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來是個直子,口中藏不住話,當即就問“殿下可是覺得我不夠資格留在東宮?”
三寶公公聞言,角狠狠了。
見過不要臉的,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殿下的話還不夠明顯嗎?人家一直以來都把當長輩看的,哪家小輩會對長輩生出那種齷齪心思來?更何況還是堂堂的一國太子。
穀雨莫不是野史看多了,想學著前朝某位貴妃來段忘年畸形?
是想想,三寶公公就覺得後背一陣惡寒。
以前怎麼沒發現穀雨這麼能作,這麼能惡心人呢?
趙熙並未被穀雨的咄咄人給鎮住,語氣緩慢,“母後宮那年姑姑便陪在邊了,孤打從出生開始,便是被姑姑們抱長大的,母後曾說,穀雨姑姑和驚蟄姑姑都把孤當自己親兒子般的待,讓孤日後要善待兩位姑姑,此番母後指派您過來東宮,孤心中歡喜,姑姑若是不嫌棄,今後東宮下人們便由您差遣指派。”
聽罷,穀雨臉上好似開了染坊,青青白白的分外彩。
太子一句拒絕的話都沒說,卻把的份抬得老高,都抬到他長輩上頭去了。
要是再說侍寢之類的話,豈不是顯得沒臉沒皮厚無恥罔顧人倫?
穀雨跟在齊皇後邊的這些年,什麼妖艷賤貨沒對付過,什麼謀謀沒經歷過,卻唯獨,沒過釘子。
第一次到,竟然是在小主子上,心中又酸又,說不出的五味雜陳。
三寶公公十分會看眼,一聽趙熙那口風就沐公公進來,讓他去通知各宮人太監來聽穀雨姑姑訓話。
這是替主子肯定了穀雨東宮管事的地位。
“殿下,我……”
穀雨還想再掙紮一下。
生生的送來了他不喜歡,以為他會喜歡嫵的,這些,穀雨自認為自己上都有,可他為什麼就是不明白的意思呢?
“姑姑若是覺得在東宮待不慣,孤便讓人送你回去,到底是母後跟前的老人,總不能虧了你。”
左一句又一句地提醒著穀雨年紀大了,簡直是拿把刀往人心窩子裡可勁兒捅。
穀雨一向在人前嘚瑟慣了,還是頭一回嘗試到被人堵得啞口無言的滋味兒,那種開口也不是,不開口也不是的糾結暴躁,真真讓把自己氣了個半死,然而還不能在主子跟前表現出分毫。
“奴婢待得習慣。”這句話,穀雨幾乎是從齒間出來的。
就算不習慣,也得習慣,這樣的年紀,出宮還能找著什麼好男人?太子是最後的機會,必須想法子把握好。
趙熙點點頭,“那姑姑先且下去歇著吧。”
穀雨隻得退了出去。
等人走遠,趙熙讓沐公公把湯送過去,又吩咐三寶公公把熏香撤了,不知過了多久才緩過神。
三寶公公心疼地看著他。
自家主子從來不喜歡熏香,聞多了會難,房裡也是能簡則簡,從不擺設那些花裡胡哨的東西,穀雨這個老貨可倒好,一來就真真把自己當了主子,隨意往殿下房裡添東西,今兒是添擺設,改天非把自己給添進來不可。
想到這些,三寶公公不忿道“殿下,您方纔為何不直接挑明瞭說?您每頓的膳食都是有規製的,不喜羊的膻腥味兒,便是那裡頭燉的不是羊,但凡超出規製的吃食,您也是一口都不會貪的,這麼做,可犯了您的大忌諱了。”
趙熙道“穀雨姑姑是母後跟前的老人,初來乍到,便是有做得不對的地方,孤總得給幾分薄麵,不與一般計較。”
“殿下寬宏大量。”
“傳膳,順便去把挽秋來。”趙熙吩咐道。
三寶公公應了聲是便出了承明殿,先通知外麵的小太監去傳膳,又前往東院。
到了卻見挽秋房門閉,念春幾個正在屋子裡描繡樣,見到他來,紛紛起行禮,“三寶公公。”
三寶公公掃視了一圈,四個人了一個,的人正是挽秋,他掐著嗓子問,“挽秋姑娘上哪兒去了?”
三人聞言,眼眸閃了閃。
挽秋被打那樣,自然是不能出來見人,之前已經跟們通過氣兒,讓們誰也別說出去讓殿下知道。
知夏便直接扯謊,“大抵是昨兒個晚上服侍殿下服侍得太晚了,今兒又早起,挽秋姐姐子有些不適,如今正在屋子裡躺著呢,怎麼,殿下傳喚有要事兒?”
三寶公公點點頭,“殿下要用膳了,我來找去佈菜。”
知夏笑道“就是怕殿下不樂意,否則佈菜這種活兒,我們姐妹幾個也能做。”
三寶公公輕哼一聲,“殿下要是樂意你們幾個去,我還用得著三催四請地來找?”
知夏一噎,隨即委屈道“瞧公公這話說的,像是我們幾個不肯對殿下盡心似的,我們也想啊,可殿下兒就不給機會,我們能怎麼辦?”
“那怎麼就單單給挽秋姑娘撈著機會了呢?”三寶公公拖著嗓音,“還不是你們沒用。”
知夏吐了吐舌,不敢再跟他拌。
三寶公公的年齡雖然與殿下差不多,卻是殿下跟前的得用太監,們可不想禍從口出一下子挖坑把自己埋了。
“既然挽秋姑娘不舒服,那咱家就回去了。”三寶公公說完,甩著拂塵回了承明殿。
此時幾個小太監已經在趙熙的食案上擺了吃食。
三寶公公略掃了一眼,還是以前的規製,飯菜和湯不多不,是剛好能吃完的分量。
將拂塵擱在小幾上,三寶公公上前,拿起公筷給趙熙試菜。
為防有人謀害主子,這道程式在宮裡是必不可的。
趙熙是個自律到讓人覺得可怕的人,吃飯的時候絕對不會多說一句話,因此用飯期間殿十分安靜。
等用罷午膳,下人進來收拾了,趙熙漱口凈手之後才問三寶公公,“挽秋呢?”
“奴才方纔去了西院,知夏們幾個說挽秋姑娘子不適,不能來陪殿下用午膳。”
聽到他用一個“陪”字,趙熙抬了抬眼。
三寶公公忙笑嘻嘻道“奴才說錯了話,該打該打,是伺候殿下用膳。”
挽秋昨夜本就睡得晚,今日子不適也在所難免,趙熙並未想到別去。
去外麵園子裡走了一圈消食,他回來便捧了本書看。
而東院這邊,三寶公公走後,挽秋的房門才緩緩開啟。
知夏頭一個鉆進去,見到挽秋紅腫的雙頰,當即皺眉道“都是娘娘安排過來的人,偏就仗著自己姑姑的份對姐姐百般辱待,要再這麼下去可如何是好?”
念春道“要不,咱們找機會去告訴娘娘?”
“別白費勁了。”繡冬撇撇,“咱們什麼位份,人傢什麼位份,娘娘總不能為了咱們幾個置了伺候多年的大宮,挽秋妹妹這回啊,算是吃了個大虧,往後行事可得仔細著了。”
念春附和,“是啊,如今了東宮後院的管事,太子妃一日不嫁過來,咱們就得一日著的磋磨,往後的日子還不知多艱難呢。”
挽秋坐在鏡臺前,小心地往臉上抹著藥,聽到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無奈搖搖頭,“行了你們幾個,都別在人背後嚼舌子了,仔細隔墻有耳惹來禍事,殿下最不喜歡下人們聚在一塊兒說短道長。”
聽到挽秋拿殿下說事,三人紛紛閉了,過了會兒,知夏好奇地看著挽秋,“姐姐昨兒晚上可是侍寢功了?殿下他……對你好不好?”
這個“好”字,就跟尋常那個“好”不同了,們幾個是專程送來侍寢的,來之前便已經過這方麵的調教,因此哪怕是未經人事,很多葷話也是一聽就懂,挽秋當即紅了臉,“瞎說什麼呢?我要是真侍寢功,今兒還能捱了兩大子?”
三人一聽,紛紛捂著笑了起來,“瞧,還害呢!”
的確,挽秋若是侍寢功,殿下即便不能馬上給名分,也不會再把當下人使喚,還得讓兩個丫鬟伺候著,可挽秋白日裡不僅沒有下人伺候,還跑去伺候人捱了兩大耳,這可不就是沒侍寢功嗎?
挽秋看著三人,小臉漲得通紅,“出去出去,都出去,一來我這兒就打聽殿下,都不得早日得寵幸好把你們一手的絕活兒教給他呢?一群不知道害臊的小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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