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儀幾乎是小跑著才能跟上他的步伐，然後微微著氣，“爺，妾知道錯了。”

陸平舟腳步未停，對的認錯毫不為所。

蘇儀抿了抿，跟上他繼續道“妾這幾日真的有認真反省過，以前是我不好，是我自己要作死，結果釀了大錯，可誰還沒個沖犯錯的時候，爺總得給我個反省彌補的機會。”

陸平舟邊漾開一抹譏誚，“旁人沖是一時，你一沖便是二十年，開竅可真夠晚的。”

蘇儀一噎。

“行了，如果你是為了說這些廢話，大可不必浪費我的時間。”陸平舟瞧瞧天，像是真的有什麼急事等著要去辦。

蘇儀知道，一旦錯過這個機會，往後想再在他麵前提起這樁事千難萬難，抓道“我今日出去，見到齊海了。”

陸平舟腳步頓了一下，“在哪？”

“就在康平街上。”蘇儀如實道“他淪為乞丐，整個人還瘋瘋癲癲的，逢人就說我跟他有關係。”

見陸平舟皺起眉頭，似乎有了些底氣，“妾已經是窮途末路，名聲再壞也就那麼回事兒，可爺不同，您是世子爺，是陸家未來的頂梁柱，您的名聲要是壞了，陸家勢必到影響。”

“所以呢？”陸平舟的眼神嗖嗖泛著冷意。

蘇儀鼓起勇氣道“妾沒別的意思，隻是想跟爺重修於好。”

“那麼，你現在是在威脅我？”

“妾不敢。”

陸平舟嗤笑一聲，“知道自己沒退路了，打算拚死一戰？”

蘇儀仍舊堅持，“隻要爺肯給個機會，妾會努力證明自己的。”

“證明你給我戴綠帽子的本事有多了不起？”

這話就心窩子了。

蘇儀腦子裡浮現齊海渾上下又臟又臭的模樣，胃裡翻江倒海。

當初是有多想不開才會跟那種人渣上了床？

見答不上話，陸平舟好心警告，“別再做無謂的掙紮，區區一個沒的東西而已，你以為他真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聞言，蘇儀像被人從頭到腳澆了一盆冷水。

等再回過神來，陸平舟早就已經走遠。

打了個哆嗦。

難怪之前聽著齊海的聲音有些不對勁，卻原來，是被陸平舟讓人給閹了？

一想到那種畫麵，蘇儀整個人都不好了，腳步虛虛浮浮，連自己是怎麼走回房的都不知道。

秋燕焦急地等在茗香院，見蘇儀回來，忙給倒了杯熱茶，問道“夫人，世子爺沒為難你吧？”

“自然是沒有。”蘇儀端起茶盞，暖了暖手送到邊。

秋燕撇撇。

老太爺壽宴那天就在門外聽著，早就知道了夫人和齊海的，之前在馬車上，不過是隨意一試探，夫人就慌了手腳，可見大街上見到的人就是齊海，夫人的夫。

也不知世子爺曉得了此事會如何的惱怒。

——

沒在陸平舟那兒討得好，蘇儀不甘心就這麼被發配去宿州，這天趁著得空，去了趟飛雪院。

飛雪院是蘇黛的院子。

蘇黛如今懷了子，邊伺候的丫鬟婆子是以往的雙倍，怕不合口味，陸晏彬還特地讓人在飛雪院辟出一間小廚房來。

除此之外，蘇黛在用度上也是頂好的，自打了陸家，陸晏彬就從未虧待過。

蘇儀和蘇黛，姑侄倆嫁的雖然是同一家，可待遇卻是天差地別。

本經歷所致，蘇儀最恨男人寵妾滅妻，然而侄卻變了最討厭的人。

每每想到這個，蘇儀都不知道要對蘇黛擺出怎樣的態度來。

不過以前什麼態度，那都不重要了，從今日起，要和侄站在同一條戰線上。

想著，蘇儀已經了飛雪院院門。

院裡人多，下人們第一時間就發現了世子夫人，急急忙忙往裡頭通報。

蘇黛坐在雕靠背玫瑰椅上，手上捧著話本子打發時間。

見到蘇儀進來，沒有起，隻是放下話本，眼神含笑地著小腹，“我子重，不方便起行禮，還姑母見諒。”

自打了陸家門，蘇黛就從未有過敬重的時候，蘇儀早就習慣了。

若是換了往常，不得要回幾句挫挫蘇黛的威風，但今兒況特殊。

想到此，蘇儀麵上出寬容大度的笑，“你肚子裡可是彬哥兒的頭一個孩子，那自然是馬虎不得，怎麼樣，最近有沒有哪不舒服？”

“我好的。”蘇黛淡淡道“大爺待我一向不錯，倒是姑母你，聽聞壽宴那日出了點狀況，不要吧？”

“那不過是場誤會。”蘇儀說著，在旁邊坐了下來，“我也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話完，用帕子了眼角，語氣滿含委屈，“可誰知，世子爺非但不聽我解釋，還鐵了心要把我發配去宿州，我，我真是有冤無訴。”

蘇黛眼底笑容變得譏諷，“瞧姑母這話說的，您這不是上我這兒訴苦水來了嗎？”

蘇儀麵僵了僵。

想著蘇黛已經看穿了一切，索不再遮掩，收好帕子，拉過侄的手，“黛兒，蘇家已經沒了，現如今隻剩咱們姑侄倆相依為命，你可一定不能扔下姑母不管啊，否則你父親泉下有知他會不安的。”

蘇黛聞言，暗暗下心頭冷笑，“姑母說什麼呢？我如今是雙子的人了，要說相依為命，那也是跟我腹中孩子，姑母有兒有有相公，又怎會與我相依為命？”

這話，蘇儀聽得裡發苦，可能怎麼說，難道告訴蘇黛，彬哥兒和蕎姐兒都不是親生的，而是文姨娘那個賤人的種？

“兒大不由娘。”道“你是彬哥兒的人，應該最明白不過，他這些年與我並不親近，也不肯聽我的話，想是早就與我離心離德了。”

紅著眼眶，又重復一遍，“黛兒，姑母如今隻剩下你一個親人了。”

蘇黛不著痕跡地回自己的手，“姑母有什麼話就直說吧，我乏得很。”

蘇儀嘆口氣，“世子爺了怒，他要罰，原本我一個沒有孃家撐腰的婦道人家反抗不了，可我終究是放不下你。”

蘇黛勾了勾，“姑母隻管放心去吧，老太爺老太太對我就算再不喜，到底還是要看在我腹中胎兒的份上給幾分薄麵，將來若是能為大爺生個長子，我在這府中也算是有了一席之地，不至於過得太淒慘。”

“老太爺自然沒得說，可老太太就不一定了。”蘇儀的眼神突然變得惻惻的，湊近蘇黛，“到底小柳氏是孃家人，嫡子嫡都還沒見影兒，你覺得小柳氏能甘心讓你順利誕下庶子？”

蘇黛故作驚恐，“那該怎麼辦啊？”

蘇儀道“我好歹是小柳氏的正經婆婆，輩分上了一頭，隻要我留下，將來就不敢欺負到你頭上去。所以黛兒，你好好跟彬哥兒說說，讓他去世子爺跟前替我求求，彬哥兒最聽你的話，隻要他肯出麵，就一定能說世子爺。”

見蘇黛沒什麼反應，急切道“這種時候，咱們姑侄倆理應一條心的呀！”

蘇黛沉默了會兒，滿麵歉意，“姑母，不是我不肯幫你，你知道的，我隻是個妾，就算得了大爺幾分寵，那也全是看在我懷了子的份上，你也說了，我懷的可能是庶長子，要在嫡子前頭生，這種時候我若是還不安分，拿孩子做筏子要求大爺幫我做這做那，他未必會高興，沒準，沒準我還會因此而失寵。”

話到這兒，蘇黛吸了吸鼻子，“姑母有姑母的難我能理解，也請您理解一下我的難，我如今的境，不能再去出風頭，否則不會放過我的。”

說著，嗚嗚嗚地哭了起來。

蘇儀被哭得心煩，冷嗤，“行了，你不幫就不幫，哪來那麼多說辭？”

蘇黛的哭聲戛然而止，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姑母還是在怨我？”

蘇儀臉難看，“你都這樣了，我哪還敢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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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夫小啞妻溫婉宋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