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楓說“北燕兩位宗師對付家主一個，家主能在殺了他們之後還留有一口氣，已經是萬幸。”

“所以，他況到底如何？”徐嘉看著雲淮有出氣沒進氣的樣子，不蹙眉。

按照雲楓的說法，雲淮剛突破宗師境界沒多久，北燕那兩位卻是早就大了的，他一打二還能有命，的確是萬幸。

雲楓嘆了口氣，“等雲十六回來吧，總有辦法治好家主的。”

徐嘉忍不住問，“是不是因為我和葉嶸的加，拖累你們了？”

“跟姑娘無關。”雲淮搖頭，“是北燕一心找茬，隻不過……”他頓了頓，“家主這次殺了他們兩位宗師，梁子結大了，估著這場戰事一時半會兒沒辦法結束。”

徐嘉過不去心裡那道坎，“不管怎麼說，到底是我們倆主要求加的，多都有了影響，這麼著吧，你若是信得過我，這兩日就讓我照顧他。”

姑孃家照顧人，自然是比男子細心，不過，雲楓有些擔心的清譽，“姑娘尚未出閣，怕是……不妥。”

徐嘉驚訝地看了他一眼，看來對方並不知道自己過親又和離的事，也沒挑破，笑道“我隻是覺得，你們家主邊沒個丫鬟伺候，怕你們不夠細心，想幫幫忙罷了，你要是覺得不妥，我走便是。”

“不是，姑娘，我沒有那個意思。”雲楓還是頭一回跟兒家打道，直覺自己詞窮，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俊臉憋得通紅，“我擔心壞了姑孃的清譽。”

……

徐嘉最終還是留了下來。

雲楓在後院煎藥，送來的時候兩人配合著才讓雲淮一滴不剩地全喝下去。

之後徐嘉打了溫水浸絨巾仔細給雲淮了臉，又把被子給他蓋好，這纔在架子床前的圓凳上坐下，餘瞥見旁邊的落地架上掛著雲淮的外袍，上麵染了點點跡，腋下位置因為打鬥劇烈而崩裂開，拿出自己隨攜帶的針線，借著彩繪燈罩裡的線，把裂開的位置好，又拿去洗了晾在支摘窗外。

再回來時，雲淮仍舊安靜地睡著，沒有醒過的跡象，也沒有要醒的跡象。

徐嘉打個哈欠，趴在圓桌上睡著，次日是被鳥兒清脆的啼鳴聲吵醒的。

下意識看向架子床的位置，雲淮與睡前的狀態一樣，呼吸微弱，臉很是蒼白，沒什麼。

徐嘉走過去，手了他的額頭，想看看起燒沒。

雲淮大概是平日裡就高度警惕慣了，突然抬起手，一把扣住的手腕。

那力道大的，徐嘉險些痛撥出聲。

好在並沒有持續多久，雲淮的手臂就無力地垂了下去，好似剛才的一切都隻是一場幻覺。

徐嘉回手，了被他抓疼的地方，走到支摘窗邊了昨夜洗的裳，還是的，又坐回來，覺到肚子有些，想下樓去尋點兒吃的。

這時，房門被敲響。

徐嘉起去開門，來的人正是雲楓，他手裡端著個托盤，托盤裡是一碗米粥和幾個包子。

一看就是給送早飯來了。

徐嘉接過，正想說謝謝，聽到雲楓問，“家主昨夜如何，是否起燒？”

“沒有。”徐嘉搖搖頭，“他溫正常。”

“那就好。”雲楓鬆口氣，“姑娘先吃早飯吧，我下去煎藥，一會兒再喂。”

徐嘉把托盤端到圓桌上，轉去盆架邊，從水壺裡倒了些冷水凈麵，這才坐下來開吃。

雲楓端著藥上來的時候，徐嘉問他，“之前是誰看的診，下的什麼診斷？”

雲楓說“家主本就損耗過度，又了那兩位宗師一人一掌，傷及心脈，如今正在危險期，不能挪分毫，否則便會有命之憂。”

徐嘉臉沉下來，“非要雲十六回來才能醫治？”

“十六用藥大膽。”雲楓輕嘆，“這種況除了他，外麵的大夫都不敢治。”

徐嘉回憶起從北疆退回涼州城來時一路見到的形，“瘟疫這麼嚴重，所有被染或者疑似被染的百姓都被隔離開來，恐怕他暫時不開，要不這樣，我再去一趟北疆軍營，看能否讓他個空回來，否則這麼下去不是個辦法，萬一拖出個好歹，咱們誰都負不起這個責任。”

雲楓也覺得有理，本來這種事該他出麵，可他跟軍營裡的人都不，徐嘉是鎮西侯的閨，若是前去，說的話可能還有幾分力度。

點點頭，雲楓道“既如此，那就勞煩姑娘了。”

徐嘉代了雲楓幾句，正打算走，外麵就有人來敲門。

雲楓忙去外間開門，見到來的是雲氏弟子，問怎麼了，那弟子說十六師兄回來了。

雲楓大喜，“快把人請上來。”

……

一刻鐘後，雲十六被帶到雲淮的房間，他顧不上跟徐嘉打招呼，徑直去往裡間，先撥了撥雲淮的眼珠子，之後掀開被子，附耳聽了聽心跳，這才開始把脈。

雲楓看著雲十六臉逐漸凝重就知道況不妙，但為了不打擾雲十六，忍住沒開口。

不多時，雲十六回手，看了徐嘉一眼，“我要給家主施針，還請姑娘迴避一下。”

徐嘉不得不退出去，回了隔壁自己的房間。

……

有雲十六在，又是施針，又是改方子，不過半天的工夫，雲淮就有了起。

人雖然還沒醒，麵上已然恢復了幾分紅潤。

“傷得這麼重，定是宗師所為。”雲十六皺著眉說。

他在雲秀山莊待了這麼多年，從未見過家主如此重的傷。

“不止是宗師，還有螭龍衛。”雲楓恨恨道“那天晚上，他們提前就跟家主過手，之後在客棧，兩位宗師聯手對付家主一個。”

以多欺，聽著就讓人窩火。

饒是平日裡脾氣溫和的雲十六，也忍不住怒，“兩國開戰，本來就是王敗寇，北燕幾次三番使招，手段未免太過下流。”

先是傳播瘟疫，如今又讓螭龍衛圍著雲氏家主一個人打，實在太過卑鄙無恥！

“這筆賬，我早晚會討回來的。”雲楓瞭床榻上的雲淮，眼底劃過一抹狠厲。

……

雲淮再醒來，已經是隔天中午，睜眼看到坐在架子床前的人是雲十六，他總覺得哪裡不對，但也隻是片刻，就斂去了心底的狐疑。

“師父，您總算是醒了。”到底還是個年郎，到這種事，做不到冷靜以對，雲十六的眼圈有些泛紅。

雲淮抬手他腦袋，“瘟疫的事如何？”

“您別管瘟疫了，先管好自個兒吧！”雲十六說著，端過圓桌上的白瓷碗，要給他喂藥。

昏睡的這幾日，每天都被灌上三次藥，裡除了苦還是苦，雲淮搖搖頭，“換點別的。”

雲十六點點頭，“那我下去給您盛碗粥端來。”

話落就蹬蹬蹬跑了出去。

雲淮躺的太久，想下來活活筋骨，找服穿卻發現原本掛在落地架上的外袍沒了，他正四下尋找，忽然見支摘窗外頭有白影閃過。

雲淮走過去，見到自己的外袍晾在外麵，上麵的跡被洗得乾乾凈凈，就連腋下裂開的地方也被合，針腳平整細，一看就是姑孃家的手筆。

雲淮盯著被過的那，眸中若有所思。

直到聽到雲十六上樓的靜，他才快速將外袍穿上。

“師父，您怎麼下床了？”雲十六說“您剛有起，還不能隨意下地走呢。”

“無妨。”雲淮在圓桌前坐下，接過雲十六遞來的清粥小碗，忽然問他，“這幾天除了你，還有誰來過？”

“沒有啊。”雲十六說“除了我，就隻有雲楓了，都是自己人，怎麼了師父？”

“沒事了。”雲淮收回目，低下頭喝粥。

雲十六在一旁坐下，想到什麼，補充了一句，“我昨天來的時候，好像看到徐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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