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擎沒有直接告訴林瀟月原因，隻是說阿木爾那雙眼睛會引來外麵很多人關注，對孩子不好。

林瀟月不疑有他，點頭應聲，“好，我往後都不帶他出去了。”

蘇擎摟著，下擱在發頂，眸底再次凝結一層深。

這次大戰，明麵上已經收服西嶽，事實上，皇族重要的那幾個人逃出去了，一直到戰爭結束都沒找到。

蘇擎原本想如實告知熹帝，手底下的幾位大將卻不贊同，說西嶽都已經滅了，就算有幾個餘孽，也掀不起什麼風浪來，何必說出來給帝王添堵。

蘇擎又問過徐復和陸行舟的意見，幾人進行了一番商議，最終一致認為那幾個人無足輕重，於是到金鑾殿述職的時候，誰也沒提這事。

——

宋府。

晚飯後，溫婉把自己白天在蘇家的所見所聞告訴了宋巍。

當聽到“藍的眼睛”這幾個字眼，宋巍喝茶的作頓了一頓。

溫婉正在給柒寶做抓在手上玩的布球，聞言看了過來，“怎麼了？”

“無事。”宋巍搖頭。

西嶽人的瞳孔和大楚人其實並無分別，但因著西嶽皇族先祖的眼睛為藍，皇族中便偶爾會有藍瞳孔的孩子出生，幾率並不大，可一旦有，會被視為統最純正的皇族天選之子。

所以，蘇擎帶回來的孩子就不是隨手撿的，阿木爾很有可能出生皇族。

宋巍之所以知道這些，得益於他因為好收藏而博覽群書，曾經在某本古籍上看到過關於西嶽九黎族的邊邊角角。

夫妻倆坐了一會，秦孃就來了，這幾日都要上夜值，上穿著溫婉賞下的水紅襖，發式也變了，不再紮頭箍，而是綰了個單螺髻，簪上那支紅寶石步搖。

進來之後，照規矩給主人家行了禮。

宋巍想避嫌，打算先出去，溫婉先一步開口，“雲彩，你去外書房找端硯，問問他老爺每天晚上要看的是哪幾本書，都給送到我屋裡來。”

雲彩應聲出去。

溫婉這才向一旁低頭站著的秦孃，笑著道“坐吧。”

秦孃恭順地坐了下來。

溫婉剛好把布球做好，收了線停下作，嘮家常似的跟秦孃說話，“白天有沒有休息好？”

“回夫人，奴婢氣神好的。”

“那就好。”溫婉點點頭，“天氣冷了，老爺往後都不去書房，就在我房裡看書，夜間你要有什麼事，不用等的那麼辛苦，直接來敲門找他便是。”

話雖然說得不明顯，還是讓聽的人麵一白，“夫人，我……”

“怎麼了？”

“洗房的丫鬟們還沒把姐兒的尿布送來，我去看看。”

秦孃說完，逃也似的離開了青藤居。

溫婉瞅著的背影，忍不住笑出聲。

宋巍問，“笑什麼？”

“相公不覺得這個小孃很有趣麼？”

宋巍不解，“有趣？”

溫婉道“十七八歲沒了男人，進府頭一天打扮得像個小老太婆，府上下人都說土，事實上，哪兒土了？我賞一裳，這不就知道打扮了？嗯，今天晚上好像還塗了口脂，瞧著水潤的。”

宋巍沒接腔。

溫婉悄悄睨他一眼，想著男人看問題的角度往往跟人不一樣，就算自己把話說到這份上，宋巍也不一定能察覺出什麼不對勁來，不再說話，來日方長，總有一天能得小孃自己現原形。

秦孃去洗房的時候，幾個小丫鬟剛吃完飯圍坐在火盆邊扯閑白。

見到秦孃進來，一個個噤了聲，側頭來。

喜鵲問，“什麼事兒竟然讓秦姐姐親自跑一趟？”

秦孃道“快夜了，姐兒的尿布還沒送過去，我順道過來取。”

“那怎麼呢？”喜鵲道“這些活兒都是下人們該乾的，姐姐子貴，還是別染了手的好，一會兒自有人會送過去，否則讓夫人知道，該不高興了。”

一麵說，一麵瞅著，“姐姐要不坐先下來吃杯茶？”

秦孃才剛進來就到了這幾個姑娘眼神裡的敵意，沒看任何人，公事公辦的語氣，“我來都來了，又何須你們再跑一趟，給我就是。”

“喲，姐姐得了夫人喜歡，都不把我們這些下人放在眼裡了？也是，姐姐何等人，金口一開能讓老爺幫忙寫信，我們這些大字不識的，哪敢勞您記掛著？”

秦孃臉登時難看下來，昨天晚上的事，很確定隻有自己和老爺二人知道，怎麼才一天的時間就傳到洗房來了？

“喜鵲姐姐，話可不能說。”杜鵑接過話頭，“秦姐姐倒是開了口，老爺這不是沒同意嗎？要真同意了，咱們今兒哪還得上喊聲姐姐，該喊主子了。”

剛說完，幾個丫鬟笑作一團。

秦孃氣紅了眼，尿布也不拿了，轉就走。

“嘁，小人得誌。”喜鵲翻了個白眼，“誰會大半夜的不睡覺穿那樣去請老爺幫忙寫信？再說了，府上認字的人那麼多，偏誰也不找就找老爺，要說沒那心思，打死我都不信。”

“可不是嗎？以前看那般打扮，還以為是個老實本分的，這才府多久，順了夫人的勢就想去勾引老爺，也不瞅瞅自己什麼德行，不就是那地兒比咱們多了點分量，那是給姐兒的，還想分給老爺不？老爺堂堂正四品卿，多人家上趕著送黃花大閨來給他做妾他都看不上，能看上一個小寡婦？”

……

秦孃走出洗房，隻覺得口堵著一團火，風再冷都吹不散。

趁著天還早，回房洗了把臉，下上的裳，又換回以前的打扮。

等再回青藤居，雲彩已經把宋巍要看的書搬來，此時他人端坐於書案前，目專注在竹簡上，好似沒發現進來。

溫婉和柒寶都在裡間，幾個丫鬟已經退下，眼下外間隻有和宋巍二人。

秦孃覷了眼燈下的男人。

不得不承認，宋巍生得極好，然而更讓人著迷的，是他上那子穩重的氣質。

秦孃不否認，自己府頭一天就被他深深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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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夫小啞妻溫婉宋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