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就是不讓他見，“說說吧，你錯哪了？”

陸晏彬自行坐下來，苦著臉道“蘇姨孃的事，是我錯怪了，更不該一時魯莽手打，離家不過日，那邊已經了一鍋粥，我來請回去主持大局。”

溫婉問“你到底是來請回去幫你料理家務，還是請回去跟你過日子？”

陸晏彬有些懵，“這兩者有分別嗎？”

溫婉直接下逐客令，“等你弄清楚了有什麼分別再來我這兒接人。”

陸晏彬聽著，臉漸漸地有些不好看，但礙於對方份，又不得不放低姿態，“好姐姐，你就直說吧，要我怎麼做才能讓跟我回去？”

溫婉嗤笑道“你口口聲聲說自己知錯了，卻連怎麼做都不知道，你是想敷衍我，還是想敷衍老太太？”

陸晏彬麵微白，“我不是那個意思。”

親三年，他對小柳氏就沒上過心，別說做不到討好了，他連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都不知道。

陸晏彬最後被溫婉轟出門，他不甘心就這麼走了，花錢跟個灑掃婆子打聽了小柳氏所在的院子，大步流星就走了過去。

小柳氏還在睡，打扇的琉璃也開始犯困，嗬欠連連，正想趁著小柳氏沒醒瞇會兒，就見門口閃進來一抹高大暗影，來人正是陸晏彬。

沉沉的臉，瞬間讓屋裡降溫不。

琉璃激靈靈打了個寒，說話磕，“陸……陸爺。”

陸晏彬沒搭理，雙目看向床榻上的小柳氏。

隻見和側躺雕花架子床上，天熱沒蓋被子，一頭烏黑的發披散開來，有幾縷被在側臉下。

襟隨著側躺的作微微有些鬆散，出一段雪頸和弧度優的鎖骨。

陸晏清每次去小柳氏院裡都是關了燈就辦事，從未仔細欣賞過的容貌，今日這麼瞧著，竟覺得活生香口乾舌燥。

隻不過，不知是不是病了，麵上呈現不正常的蒼白。

頃刻間撇去腦子裡七八糟的想法，陸晏彬轉頭問琉璃，“在你們家請過大夫沒，怎麼說的？”

小柳氏懷孕的事，隻有和溫婉兩個人知道，宋巍那邊都沒說，下人們就更不清楚。

當下麵對陸晏彬的發問，琉璃道“請過大夫，隻說是氣不足。”

陸晏彬皺眉頭，“那有沒有給燉什麼補品？”

“我們家哪來那麼多補品？”門口突然傳來溫婉的聲音。

就知道陸晏彬不會死心，所以掐著時間跟了過來。

“氣不足，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你以前花在妾上的銀子，但凡能勻出一點點來多給買兩支參，也不至於虛弱這個樣子。”

陸晏彬眼神了。

他喜歡蘇黛的時候，哪有什麼小柳氏，哪有什麼正妻？

後來娶了小柳氏也不過是不得已順了老太太的心意，他能隔段時間去院裡，自認為已經盡了丈夫之責，沒有哪對不住。

不管蘇黛肚子裡的孩子是怎麼沒的，不管蘇黛到底有沒有騙過他，如今人都沒了，還有什麼好說的？

他煩了有人在耳邊指摘，說他不該寵妾滅妻，不該這樣不該那樣。

什麼不該？

分明是小柳氏足了他和蘇黛，到頭來就因為蘇黛份卑微，所以什麼都是的錯？

就該承那些本不該承的罪過？

想到這，陸晏彬涼涼地看了溫婉一眼，冷哼著拂袖出去。

走後，小柳氏才緩緩睜開眼。

溫婉擺手讓琉璃退下，自己搬個凳子坐到榻前，問，“你什麼時候醒的？”

小柳氏道“他剛來的時候，我就醒了。”隻是不願意睜開眼麵對陸晏彬而已。

“那他說的話，你都聽到了？”

“嗯。”小柳氏點點頭。

陸晏彬統共也沒幾句話，但小柳氏不用睜眼都能想象出他當時的表，尤其被溫婉說了一通之後，他不是沉默，而是敢怒不敢言。

任何事，但凡和蘇黛沾上邊，但凡有人說那個人的半句不是，就是在他的逆鱗，就是在要他的命。

擼了把臉，小柳氏道“我打算回去一趟。”

“什麼？”溫婉愣住。

“我跟他的事，早晚要解決的。”小柳氏深吸口氣，語氣平靜道“我一直不回去，便是在躲避，躲避隻會加深我們倆之間的矛盾，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他心裡沒我，所以就算我躲得再遠，他也不會實心實意地上門來接我回去，為免僵持太久大家臉上難看，我明兒就收拾東西回去，到老太太跟前說清楚，過不下去就不過了，省得他勉強，我也難過。”

在這場婚姻裡，小柳氏一直於被狀態，被地為了害者，可陸晏彬並不這麼想，他覺得是小柳氏的到來，阻了蘇黛當正妻的路，他沒有對不起小柳氏，反而是小柳氏對不起他。

溫婉不知道怎麼勸。

要勸和離吧，人家肚子裡還有個小的，要勸好好過日子吧，這日子分明就已經繼續不下去了。

握住小柳氏的手，溫婉道“這次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不攔你，可有一點，有些話在說出口之前，你一定要考慮清楚，我不想你將來後悔。”

小柳氏嗯一聲，“我知道，謝謝婉姐姐。”

“那明兒要不要我陪你過去？”溫婉還是有些擔心。

“不用了。”小柳氏搖頭，“這件事旁人幫不了我，隻能我自己站出來承擔。”

……

宋巍他們下晌回來，進寶一進門就嚷嚷著要吃冰鎮櫻桃。

溫婉笑罵他，“小饞貓，那天拿回來的被你一個人吃了大半，還沒吃夠？”

進寶搖晃著溫婉的胳膊，“櫻桃好吃，娘親，進寶還要。”

“沒了。”溫婉道“統共就那麼點兒，到今天連核都找不到了，我上哪給你弄櫻桃去？”

進寶委屈地看向宋巍。

宋巍剛凈完手，在圈椅上坐下，緩緩開腔，“有冰鎮西瓜，要不要？”

之前在酒樓才吃過西瓜，進寶這會兒不想吃，就跟溫婉說“娘親，咱們明天去找太，家有櫻桃，好多好多的櫻桃。”

說著還用手給溫婉比劃。

跟著進寶進來的宋多寶聽說之後，也饞得直流口水，表示想吃。

溫婉那天從陸家帶回來的櫻桃，基本上就是這幾個小子吃完的，公婆那邊不要，和宋巍沒到幾顆。

溫婉當時還慶幸自己在陸家先吃了一碟。

以為自己就夠饞櫻桃的，不想幾個小的比更饞。

小傢夥還在抱著的胳膊晃啊晃，溫婉被纏得沒轍，隻好點頭應了，“行，明兒我帶你去太家，要什麼你自個兒跟說。”

進寶雙眼一亮，小臉上堆著笑，毫不吝嗇地給了溫婉一個親親。

宋多寶不知道什麼意思，走過來也要學著二哥哥往溫婉臉頰上親親。

溫婉隻好蹲下給他親，結果弄了一臉的口水。

——

次日一早，小柳氏收拾好之後，溫婉親自送到垂花門外，讓坎兒把人穩穩當當地送回去。

今日也要去陸家，不過得下午。

昨天小柳氏已經把話說得很明白，不希再手，溫婉這個時候過去反倒尷尬。

……

小柳氏沒提前說，因此陸家這邊沒人知道回來，等見到了人，門房才撒丫子跑去稟報。

老太太一聽小柳氏自己回來，麵上一喜，“快快，請到我屋裡來。”

小柳氏才府走了幾步路就有人來接，是老太太屋裡的人，一個個笑臉盈盈噓寒問暖。

小柳氏沒心思說笑，回答得很敷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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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夫小啞妻溫婉宋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