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行舟點點頭，看向宋巍，“三郎先找個地方坐坐，一會兒我跟你嶽母要去看婉婉。”

宋巍頷首。

陸行舟離開後，他跟著趙熙去往東宮，半途遇到宋元寶。

“爹！”

宋元寶見到宋巍，驚喜地喚了一聲。

宋巍頓住腳步，就見他急急忙忙地朝著這邊跑。

快到近前的時候，宋巍怕他倒，特地手扶了一把。

宋元寶站穩子，上下打量了宋巍一番，麵上這才出笑容，“爹，都好全了吧？”

宋巍點頭，“雲十六的醫，毋庸置疑。”

“那就好。”宋元寶後怕地拍拍脯，“要是好不了，我可要一輩子良心不安的。”

宋巍問他，“你怎麼會在宮裡？”

宋元寶瞄了宋巍旁邊的趙熙一眼，麵上頗為不好意思，“先前聽董姑娘說有人要刺殺殿下，我便帶著人去救，結果人沒救，反被困在裡麵，剛剛外祖父去了才把我們帶出來，我一直在外麵等。”

宋元寶喊外祖父，宋巍乍一聽還沒反應過來，頓了片刻纔想到是陸行舟，他笑了笑，本想再問點兒別的，就被宋元寶打斷，“爹，您就先別忙著關心我了，還是好好想想回家後怎麼跟我娘代吧！”

宋巍問，“婉婉生氣了？”

宋元寶一臉“你好自為之”的表，“我扶靈歸京那天，楊雄安找了個藉口讓人去換棺，開棺的時候，娘親自在場看了，那的外形做得很像爹，娘雖然沒信，但還是被那一眼嚇得不輕，估著這會兒正懷恨在心呢！”

“好。”宋巍邊是掩飾不住的笑意，“回去後我會親自跟解釋。”

宋元寶這才把注意力轉移到一旁的趙熙上，“殿下，沒事兒吧？”

趙熙後退兩步，對著宋巍和宋元寶做了個揖，“今日之事，多謝二位出手相助。”

宋巍回禮，“殿下客氣了，這是臣應盡的本分。”

趙熙是太子，他這般舉是自降份，認識以來，還是頭一回，宋元寶忙跟著宋巍回禮，“殿下，我說過要保護你的。”

趙熙想到之前宋元寶不顧帶著人沖進宗人府救他的場景，又想到崔公公說的，宋巍是熹帝親自為他尋來的輔臣，一時心中慨良多。

宋元寶被他看得不自在，撓撓頭，“好啦好啦，我承認，自己都覺得怪麻的，你東宮有吃的不，被關這麼久，我都了。”

“有。”趙熙道“一會兒要吃什麼，我讓膳房給你做。”

宋元寶笑嘻嘻地問“殿下不控製我的飲食了？”

趙熙頓了下，莞爾，“你護駕有功，又了驚，理應得賞。”

宋元寶挑眉，“可惜了，正妃側妃都不在場，否則要看到殿下這百年難遇的笑容，那得高興什麼樣啊？”

趙熙聞言，偏過頭來，麵上笑意已經斂去，“楊姑娘呢？”

“我讓人給送回去了。”宋元寶說“也算是幸運，打鬥的時候一直沒醒，否則要看到滿地的腥，八又得嚇暈過去。不過，楊雄安都已經被抓了，楊家難逃此劫吧？你們倆的婚事，估著要黃。”

宋巍突然出聲，“勾結宦，把控衛，挾持百，偽造詔令，是這幾件，就足以誅滅九族，更何況，還有個禍四方的同濟會，首領一旦招供，楊家再無翻的可能。”

宋元寶眨眨眼，“那楊姑娘會是個什麼下場？”

宋巍道“輕則流放、充為，重則，死罪。”

“不至於吧？”宋元寶想到那個膽小如鼠卻敢祖父調令來救趙熙的姑娘，“雖然子不怎麼討喜，好歹算是幫了我們一把……”

話還沒說完，就被趙熙截了過去，“我會保下。”

宋元寶輕咳兩聲，“殿下是不是對……有想法？”

趙熙語氣淡淡“你若喜歡，送你便是。”

“不不不！”宋元寶連連擺手，“有句話說的好，朋友妻，不可欺，再說，我都已經有未婚妻了，我們家葉寶寶可比聰明討喜多了。”

趙熙直接無視他，對宋巍道了聲請，三人繼續朝著東宮方向而去。

……

帝寢殿。

陸行舟給熹帝行了禮之後，被賜座在芳華旁邊。

熹帝躺在龍榻上，偏過頭來看他，“北方軍報，你都知道了吧？”

陸行舟點頭，“是太子殿下傳的信。”

在趙熙之前，熹帝也給陸行舟夫妻傳過信，不過信上沒說他病重，也沒說北方軍報，隻說楊家意圖謀反，讓這對夫妻來救駕。

“那你有何看法？”熹帝問。

陸行舟站起，拱手，“若是陛下信得過，草民願領兵北上。”

“別草民了。”熹帝輕吐口氣，“你們夫妻救駕有功，理應封賞，崔福泉，代朕擬旨，封陸行舟為長寧侯，為此次北伐主帥，賜府邸一座，從今往後，京城便是你們的家。”

陸行舟和芳華對視一眼，夫妻倆齊齊下跪謝恩。

熹帝抬手讓平，口中長嘆，“先帝時期，曾有一夜天降異象，方士預言，楚國將麵臨前所未有的劫難，戰火一旦綿延開來，便是白骨千裡橫遍野的局麵，國破必然之勢。當年攻打西嶽，朕就怕預言真，因此不同意你們中途休戰，下令一鼓作氣攻破皇都。沒想，還是留下了患。

此次北燕來勢洶洶，前線斥候來報，已集結的大軍就有八十萬之多，等集結完畢，怎麼也得上百萬，很明顯，他們是打定主意要滅了楚國，朕會把西山大營和東城大營的調兵虎符給你，再加上神兵司的數百隻機關，這一仗，隻能贏，一旦輸了，你的妻兒將與楚國一併不復存在。”

陸行舟麵凝重，“臣一日不死，便一日不會讓敵軍侵我大楚半步！”

熹帝滿意地點點頭，“當年討伐西嶽，鎮西侯徐復是主帥，這次換你率兵，朝中所有將領皆可為你差遣呼。”

陸行舟再次拱手，“得陛下信重，乃臣之大幸，臣必定不負陛下、不負百姓厚。”

熹帝今日說了太多話，神耗盡，說自己乏了，讓他們夫妻倆先退下。

陸行舟和芳華隻得退出帝寢殿。

走出乾清宮大門，芳華著前方長長的甬道，突然出聲道“敵軍未滅，何以家為？這一仗，你隻能贏，不單單是為了我們母子，還為了大楚江山和千千萬萬的子民。所以，我不管你傷得多重，隻要還留有一口氣在，就必須戰到最後，你若能戎馬凱旋，我為你煮酒溫茶，你若骨疆場，我便素守節到百年。”

這是夫妻幾十年來，頭一次以嚴肅的口吻命令他。

陸行舟聽著，笑了笑，“不誇海口，盡全力而為。”

打聽到宋巍在東宮，陸行舟夫妻倆坐上轎輦過去。

趙熙讓人做了不好菜，又配了宮廷釀，宋元寶正在大快朵頤，見到陸行舟和芳華進來，他忙擱下筷子抹了抹，起行禮，“外祖父，外祖母。”

芳華聽到聲音，側頭看他，笑贊道“這孩子都長這麼大了？”

宋元寶嘿嘿笑道“我跟殿下同歲。”

芳華點點頭，“不愧是宋巍一手帶大的，看著就不錯。”

宋元寶得了誇，心裡的小尾早就翹上天了，上還是謙虛道“外祖母過譽了。”

趙熙走過來，“姑父姑母請座，我這便讓人再送些酒菜來。”

“不必麻煩。”芳華擺手道“要吃也是去三郎府上吃，多年不見，想我那閨了，小外孫也不知道長什麼樣。”

趙熙表示理解，“既然姑母這麼說，那小侄隻能怠慢了。”

說罷讓人來上茶。

芳華看著趙熙，想了又想，最終還是開口，“熙兒，你跟我出來，有件事想跟你說。”

趙熙讓宋元寶幫著招待，自己隨著芳華走出門外，“姑母有什麼話想單獨跟我說？”

芳華有些猶豫，“是你父皇，他讓我轉告你，關於皇後你隻有兩個選擇，要麼，別手，你若非要手，他便馬上下旨賜死。”

旺夫小啞妻溫婉宋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