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儀才剛說完，就換來陸平舟冷冰冰的凝視。

哪怕自己在這件事上沒做什麼，蘇儀也忍不住被他的眼神嚇到，“爺，我沒……”

後半句話還沒說完，上首的老太太開了口，“上次壽宴的事兒還沒收尾，如今又鬧了一出，說說吧，你到底想如何？”

“母親，連您也不信我？”

平日裡害人冤枉人習慣了，如今被人冤枉上，那種滋味兒，簡直像是走在大街上平白被人潑了一的糞水。

蘇儀咬咬牙，撲通一聲對著老太爺老太太跪了下去，“我知道自己從前的某些行為讓父親母親失了，我都認，我也會改，一定好好改，可這次蘇姨娘小產的事兒，的確與我無關，當時是因為不小心才會跌倒見紅，我真的沒有推，蘇家已經滅門，黛兒是我在這世上為數不多的親人，害了，對我能有什麼好？”

老太太沒接腔，看向陸國公。

國公爺沉著臉。

雖說他不待見蘇家人，可蘇黛懷的畢竟是陸家第一個重孫，甭管嫡庶，他們這把歲數能等到重孫已是不易，心裡多還是有些在意的，如今說沒就沒，不免讓人覺得惋惜，痛心。

想到這些，陸國公問小柳氏，“飛雪院的下人都一一盤問過了？”

小柳氏點點頭，“四個丫鬟兩個嬤嬤，全都盤問過了，當時守在外麵的隻有兩個丫鬟，都沒看清裡麵發生了什麼，隻是聽到母親和蘇姨孃的爭吵聲，等們進去，蘇姨娘已經倒在地上見了紅。”

陸國公將目轉向蘇儀，“老大媳婦，你去找蘇姨娘做什麼？”

“我……”

蘇儀一時語塞，眼風掃向小柳氏，小柳氏一直低垂著頭，沒看，蘇儀咬咬，“黛兒是我侄，也算是我半個兒媳，懷了子，我去找說說己話，這種事應該不為過吧？”

小柳氏訝異地看了婆婆一眼。

從那兩個丫鬟口中聽到的並不是這樣，們說婆婆不想被發配去宿州，所以去找了最得大爺寵的蘇姨娘，想請幫忙求，蘇姨娘不肯，二人一言不合發生了爭執，婆母一時失手推到了蘇姨娘。

可現在婆母口中說出的話竟然把自己摘得乾乾凈凈。

小柳氏心中緒翻湧，在糾結自己要不要對老太太說實話。

其實作為一個被冷落的正妻，看到妾室的孩子沒了，多是有些快意解恨的。

而讓解恨的人是婆婆，不管婆婆手段如何齷齪，這種時候其實都不該拆婆婆的臺讓沒臉。

可自己又是老太太的人，知不報會不會不太好？

小柳氏糾結了一會兒，最終選擇沉默。

蘇儀的說辭，顯然無法取信老太太，老太太火冒三丈，正要發作。

這時，陸晏彬的聲音從外麵傳了進來，帶著滿腔的怒意，“祖父，祖母，這個人在撒謊，事實的真相就不是說的那樣，分明是做錯了事不知悔改，還妄想留在京城丟人現眼，卻又求助無門，急之下找上了蘇姨娘，蘇姨娘不肯幫忙，這個人就心生恨意將推倒。”

話到這兒，陸晏彬握拳頭，手背上青筋突兀，足見氣得不輕，“可伶我那孩兒，連外麵的世界都還來不及看上一眼就隕了命。”

他一進來，張口閉口就是“這個人”。

蘇儀覺到心肝了。

以前盡管是做戲，陸晏彬好歹還能管聲“母親”，如今竟然直接撕破臉皮，連僅有的那點偽裝都不屑了，蘇儀痛心疾首，手指著他，“你……”

“我如何？”陸晏彬雙目圓瞪，“這些年要不是你，家裡怎麼會被攪得一團？先是二叔一家出了事，晏清被流放，二叔二嬸自請除族，人都去寧州那麼多年了，好不容易消停一陣子，祖父壽宴上又鉆出一幫鄉下人來指控二叔二嬸，這些還不算，如今連我的親生骨都給算計上，蘇儀，你敢說這一樁樁一件件，沒有你的手筆？”

頭一次被嫡子當著老太爺老太太的麵點著大名質問，蘇儀有些承不住，無法反駁，跪著的形有些不穩，歪了歪。

陸晏彬怒不可遏，數落完的罪行之後拱手看向老太爺老太太，“祖父祖母，孫兒懇請，休了蘇儀。”

老太太驚呼一聲，“彬哥兒，你瘋了！”

活了這麼大把歲數，還是頭一回聽說兒子自請讓家族休了親孃的。

不是瘋了是什麼？

莫說老太太，就連老太爺和小柳氏都被驚到了。

陸晏彬如今的模樣，像極了被惹怒的雄獅，隨時都有可能發。

小柳氏瞧著，心下陣陣苦。

為了一個妾室，他竟然瘋魔這樣，把這個正妻置於何地？

蘇儀簡直不敢相信陸晏彬會說出這種話，當下隻覺得心如刀割。

陸晏彬雖然不是親生，可這些年被一聲聲地著“母親”習慣了，蘇儀已經適應了嫡子嫡給自己帶來的虛榮，如今捅破窗戶紙，上升到休妻階段，徹底摧垮了“母子”之間那點子岌岌可危的虛假親，讓如何不慌？

陸晏彬抿看了眼陸平舟。

陸平舟雙眸諱莫如深，自陸晏彬進來就一句話都沒說。

陸晏彬深吸口氣，“爹，事到如今，請恕孩兒再也瞞不下去了。”

話完，陸晏彬雙膝一曲跪下去，“祖父，祖母，非是孫兒大不孝，而是這個人，就不是孫兒的親生母親。”

陸晏彬剛說完，老太太就覺得一到天雷劈中了自己，麵上表木愣愣的，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良久，老太太才被老太爺的怒喝聲拉回神智。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老太爺眉眼間是滔天震怒。

一聲吼出來，屋幾人噤若寒蟬，誰也不敢再多。

若非顧及到這麼多人在，老太爺指定要甩他一個大耳刮子。

縱使蘇氏有錯，緣親化灰都割不斷，怎麼能隨意拿出來開玩笑？

外麵誰人不知，陸家大當年生了一對龍胎，陸晏彬和陸蕎。

現而今陸晏彬已經家，正妻娶的是老太太孃家侄小柳氏，陸蕎則是嫁了永定侯府。

倘若這種時候傳出彬哥兒和蕎姐兒非蘇氏親生的言論，莫說陸家聲譽損，就連在永定侯府的蕎姐兒日子也會變得舉步維艱。

“祖父，祖母，孫兒沒有撒謊。”陸晏彬神堅決，看向蘇儀的目中充斥著痛恨，他隻恨自己沒能早些捅破自己的世把這個毒婦攆出去，否則黛兒的孩子怎麼可能會夭折？

想著，陸晏彬就臆難平，泄憤似的重重一拳捶在地上，“這件事，父親最清楚，孫兒和姐姐非是蘇氏親生，我們倆都是文姨孃的孩子。”

“老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老太太承不住這麼大的資訊量，隻覺得頭頂上的天塌了，得不過氣來。

小柳氏也是驚了個目瞪口呆，忙捂著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這麼大的事，這麼多人知道，竟然獨獨瞞了兩位長輩？

老太爺怒沉著臉，有眷在，他沒有當場發作，而是喊上陸平舟，“你跟我來。”

說著，抬步邁出門檻，徑直去往外書房。

陸晏彬歉意地看向陸平舟，“爹，對不起。”

要不是蘇氏害了黛兒的孩子，他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在任何人麵前曝自己的世。

一想到蘇黛弱弱地躺在榻上，小臉蒼白無力，眼中因為沒了孩子水霧濛濛的，他就心痛。

黛兒之前就已經承了滅族之痛，如今又丟了子嗣，為什麼所有的苦難都要降臨到上？

陸平舟沒說什麼，隻是看了兒子一眼，隨後轉跟上老太爺。

父子倆來到外書房，老太爺怒氣沉沉地往太師椅上一坐，冷冽的目掃過來，“說說吧，這又是怎麼回事兒？”

－－－－－－題外話－－－－－－

一直忘瞭解釋，前麵有個章節寫西嶽皇室有人逃出戰場，戰結束以後都沒找到，當時是寫的蘇擎他們幾個瞞了實，這個劇不對，後來改了，改為已經稟報給熹帝，熹帝讓能找則找，找不到便罷，親的們清除快取回去就能看到哈。

ps書城一直讓加更，吶，加更來了，但是推薦票不給力呀，嗚嗚嗚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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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夫小啞妻溫婉宋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