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賀奇並沒有因為燕川「以下犯上」而發怒，臉上的笑意愈發溫和起來：「我聽說流雲在大蒙多得你照拂，多謝你了。」

燕川原本看著他握椅的手，心裡暗自嘲笑他沉不住氣，但是聽到這話頓時瞇起了眼睛。

「你這是什麼意思？」

拓跋賀奇眼中有得意飛快地一閃而過，表卻依然和煦：「我並沒有惡意，燕侍衛不必張。」

燕川卻愈發做出張的模樣，額頭上的青筋都在跳，道：「我張什麼？」

拓跋賀奇朗聲笑道：「我隻是請燕侍衛來喝杯茶，表達一下謝意，並不想劍拔弩張。我聽說燕侍衛本不姓燕，因為深得太子信任，所以賜姓燕，可有此事？」

「是又如何？」燕川握著茶杯，似乎要把茶杯碎一般。

「燕侍衛和太子關係令人欽羨。說起來，有些就是親兄弟，也未必能有如此的信任呢！但是關係這種事，還是需要努力維繫的。燕侍衛千萬不能掉以輕心，否則被佞臣小人抓住機會進讒言，毀了你和太子的關係，那就太可惜了。」

「你在拓跋賀若邊有人，而且是他的心腹。」燕川冷笑一聲道。

拓跋賀奇愣了下，隨即笑道：「燕侍衛好生聰敏，令人敬佩。」

「機敏？談不上。就算我不說破，你不也會告訴我嗎？」

拓跋賀奇繞來繞去，無非想告訴燕川，他已經知道燕川和流雲之間「不能見人」的關係，威脅他如果不聽自己的話，就把這件事捅出去。

這就是他的機鋒。

而燕川明白這點後，很快想到這訊息一定是從拓跋賀若那裡走的。

但是那日拓跋賀若為了達到不可告人的——燕川猜他的目的應該是皇位，事關重大，所以並沒有帶其他人前去「捉」。

事後拓跋賀若鎩羽而歸，除了心腹，不會告訴別人。

所以燕川很容易就明白了前因後果。

拓跋賀奇舉起茶杯，意味深長地道：「我就喜歡和聰明人打道。燕侍衛一點就通，如此甚好。」

「你想要我做什麼？」燕川冷笑道。

「借兵。」拓跋賀奇直截了當地道。

燕川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而是問：「借兵對付拓跋賀若？拓跋賀蘭？或者說烏塔王？不不不，烏塔王你是不會管的……」

他算是看穿了，拓跋兄弟就是窩裡橫的貨，為了一己之私，纔不會管什麼家國責任。

燕川在拓跋賀若宮裡待了兩三個時辰，最後還是流雲來把他接走的。

回去的時候，流雲小聲埋怨道：「我不是告訴你，沒有我陪著，不許到走嗎？」

燕川反問一句：「你不是還說，你三個哥哥都是好人嗎？既然如此，我去你大哥那裡，你擔心什麼？」

流雲被他說得無言以對。

「我大哥和你說了什麼？」

「說他知道了我們之間的醜事，要揭穿我們。」燕川故意逗，麵上卻還是一本正經的樣子。

流雲瞪著大眼睛看著，嚥了口口水才道：「你，你不會衝地告訴他你真實份吧！」

在的認知中，燕川是一個極為驕傲的人；被大哥那般說，他的反應應該是「老子就是燕川」。

燕川冷哼一聲，沒有理。

黑胖以為他的腦子和一樣笨嗎？

但是流雲卻以為這是預設，急急地道：「你怎麼那麼傻！這裡是拓跋部落！除了我，誰都可能傷害你！你……」

「我什麼都沒說。但是你再嚷嚷幾句，全部人都知道了。你就這麼盼我死，然後守寡？」他在耳邊咬牙切齒地道，「到時候誰往你腳底板塞小娃娃？」

這個混蛋！

流雲鬆了一口氣，臉卻紅到了脖子。

拓跋賀奇派出來的人回去稟告：「大皇子，公主確實和那個燕回關係匪淺，甚至，甚至在路上打罵俏……」

拓跋賀奇手裡轉著兩個鐵球，聞言冷笑：「我就知道會這樣。我那好弟弟，肯定沒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沒做的事，卻被我利用了。」

燕川回去後也正在和流雲說這件事。

「我大哥要你借兵給他？」

「準確地說，是說服『我』借兵給他。」燕川冷笑，「這個沒什麼，他說你二哥三哥一直欺負他，他咽不下這口氣，我姑且算是理解。但是除了威，他也得對我利，你猜他許我什麼？」

「什麼？」

「人。」

「什麼？！」

燕川嗤笑：「沒想到吧，你那個好大哥斷言我和你在一起是為了你的份。所以承諾等他做了拓跋部落的皇帝，讓我詐死換個份來拓跋部落，金銀、權勢、人，他特意強調了人任我選，並且現在就要給我兩個人。」

流雲不敢相信。

「不信？那就等著看。」

晚上，拓跋賀奇讓人送來了兩個丫鬟，說是伺候流雲的。

流雲看著燕川在旁邊的嘲諷臉，氣得差點把椅子扶手渣渣。

「抬起頭來我看看！」冷聲道。

兩個丫鬟慢慢抬起頭來。

流雲看著兩人花容月貌，哪裡是伺候人的鄙丫鬟？

「退下吧。」擺擺手道，看著兩人弱柳扶風一般地出去，心裡堵得不行。

才剛回來，大哥、二哥如此迫不及待地對下手。

他們做的事，本沒有考慮到自己分毫。

正傷間，一隻大手驀然出現在麵前。

流雲不由抬頭看向手的主人。

「他們不是今日才這樣的，隻是你自己傻而已。」燕川道，「不好好待你的人，不配讓你為他們傷心。」

流雲心很不好，不知道怎麼就懟了他：「你對我好嗎？」

燕川愣了，隨即大怒：「拓跋黑胖，你是不是有病？」

「我有病，你有葯嗎？」

燕川表示他沒有。

他不會治病，但是會治人。

兩人滾到了床上。

流雲本來應該佔據上風，但是太擔心自己會傷到燕川，投鼠忌，本不敢，這就給了燕川可趁之機。

聽著裡麵「妖打架」的聲音，拓跋賀奇送來的丫鬟出了驚訝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