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元寶撓了撓頭，“我……”

不等他說完，趙熙已經挑簾進了花廳。

宋元寶隻能抬步跟上。

葉嶸他們等了好久，見宋元寶最後進來，叱道“磨磨蹭蹭的，在後麵乾嘛呢？”

“我氣，不行嗎？”宋元寶撇撇。

“娘兒們兮兮的。”葉嶸一麵嗆完他，轉而笑著請趙熙落座。

宋元寶輕哼一聲，主提起酒壺來，親自給趙熙斟上。

等到他的時候，便隻倒了半杯。

葉嶸瞪眼，“酒滿敬人的規矩你都忘了不，哪有人喝酒喝半杯的？”

宋元寶蔫蔫道“我昨天了風寒，早上出門的時候我娘再三囑咐我不宜過多飲酒。”

葉嶸丟他一個擺宴，“把你娘搬出來陣，這藉口也太拙劣了。”

宋元寶了鼻子。

沒辦法，今兒趙熙在場，要是多喝酒，一會兒惹惱了這祖宗不給他補課，那他多虧啊？

——

小酌幾杯之後，葉嶸在園子裡安排了投壺箭，彩頭是一隻還沒長大的海東青。

頭部和尾部羽雪白，上有灰褐點紋，又厚又長，一雙眼睛明亮而銳利。

宋元寶很是喜歡，問葉嶸，“它能不能傳信？”

“你這不是廢話嗎？”葉嶸一副瞅著鄉下土包子的眼神，“這可是萬鷹之神，飛的最高，速度最快，我舅舅親自訓出來的，剛到手，新鮮著呢！”

宋元寶越發興趣了，“那要是從我家傳信去皇宮，需要多久？”

宋府到皇城，平時需要半個多時辰的車程。

要是能用海東青送信，豈不方便多了？

“這個，沒試過。”葉嶸搖頭，忽然反應過來，皺著眉，“不是我說，你敢給宮裡送信嗎？那麼多明衛暗衛的，我這海東青要是落在你手上，指定三兩天就得被你給折騰死。不過話說回來了，就憑你那點三腳貓工夫，還想在這麼多人跟前拔得頭籌贏了我的寶貝，估著有點兒懸。”

宋元寶也不生氣，“我是沒本事贏過你葉三公子，不過我可以請人幫忙。”

說完，他目灼灼地看向趙熙，“殿下，你能不能幫我贏得這隻海東青？”

趙熙問“贏了，為何給你？”

“就當是提前送給我的新婚禮。”宋元寶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再說了，我要它，沒準兒況急的時候還能給你傳信呢！”

趙熙收回視線，點頭應聲，“好。”

宋元寶一愣，隨即笑了，“那你可一定要贏啊！”

葉嶸一聽，不樂意了，“我說，你們倆合起夥來欺負人，會不會有點太過分了？我請殿下來，是讓他當裁判的。”

誰不知道太子箭了得，跟他比箭，還沒開場就知道誰輸誰贏，那這遊戲還有什麼意思？

宋元寶笑嗬嗬的，“要是怕了，現在就認輸，直接把海東青給我。”

“你三哥我是那麼容易認輸的人嗎？”葉嶸一麵說，一麵遞眼讓小廝把他的王弓取來，然後一把攥在手裡，“就算是要輸，也得輸個麵。”

宋元寶瞭解葉嶸，知道這個人不拚到最後出結果是不肯輕易罷休的，失笑著搖搖頭，他對趙熙道“殿下，能不能拿到海東青，就全靠你了。”

趙熙接過宋元寶遞來的虎嘯紋彎弓，試了試弦，調整鬆。

其他幾位也紛紛拿了弓除錯。

今日的比試不僅要考驗箭，還得考驗耳力。

因為比賽容是一會兒閣樓那邊會有人放出一批鴿子，參賽的人須得蒙上眼睛，靠耳力判斷鴿子的方位，從而箭，一人五支箭，以中居多者為勝，輸的人，一人得賠一件兵。

宋元寶箭不行，做了裁判。

葉嶸說完規則，就有小廝送上矇眼的黑布條，眾人一一取來，作利落地蒙在眼睛上，然後就聽得閣樓那邊傳來一陣響亮的敲鑼聲，這是宣佈比賽開始了。

數十隻鴿子被放出來，眨眼的的工夫就飛得老高，聲音越來越小。

眾人集中神，偶爾耳廓，認真而仔細地捕捉著聲音來源。

葉嶸最先箭，隻聽得“咻”地一聲，羽箭破空而去，呼嘯著刺中一隻灰羽鴿，然後“啪”地一聲落了下來。

跟著又是兩支箭出去，無一偏。

閣樓那邊傳來葉家小廝們的歡呼聲，“中了中了，三支箭都中了，三公子真厲害。”

葉嶸勾勾，從背後取了剩下的兩支箭，雙箭齊發，同樣一發擊中，又是兩隻鴿子被了下來。

“啊啊啊，三公子不愧是將軍親自帶出來的，太厲害了！”

幾個小廝高興一團。

趙熙蒙著眼，聽到靜淡笑道“幾個月沒切磋，葉三公子的箭又進了。”

葉嶸摘下黑布，墨眉微挑，“殿下，到你了。”

一位姓陳的公子道“三哥這是心不想把海東青輸給我們了啊！”

“廢話！”葉嶸輕嗤，“要是輸不起，下次別來了。”

陳公子笑了笑，“能跟三哥一塊兒切磋，不就是一件兵，輸了便輸了。”

說話間，趙熙的第一箭嗖一聲飛了出去，他臂力強，羽箭在空中劃出破竹般的氣勢，直接刺穿鴿子腹部，又往前飛了一段，接著刺穿第二隻，第三隻，這才因為超重不得不往下掉。

其他人蒙著眼沒瞧見，葉嶸和宋元寶卻是眼睜睜看了全過程的。

葉嶸震撼地瞪大眼睛，整個人都呆住了。

春獵的時候領教了雲六郎和太子的箭，他就暗暗發誓一定要勤學苦練，就算不能趕超，起碼能跟這二人並肩，然而今日見到太子蒙著眼一箭串三鴿，他覺得自己這輩子都別想趕上太子的境界了，更別說超過他。

閣樓那邊的小廝們也同葉嶸一樣，一個個驚得張著，許久才發出聲音。

“天哪，太子殿下這箭也太絕了吧？簡直是不給人留活路啊！”

“一箭就了三隻，不用說，今兒的頭籌肯定是殿下了。”

“這麼高超的箭，到底是怎麼練出來的？我們三公子已經夠努力的了，卻還是……”

葉嶸沒說話，腦子裡一遍遍回想著趙熙方纔一箭三雕的絕畫麵，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嘆口氣，“到底還是完敗了。”

宋元寶從樹墩上跳下來，笑嗬嗬看著葉嶸，“怎麼樣，這下認輸了吧？”

“那也是輸給殿下，不是輸給你。”葉嶸說。

“都一樣，我們是一家人。”

聽到“一家人”三個字，趙熙收弓的作頓了頓。

葉嶸嗬笑，“我倒是差點忘了，你們的確是一家人，殿下是你表舅舅，怎麼來了這半天也沒聽你一聲，來，小元寶，走一個。”

宋元寶裝作沒聽到，將腦袋歪往一邊。

倆人吵期間，其他的公子哥紛紛將箭了出去，能來這兒的，多都有些武功底子，雖說不至於趕上葉嶸和趙熙，但也不至於太弱。

因此那幾人都中了，隻不過沒滿五隻，最高的四隻，的也有兩隻。

耽擱了這麼會兒，鴿子已經散開太多，趙熙的後麵幾支箭都沒法再一箭三雕，但五支箭下來，總的了七隻鴿子，毫無懸念地拔了頭籌。

摘下矇眼的黑布，眾人一臉崇拜地看向趙熙和葉嶸。

葉嶸把籠子遞給宋元寶。

宋元寶接過，俊臉上笑嘻嘻的，“真漂亮。”

葉嶸嘀咕，“也不看看是誰贏來的，能不漂亮嗎？”

“那我就卻之不恭了。”宋元寶挑著眉梢。

葉嶸哼了哼。

其實葉嶸很明白的，隻要太子在場，不管比文還是比武，誰都贏不了他，之所以還要把他邀請出來，隻是為了長長見識，看看太子是否又進了，看看自己跟他之間還有多差距，以後加倍努力還能否追上去。

等真的見著了，又大打擊，覺得還不如不見。

瞅了眼宋元寶拎著籠子忘乎所以的樣子，葉嶸挑笑了笑，招手喚來個小廝，低聲代了幾句。

那小廝便飛快出了園子，誰也不知道他去乾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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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夫小啞妻溫婉宋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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