
老太太半靠在纏枝蓮花酸枝木的貴妃榻上,枕著茜紅繡富貴花開的靠墊。半閉著眼睡眼惺忪的樣,手里了一串蠟佛珠,輕輕地捻著。
聽到靜才抬起頭睜開眼,出一抹,隨即收斂了緒。
“見到人了?”
牡丹微微彎腰屈膝行禮,“是,見到了。臉都腫的老高了,這傳出去可怎麼好呢,再得臉也是奴才,哪有奴才把主子臉都打壞的道理呢。
這左鄰右舍的都要過來奔喪呢,見著人了這樣,還以為您示意奴才待自己親孫呢,這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老太太捻佛珠的手指轉的速度越發快了起來。
“有人問了?”
聲音多了些威嚴,臉不自覺沉了下來。
“剛才我去門口代事的時候,就有隔壁鄰居家的老嬤嬤過來打聽吵吵嚷嚷的是怎麼回事,約聽著是小姐小姐的喊。
還說親娘走了,可憐了大小姐早早沒了娘什麼的,我隨便應付了兩句糊弄了過去。”
牡丹皺著眉頭服很擔憂的樣,想說又不敢說。
“有話就說。”
老太太一向信任寵牡丹,伺候了也有年頭了,就看重大氣機靈,不像其他孩子小家子氣,牡丹說話辦事都能用到正地方,這丫頭就最得自己的心。
牡丹向前走了兩步,給老太太倒了一杯熱茶放在手里暖著,抬手為肩膀。
“奴婢不知道這話合適不,就是奴婢一點拙見。大小姐的脾氣確實有點剛,這件事也不一定全是馬嬤嬤的錯,可能大小姐也太過傲氣惹惱了嬤嬤也是有的。
不過話還是要說回來的,我們是奴婢,不管怎麼得臉都是老太太您給的,大小姐縱有錯那也是主子,有您和老爺教導,哪有我們奴才手管教的資格,這為免有點倚老賣老了吧。
平日里打罵我們奴婢也就罷了,我們敬重嬤嬤是您的陪嫁,可不代表可以去打主子呀。
更何況還打的這麼重,眼看著明兒就要下葬,楊家要來人呢,這讓外家看著又是一場熱鬧。
看熱鬧也就也罷了,可關鍵是這名聲可不好聽啊,萬一影響了老爺為可怎麼好呢,明兒來的不都是老爺的同僚麼。”
一番話進退有度,最重要點明了老爺的名聲,這才是老太太最在乎的。
老太太皺的眉宇略微有所放松,神淡淡的看不出太多的緒來。
“依你之見該如何?”
牡丹站在老太太背后眼睛一亮,微微一笑,“要奴婢說您不必憂心,再怎麼樣大小姐也是姓杜啊。我冷瞧著大小姐這脾氣縱然有太傲了,可未必就不是大才呢。”
聲音里多了些暗示的味道。
老太太停下了捻佛珠的手,挑眉問道:“何出此言?”
“慫貨才三棒子夯不出個屁來呢,您瞧瞧大小姐是怎麼做的?鄰居都來問了,再怎麼樣您也得在心里打個轉轉吧,蠢蛋能有這本事倒省心了。依我看大小姐才是咱家的嫡長。”
“怕是對我有恨了,想回楊家了。”
老太太面無表,聲音卻很沉郁。
“想回就回吧,這個節骨眼上總是咱們失了些道理,回外祖家親近也說得過去,在一個楊家老太太可是一品命婦是朝廷封的,教導大小姐是夠資格了。
大小姐畢竟沒了母親,您子骨有不好還要心諾大個府邸,總有疏的地方。”
牡丹停頓了下,見老太太沒什麼反應,也不知道心里怎麼想的,咬了咬,下定決心再來一劑猛藥。
“若是讓未來夫人教,且不說大小姐都記事了,心里指不定怎麼怨恨新夫人呢,何況畢竟是外室,早晚有一天是會被翻出來的。
恐怕對大小姐名聲也不好,大小姐的脾氣秉我冷瞧著將來未必不能有個青云志的,這首要的教養上可不能錯了。宮里可容不得丁點瑕疵。”
牡丹早就知道老太太的心思,一心一意要走青云志的,絕不會任由晚輩們自己決定未來。
“你這麼看好?”
“奴婢當時沒在現場,可目前馬嬤嬤快咽氣了,咱們也于略勢,百口莫辯,這還不能說明大小姐贏了第一步麼?
您難道不覺得很值得看重麼。到底是夫人教出來的孩子,果然大族之沒有一個是好相與的。”
牡丹在耳邊輕聲呢喃。
老太太出一微笑來,這是事發到現在出的第一個笑容。
“你贊同回楊家教養,這我倒能理解,可風箏放出去一旦斷了線該怎麼整呢。”
老太太也不是不能同意回楊家,回去那邊雖然讓心里不痛快,但好大于壞,也是可以忍讓的。
“做祖母的心疼孫,多派兩個人在跟前伺候,也無可厚非呀,難道說讓自己的親孫就背個包袱去外祖家討飯?
總要配兩個丫鬟,大小姐邊嬤嬤倒是塞不進去了,可丫頭都還小呢,怎麼地要放兩個大些的一等丫頭幫著看個眉高眼低吧。”
牡丹眼睛驟然一亮,角抑不住的高高翹起,機會來了。
“你覺得誰合適?”
老太太覺得說到心里去了,邊不賽個人盯著是絕對不能放心讓走的。
“我覺得老爺屋里的錦繡合適,一個是陪嫁契也在大小姐手里,心里不會太排斥,再一個新夫人要進門了,也容不下錦繡了。
不如給個活路,等到夫人進了門再選合適的機會讓錦繡升做姨娘,肯定樂意。”
錦繡是陪嫁也是被老爺沾過手的通房,本來說要提了做姨娘好生兒子呢,但夫人一下病倒,錦繡很忠心拉著沒讓。
但始終都是老爺的人,這線斷不了。
老太太微微點頭算是認可了。
“一個怕是不夠,怎麼地也要有兩個互相商量著才算周全呢,一個人偏聽偏信終究有點獨斷了。”
一個人的話不可靠,錦繡是陪嫁,有待觀察。
“這……要不然芙蓉吧,子穩重老實。”
牡丹心頭一跳,話到邊改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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