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狗吞日?」姮姮自言自語地重複道。
阿貍還以為不明白,解釋道:「所謂天狗吞日,就是天上的太被……」
「我知道。」姮姮道,「那這次,是整個太都被吞噬,還是隻有部分?」
「我聽說好像應該是最厲害的,所以欽天監的人和皇上強調,那日大兇。」
天狗吞日,和地一樣,都被認為是不吉之兆。
如果是全食,那則是兇中之兇。
最可笑的是,明明這些都隻是自然現象——蘇清歡給自己的孩子們都講過,所以不管是皇上還是皇後,都教導過姮姮,卻偏偏要怪罪到皇帝上,說什麼皇帝無德。
呸!
天下大的時侯,父皇無德,怎麼會有那麼多人追隨他,最終打下這天下?
這些大臣,還是日子過得太好,吃得太撐了!
「我知道了,謝謝舅舅。」姮姮道,眼中閃著算計和狡黠。
阿貍看這樣就有些心驚跳。
這個武力值棚的年輕人,上不怕皇上發怒,下不怕從屬鬧事,唯獨害怕看見姮姮這樣的神。
他這個外甥,總是時不時地搞事,而且不聲,搞的都是大事。
「姮姮,你想幹什麼?這可是大事,不容玩鬧!」
「我不想幹什麼呀。」姮姮笑得一臉無辜,「我是想給有些人機會而已。」
雖然阿貍千叮嚀萬囑咐,姮姮還是我行我素。
欽天監的監正胡進,為清廉——主要欽天監這裡,也沒什麼撈錢的渠道,想不清廉都難,而且他有「外快」,靠著給京城中的達貴人選及吉日這件事,油水就很多。
但是有錢也得低調,所以胡大人家裡連馬車都沒有,每日上下朝都得租轎子。
這日他下朝歸來,剛下轎,發現守門的竟然沒有前來付銀子,頓時有些不悅,抬頭看過去,剛想罵人,卻看見一抹悉的影,嚇得罵人的話頓時嚥了下去。
臺階上站著個雨雪可的小孩,包包頭,鵝黃短襦,歪著頭笑著看他,不是他進宮麵聖時經常見到的皇太殿下又是哪個?
胡大人滿頭大汗地上前行禮。
現在朝臣之中,或許不人反對皇上立皇太,小看皇太,但是胡大人對,充滿了敬畏。
他曾親耳聽到,這個看起來人畜無害,十分可的小孩,坐在皇上膝蓋上,用脆生生的音道:「父皇,都殺了吧。江山易改本難移,與其招安給自己招來日後禍患,不如快刀斬麻。」
皇上怎麼說的?
皇上笑著說:「好,姮姮青出於藍。」
然後他手把手地握著皇太的手,批閱了這道奏摺。
彼時,胡大人跪趴在地上,冷汗涔涔。
而皇太笑瞇瞇地從皇上膝上跳下來,道:「父皇,您還沒讓欽天監的胡大人平呢!您忙,我累了,要出去玩啦。」
皇上讓胡大人起,然後親自替皇太整理了服,微笑著目送出去,而皇太走到門檻還回頭沖皇上招手,父倆親無間。
過了不久,胡大人才聽說,東南倭寇被生擒數千人,願意投降,卻被悉數斬殺殆盡,在朝堂上引起了軒然大、波。
有朝臣認為皇上不夠仁厚,應該接投降,妥善安置,才能展現出來中原大國的風範。
皇上在朝堂上並沒有說什麼,但是過幾天卻找理由發作了一批人,這件事便無人再提起。
而胡大人想,除了他,並沒有幾個人知道,這數千條人命,隻是因為那個小姑孃的一句話。
明明隻是個小姑娘,為什麼殺伐決斷起來,令人心生抖!
所以別人或許會看低姮姮,但是胡金絕對不會。
看到這位祖宗出現在自己家門口,帶著笑意,卻令人膽寒,胡大人忙行禮。
姮姮擺擺手:「胡大人,免了。孤今日微服出行,不必拘禮。」
胡大人聽見自稱「孤」,頓時更加張。
皇太極拿架子,一般都是以「我」自稱。
而一旦嚴肅,自稱「孤」,抹殺了別,這是太子的自稱!
不是沒人詬病過,但是我行我素,皇上故意縱容,於是這個「孤」,現在已經廣為人接。
胡大人想到這裡,忽然驚訝地發現,從皇上出立皇太時就有無數人反對,但是反對著反對著,許多事卻已經被潛移默化,塞進了他們的腦袋裡。
這件事,比殺人還讓人心驚跳。
所以胡大人更加恭恭敬敬,同時心思飛快地轉著,想自己到底有沒有做錯什麼,得罪了這位或者讓這位誤會。
「胡大人,我隻是恰巧路過貴府,覺得有些口。請我進去喝杯茶,不知可否?」姮姮還是笑瞇瞇的。
「殿下您言重了,請請請——」胡大人一疊聲地讓人準備,又親自給姮姮開路,腰背就沒敢直起來過。
他要是相信了什麼「恰巧路過」,他的命就不長了。
姮姮喝著茶,笑道:「胡大人府上的茶不錯,但是比貢茶還是差了些。」
胡大人了一把汗,陪笑道:「殿下您說笑了,自然是不敢和貢品比的。」
「胡大人不必張。你兢兢業業,孤也是聽說的,孤今日來隻是厚討一杯茶喝,順便嘮嘮家常而已。改日孤讓人給你送二斤好茶來。」
「多謝殿下。」
好茶就不必了,您別嚇唬人就行,胡大人彷彿能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
「胡大人,聽說你前些日子預測到了天狗吞日,可有此事呀?」姮姮把茶盞放到桌上,聲音很輕,然而聽在胡大人這裡,卻是晴天霹靂一般。
他立刻起跪倒在地:「殿下,臣對皇天後土發誓,此事我聽五靈臺郎稟告之後,嚴令他們對外傳,也隻稟告了皇上,並不敢對外人言。」
這是多大的事啊!
如果他敢隨便泄,那搞不好要誅九族的!
「胡大人何必張?孤又沒說是你泄出去的。」
「那是皇上告訴您的?」
「我怎麼得知的不重要,但是我聽說有人想用這件事讓我倒黴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