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柳氏手,帶著鼓凳往溫婉邊挪了挪,與陸晏彬隔出距離來。
陸晏彬直接皺眉,“躲那麼遠做什麼,還怕我吃了你不?”
溫婉毫不留道“吃人不可怕,手打人纔可怕,人都說打人不打臉,更何況還是兒家,打的重了,直接讓人毀容的。”
陸晏彬被堵得啞口無言。
溫婉讓丫鬟把酒壺送到他跟前,“你今兒幾次說錯話,我可是要罰的,趕先喝上三杯。”
喝酒這種事,陸晏彬自然不在話下,當即就拎起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仰頭喝下,正倒第二杯的時候,他見小柳氏跟前的酒杯空著,忽然把手了過去,往裡添酒。
小柳氏麵無表地看著。
溫婉惱道“你這人怎麼不長記,才剛說了淑媛子不適,不能喝酒,你又給添上,誠心給人添堵是不是?”
陸晏彬聞言,翹了翹,側頭向小柳氏,“不能喝?”
小柳氏沒吭聲。
陸晏彬道“不能喝你不會開口求我,我幫你喝。”
溫婉角狠狠了,這都什麼鳥人啊?
小柳氏本來就不抱希,聽到陸晏彬接二連三的出言不遜,更加覺得厭煩,索起站到窗邊,目隨意看向被日頭得暖洋洋的河麵,心才稍微緩和了一些。
陸晏彬自罰三杯之後,又把他給小柳氏倒的那一杯喝了。
趁著其他人在說話,他也走到窗邊,就站在小柳氏旁側。
小柳氏挪到另外一個窗邊,陸晏彬又跟來,隨著探出腦袋往下看。
小柳氏再挪,陸晏彬再跟上。
小柳氏惱了,“你到底想做什麼?”
陸晏彬似笑非笑地看著,“你耍子也該有個度,掰著手指頭好好算算,都多天沒回家了,還真要我八抬大轎來請才肯回去?”
“不是我你來的。”小柳氏冷臉對著他,“還有,你說清楚,哪是我家?”
“怎麼,休書都還沒拿到,就這麼急著跟我撇清關係?”
小柳氏冷笑,“當初三六聘要娶我的是你,如今說要休了我的也是你,就算你想休,也該回去問問我爹孃的意見。”
“柳淑媛,鬧夠了就跟我回去。”陸晏彬耐被耗,這幾天他哪也不能去,日待在家理那些瑣碎的事,哪怕再認真,每天總會有那麼幾出錯,他之前的積蓄全都花在蘇黛上,如今隻剩下一百多兩,要是再錯,不出三日,他就得變窮蛋。
麵對這個男人的發瘋,小柳氏不為所。
陸晏彬看著這副冷冷清清的樣子,氣不打一來,可轉念想到府醫的話,又生生將火給下去,“那天的事,算我錯了,就算再生氣,我也不該手打你,我給你賠不是,你別放在心上,一會兒看完賽龍舟就跟我回家,你老這麼待在宋家算怎麼回事兒?”
“我說了我不回去。”小柳氏態度堅決。
“你別得寸進尺!”陸晏彬目沉涼。
“我又不是什麼玩,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手打,這次跟著婉姐姐回家,是我自己的主意,也是征得老太太同意的,想待多久,我自己說了算,旁人無權乾預。”
“嗬!旁人?”陸晏彬角勾起一抹嘲諷笑意,“在你心裡,我就是個旁人?”
“你怎麼不說,在你心裡,我連個旁人都不如。”小柳氏彎起角,帶出幾分嘲諷,“三年婚姻,堪比坐牢。陸晏彬,你有沒有回想過,這些年你是怎麼對我的?但凡你心裡留個妻子的位置,我們倆都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當初我是不得已。”陸晏彬道“要不是老太太著,我……”
“你是不得已,那我呢?”小柳氏終於問出憋了三年的話,“你把自己不由己的恨和惱都發泄在我上,讓我守了三年的活寡,我是活該嫁給你,還是活該被你這麼冷待?你以為不得已的隻有你一個?”
這話,讓陸晏彬如遭雷擊。
“你不願意,我比你更不願意!”小柳氏尖尖的指甲摳著窗欞,“可你是男人,你還能把自己喜歡的人養在後院,想方設法彌補,而我呢?我的一生都要耗在你們陸家,甚至有可能一輩子都要忍著你的家暴,你覺得命運對你不公平,誰又對我公平過?”
這些話,小柳氏以前從來沒說過,在陸晏彬心裡,是屬於逆來順的弱人,就算偶爾有些小倔強,也絕對不敢逾越男尊卑來指摘他的不是,可剛才,都說了些什麼,說這場婚姻,不由己的並不止他一個?
陸晏彬怒火中燒,“到了現在你還想著姓潘的,想離開我去跟他長相廝守?”
小柳氏不知道這個人為什麼總是會把重點忽略而去考慮哪些原本無關痛的問題。
“陸晏彬,咱們和離吧。”
溫婉說,他今日一定會來求和。
可陸晏彬的表現,跟溫婉說的一點都不一樣,他不是來求和,隻是來宣告他的所有權的,告訴,就算再不待見,這輩子也隻能跟他捆綁在一起。
嗬!
是有多蠢才會覺得他能因為孩子而對好?
想到這,小柳氏愈發堅定了要把孩子拿掉跟他和離的心思。
“休想!”陸晏彬從齒間出兩個字來,一雙眼睛噴著怒火。
若非老太太還在那邊坐著,小柳氏幾乎懷疑他那雙手會毫不猶豫地掐住的脖子,直到窒息而死。
“你不和離,我也不會讓你休了我。”小柳氏道“咱們就這麼分開過吧,反正你不同意和離的一天,我是不會再回陸家去的。”
陸晏彬問,“你就那麼迫不及待地離開我,是不是姓潘的又來找你?”
小柳氏皺眉,“你發什麼瘋?”
“你說啊,到底是不是他?”
“我跟你沒有道理可講。”小柳氏滿心憤懣。
懷孕初期緒本來就敏,被他氣上這麼一通,竟覺得小腹有些難。
“你們倆說什麼呢?說來我也聽聽。”
溫婉的聲音在背後響起,瞄準了這二人的談話不對勁,怕陸晏彬控製不住再手,所以及時出現。
果然這二人沒有談攏,而且看這陣勢,況似乎比之前還嚴重,倆人的眼神裡,隻見怨恨,哪有半分重逢之喜?
“婉姐姐。”
二人不約而同地喊了一聲。
溫婉見小柳氏有些站不住的樣子,忙問“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小柳氏點點頭。
溫婉扶著,“去裡間休息一下。”
“好。”
沒再管陸晏彬是什麼反應,小柳氏直接跟著溫婉走。
裡間有一張架子床,垂著淺紗帳。
溫婉攙扶躺下,擔憂地問“你們倆談崩了?”
小柳氏一肚子氣,“那就是個人渣,我跟他沒什麼好談的。”
“你跟我說說,到底都說了些什麼。”
小柳氏回想了一下,竟然氣到忘了自己跟那個人渣說過些什麼,倒是有幾句,印象特別深,“他說我來你們家是在借機跟別的男人私會。”
“那你怎麼說的?”
“我能怎麼說,反正他那人就是那樣的德行,從來不肯聽人解釋,他以為的事實是什麼,就隻能是什麼,我說再多都隻能是在狡辯。”
深吸口氣,小柳氏麵無緒道“最後的時候,我提出了和離。”
聽到“和離”這個字眼,溫婉整顆心都懸了起來,“他同意了?”
“沒有。”小柳氏嘆氣,“他要是直接同意,我們倆後來也不至於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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