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麼對不起，世道就這樣，跟你有什麼關係？」婁庭語氣隨意地打趣道：「別往自己臉上金。書趣樓()」

「就是。」唐賢也道：「再說我覺得現在好的，開起來幫我們收拾東西，別耽誤我們福去！」

「福」羅院長坐直了：「你這安過猛，一點效果都沒有真是的，跟了老婁一輩子了，也沒學到他三分本事。」

「對對對，我當初不應該跟他，應該跟你，我現在本事就老大了，都能上天了。」唐賢說道。快60歲的人了，真的是什麼都敢說。

婁庭和羅院長都無語地看著。

唐賢沒理他們，站到屋門外上下看著。

樓道裡靜悄悄。

這樓裡都是鄰居，都上班去了，家裡沒什麼人，有人也是老弱，現在紅衛兵剛走，估計還不敢出來看熱鬧。

但是，封華呢？

他們一直守在樓道門口，是趁剛纔下去了？還是在樓上？

封華腳步輕快地從樓上下來了，那些紅衛兵是真走了，不是虛晃一槍。

沒想到羅院長還有這麼大威力。封華在醫院裡廝混了幾年，自然也認識羅院長，看著非常慈祥和藹的一個老頭，有本事沒脾氣，封華還以為他這院長是混來的呢

唐賢看到封華鬆了口氣，立刻朝樓下去，也怕那些紅衛兵實際上沒走。

「他們都散了，我在樓頂上看著呢。」封華說道。

唐賢一把把拉進屋裡，關上了門：「你這丫頭，作就是快！」剛才他們下去的時候，屋裡那麼多東西呢，結果沒幾分鐘再上來，該沒的都沒了。

唐賢和婁庭心裡都狠狠地鬆口氣，花瓶瓷什麼的碎了他們頂多心疼一下，那麼多年整理出來的行醫筆記要是被燒了，可會讓他們痛不生。

還有在封華那裡買來的千年人蔘，如果沒了不行不行，是想想就要心疼死了！

現在抄家到底燒什麼，是沒有規定的，全看當時的況，革命小將說燒什麼就燒什麼，除了主x語錄和馬克思恩格斯寫的啥啥啥是絕對不會燒的，其他任何書籍紙張都有危險。

「封華也在？」羅院長有些意外地看著封華。

封華倒是意外他為什麼會這時候出現：「院長怎麼來了？」

「別人的我唄咳咳咳咳！」

這棟樓一半是醫生家屬院，但是羅院長不住在這裡，不過肯定是有好心的人去通知他了。

「誰啊？這個恩可得記住。」封華說道，語氣有些奇怪。不過眾人都沒有在意這點細節。

這「恩」可是大大的了，如果不是有人請來了羅院長，剛才羅雄英要是敢手，就敢大開殺戒！

自己手不行，還可以找幫手。

當初帶蔡老太太去京城，家裡的幾隻狗沒法消失，隻好讓梁青山代養。但是有一條後來新生的小狗除外，被封華收進了空間。

那隻狗格不好，相當暴躁！見誰咬誰！除了封華它不敢咬，方遠和蔡老太太它都敢汪汪兩聲。

當然可能也是仗著這倆人不跟它一般見識，沒有揍過它。

封華給它起了個名字，就「暴躁」。都不敢把它養在外麵，怕它傷人，結果它吃得好喝的好又打遍空間無敵手，脾氣沒發泄，最近似乎更暴躁了。

封華剛纔要是把它放出去朝人群裡一衝，絕對能把那些人團滅。

而瘋狗咬人，誰也賴不著，隻能賴自己命不好。

想到這裡，封華決定回去再好好「教育教育」暴躁，以後沒準用的著。

「報信的人啊，你也認識，你猜猜是誰？」咳嗽剛剛停止，羅院長就對封華道。

此時此地，此此景，他竟然還有心思說笑，這心裡素質也是夠強大的。

封華心裡嘆了口氣，不用神力看，憑幾年的理論知識，就知道這老頭得的是重病。而也確實覺到了他正在衰退的生命力。

「我猜啊，肯定是我的某個師兄弟。」封華揚起一張笑臉，屋子裡似乎都明了幾分。

羅院長看著更高興：「對，你再猜，是誰？」

「誰啊我猜是我師弟費洋吧。」封華帶著幾分肯定道。

唐賢徒弟眾多，但是在邊的，又年輕衝不怕事的，隻有費洋了。而且費洋平時跟唐賢關係也非常不錯，僅次於和周楚彬了。

「對，就是他！」羅院長笑了，看著封華道：「你說你這孩子，當初咋不學醫呢？不然我都有人接班」

羅院長突然想到現在的縣醫院，已經麵目全非，還接什麼班？再說接班人已經有了

「哎！」羅院長重重地嘆了口氣。

「沒事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封華說著，給羅院長到了一杯水遞到他手裡：「是人就得生病，就得看病，等他們發現現在的人看不了病，自然就會跟以前一樣，老老實實、恭恭敬敬地請你們回去。」

這杯水自然是加了料的，可能治不了他的絕癥，救不了他的命，但是起碼能讓他好一些。壽終正寢地死和被病痛折磨死，是不一樣的。

「哎呀！你說的對！」一杯水下肚，再加上封華的話，羅院長猶如醍醐灌頂，立刻清醒過來，一拍大說道。

「是人就得看病！這麼簡單的道理，我之前怎麼沒想到！」而且這一天還不會太遠心舒暢，羅院長哈哈大笑起來。

「走走，我幫你們搬家！咱們出去避避風頭！這房子我還給你們留著，等你們回來的時候還住這裡！」羅院長高興地道。

「不用了。」封華主替師父拒絕了這個提議：「師父們都調走了，沒有道理還佔著房子，這樣對他們不好。」對你也不好，到時候你這個掛名的院長可能都當不上了，厲害點的還有被批鬥！

羅院長想想也是，又要嘆氣，封華繼續道：「不過倒是要麻煩院長幫他們留意著，哪裡有空出來的房子或者宅基地，等回來的時候，我師父要換個大房子。」

封華對不產的執著也是沒誰了，一有機會就想幫親朋好友謀劃福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