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媽媽最後這句話，直要害。

老太太愈發憤怒，手上柺杖帶了火似的，一腦往陸晏彬上招呼，“我說了多次讓你好好待好好待，你偏要為了那個小娼婦三番兩次冷落，甚至不惜手打，如今第二個孩子也沒了，你滿意了？你高興了？你賠我小重孫！”

陸晏彬吃痛，雙膝一跪在地上，“祖母息怒，孫兒知道錯了，等淑媛醒來休養好，孫兒一定再賠您一個重孫。”

老太太一屁坐在旁邊的圈椅上，撐著額頭痛心疾首。

紅菱突然小聲道“需要靜養，咱們還是出去吧！”

紅香抹了淚，站起來要去扶老太太。

這時，陸平舟院裡的小廝跑來，站在門外道“爺，世子有請。”

屋眾人的說話聲哭泣聲戛然而止。

陸晏彬更是不控製地抖了抖子，他沒出來，大聲問小廝，“父親可有說找我何事？”

小廝道“爺去了自然就知道。”

不等陸晏彬接腔，他又道“世子爺還說了，你若是不去，他便親自來。”

陸晏彬心慌了一下，急急忙忙站起走出門外，跟著小廝去了文姨孃的院子。

剛進院門就見陸平舟手裡拿著拇指的一條烏藤鞭，向他的眼神冷得沒有一溫度。

文姨娘站在旁邊，一句話不敢說，隻能掩麵哭泣。

“父親……”

陸晏彬喊了一句。

“跪下！”陸平舟沒有多餘的話，行事一如既往的利落。

“父親，我……”

話還沒說完整，陸平舟就是一鞭子甩過來。

那力道大的，陸晏彬當即悶哼一聲，不得不往下跪。

文姨娘嚇壞了，忙求道“爺……”

“你閉！”陸平舟冷嗬，“我今日就讓他知道，寵妾滅妻要付出怎樣的代價。”

話音落下，手臂揚起，啪啪就朝著陸晏彬背上打了十來下，每一下都鉚足了勁。

天氣熱，陸晏彬穿得單薄，衫上很快滲了跡，他疼得麵無。

文姨娘不敢再求，哭著看向陸晏彬，“彬哥兒，快跟你父親道歉，說自己知道錯了。”

陸晏彬了，正開口。

陸平舟就冷笑道“他怎麼可能知道錯？每次提及寵妾的問題，都敢拿我這個當爹的做擋箭牌。”

說著又是兩鞭子。

陸晏彬渾痙攣，倒在地上又撐著跪直。

文姨娘哭得停不下來。

陸平舟並未就此罷休，繼續打，譏諷道“當日你既然敢當著老太爺老太太的麵承認自己不是蘇氏的親生兒子，就說明你很清楚，自己隻是個庶子，而並非嫡子，那麼，你哪來的自信跟我相提並論？”

這句話，讓陸晏彬如遭雷擊。

他後背上全是，陸平舟也打得累了，將鞭子一扔，坐在旁邊的紅欄椅上，接過丫鬟遞來的茶水幽幽喝著，“我想你一直以來都把自己的位置擺錯了，你一個庶子能有自己的寵妾，還能有個賢良淑德的正妻，源自於我對你生母的分。你該做的，是激，是回報，而不是打著我的旗號胡作非為，你要明白，你的生母不過是個妾而已，但凡我對的分耗盡，你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長房可以隻有一位大爺，卻可以有很多嫡子，畢竟，我不是非你生母不可，將來會不會有人取代你的位置，承襲世子之位，甚至是國公爵位，不過是我一句話的事，陸晏彬，別把我的仁慈耗。”

陸平舟向來如此，越是生氣就越冷靜，冷靜中說出來的話，一字一句都堪比利刃，讓人剜心又害怕。

“庶子”二字，徹底將陸晏彬骨子裡的高傲和自尊踩穀底。

他低著頭，後背的疼痛和心靈上的創傷讓他說不出話。

陸平舟離開後，文姨娘趕跑過來拉他，“彬哥兒，快起來，阿孃帶你去上藥。”

陸晏彬沒起，跪著不。

“彬哥兒？”文姨娘又喊了他一聲。

陸晏彬沉默片刻，忽然伏下子，對文姨娘叩了個頭。

文姨娘愣住了，“你這是做什麼呢？”

陸晏彬沙啞著嗓子，“都是我不好，讓阿孃委屈了。”

文姨娘聽著眼眶就是一酸。

確實是因為陸晏彬寵妾的事，陸平舟對越來越冷淡，可這些，從來沒跟旁人說過，有什麼苦，都往肚裡咽。

“我對不住淑姐兒，隻要能醒，以前欠的，我會加倍補償回來。”陸晏彬直起，因為牽扯到傷口，疼得悶哼一聲。

文姨娘哭出聲，“別說了，你別說了，來人，快把爺扶進去上藥！”

……

小柳氏這一覺睡得很沉，夢裡麵哄哄的，一下是陸晏彬打的畫麵，一下又是強行給灌酒的畫麵，最後，定格在那一灘目驚心的跡上。

從夢中驚醒時，小柳氏發現房很安靜，的手掌下意識向小腹，那地方和之前一樣平坦，看似沒有任何異樣，可知道，自己好不容易懷上的孩子沒了。

想到這，小柳氏心裡堵得難。

偏過頭，想讓丫鬟給自己倒杯水，卻意外發現陸晏彬趴在床沿邊睡著。

看到他，小柳氏害怕地瑟了一下，往裡挪了挪，背過去，拉被子矇住腦袋。

紅香進來，剛巧看到這一幕，小聲道“醒了？”

“沒有，我還要繼續睡。”小柳氏悶悶的聲音從被子裡傳出來。

紅香道“小廚房煮了粥，要不要先喝幾口再睡？”

小柳氏一個勁地搖著腦袋，“我不要，紅香，你把他弄走，弄走……”

紅香為難地看了還趴在床邊睡的陸晏彬一眼，抿了抿。

這時，陸晏彬悠悠轉醒，看到小柳氏躲在被子裡不敢出來的樣子，怔了一怔，“淑姐兒？”

小柳氏又往裡挪，直到整個人都抵著墻才停下來，然後裡不停地喊著，“紅香，紅香……”

紅香咬了咬，不得已對陸晏彬道“爺，你還是先出去吧！”

陸晏彬十分不解，“怎麼會這麼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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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夫小啞妻溫婉宋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