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巍見猶豫，溫聲道“既然你已經提前跟嶽母說過不願意見到陸晏清，想必就算去拜年，也不會安排你們相見。”

溫婉聽著，覺得有理，點頭贊同道“說的也是，娘要真違揹我的意願私自安排我和陸晏清見麵，那我可是要當場翻臉的。”

宋巍笑笑，腦袋，“怨氣太重。”

溫婉眉往上揚了揚，“沒錯，八十條人命的怨氣都聚集到我上來了，要是讓我見到那個人，我非生吃了他不可！”

次日，年初二。

溫婉帶上丈夫，外加元寶、進寶和柒寶三個孩子，坐上馬車去了長寧侯府。

長寧侯府和宋府隻隔著一條街，不算太遠，榮盛街出去拐個彎就到。

下車後，有管事媽媽專程候在外麵。

見到溫婉，麵上笑的，“長公主聽說你們要來，都高興壞了，一早就讓人梳妝打扮等著，郡主，宋大人，宋爺快請進。”

溫婉一行人跟著管事媽媽來到前廳。

陸行舟不在，陸晏禮又是個不哭鬧的子，整個大宅裡安靜得彷彿沒人住。

溫婉進廳堂的時候，首先四下掃了眼，很快確定陸晏清並不在，心中暗暗鬆口氣。

總算當孃的通達理，不至於強迫做不想做的事。

趙尋音一眼看穿溫婉的心思，笑道“那小子昨天就走了。”

溫婉一愣，“走了？上哪去？”

“寧州。”

溫婉記得，趙尋音曾經說過，一旦陸晏清回來，就第一時間讓他去寧州給溫廣平磕頭賠罪。

這麼一想，陸晏清剛到京城就走也不足為奇了，隻是不知道他這個“賠罪”是心甘願，還是被無奈。

招呼著幾人坐下，趙尋音才緩緩道“前兒我去了趟陸家，回來就聽豆蔻說他走了，院裡人誰都攔不住，他離開得太突然，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

溫婉很擔心溫廣平，“他該不會是沖著養父去的吧？”

“我已經讓暗衛跟上。”趙尋音實話道“而且從他回來的表現看，這孩子似乎沉穩了不，不至於再做出什麼離經叛道的事來。”

……

陸晏清出了京，一路南下，朝著寧州方向疾行。

他上的盤纏不多，那天趙尋音給了他一百兩，他打聽訊息用了五十兩，剩下的，買鬥笠用去幾十文，去茶館花了二兩，來之前又買了把防匕首和一對護膝，眼下還剩四十三兩。

他習慣了漠北條件的艱苦，因此一路上住的都是普通客棧，甚至客滿的時候住柴房，吃的是饅頭就鹹菜。

跟在暗的暗衛們看得十分揪心，有好幾次都想沖出去請他吃頓好飯。

陸晏清沒見過溫廣平，進寧州地界以後，所有訊息全都得靠一張打聽，到心善的，直接就告訴他往哪兒走，有那貪財的，非要用銀子打點才能撬開。

一番打聽下來，到縣城溫家的時候，他上隻剩三十五兩銀子。

站在溫家大門外，著兩旁嶄新的對聯和地上新鮮的炮仗屑，陸晏清猶豫著走上前，他剛要敲門，就聽到裡頭傳來聲。

隨後，一個年的聲音響起，“爹，這還是我來殺吧，您去廚屋幫我多燒點熱水，我一會兒要用。”

說話的人正是溫順，被他爹的便是溫婉的養父溫廣平。

聞言，溫父明顯不同意，“你過年就沒回家了，哪有一回家見的道理？邊兒待著去！”

“嗐，我那不是生意忙嗎？爹您是不知道，府城那些貴婦人，送年禮都喜歡選胭脂水，越貴越有麵兒，們越喜歡，您猜猜，就那幾天，我賺了多？”

溫父輕哼，“我做的是小本買賣，上哪兒猜你那脂鋪子的利潤去？”

他這麼一說，溫順就更有就了，“從年三十兒到初六，就這麼幾天的工夫，我凈賺三百兩，怎麼樣，厲害吧？”

溫父問他，“除了本，凈賺三百兩？”

“那是！”溫順一臉自豪，“我早就說過，婦人在這方麵的錢最容易賺，尤其是有頭有臉的貴婦人，隻要能保證櫃臺上都是好貨，就不怕們不會回購，自個兒用的，給家裡人買的，送閨中好友的，人家都要挑頂好的買，們送著有麵兒，我這錢賺著也有麵兒。”

說完，沖著溫父嘿嘿一笑，隨後一手著脖子，一手拿著菜刀，手起刀落，那隻紅大公撲騰兩下便嚥了氣。

活兒都被搶了，溫父隻好坐往一旁，用審視的目打量著他，“行啊你小子，還真闖出名堂來了。”

溫順一邊拔，一邊應著溫父的話，“那三百兩，就當是孩兒孝敬給您的，我一文錢不要。”

溫父問他，“都給了我，讓你店裡的夥計喝西北風去？”

“瞧您說的，了三百兩，我那鋪子還能關門大吉不？”又道“當初我去府城，是我娘給我拿了二百兩銀子，我纔能有今日，這些錢，是還給您的，算上利息，整三百。”

溫父笑道“既然你有心，那我就不客氣了。”

“您甭客氣。”

溫順說完，哼著小曲兒繼續燙。

裡麵父子倆的對話，一字不差地鉆了陸晏清耳朵裡，他出去準備敲門的手慢慢收回來，轉準備走人。

這時，大門突然被開啟。

出來的人是溫父，見外麵有個黝黑的年輕人，便問他，“這位小哥，你是不是有啥事兒？”

陸晏清定在原地，愣愣地看著溫父。

溫父半晌沒聽到回答，又問了一遍。

陸晏清嚅，聲音細弱，“我路過，討口水喝。”

旺夫小啞妻溫婉宋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