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宋巍的話,宋老爹愣了一下,隨即將他拉到一邊去,低聲道“三郎,咱們這麼做會不會太狠了點?畢竟都是一個村的,以後還有不人往來。”
他也是想著給兒子留一線,日後好做人。
宋巍並沒有讓步,“小妹說得對,旁人不知我的苦,沒資格勸我大度,更何況當年欺我辱我的人就是他們,如今這些人,以什麼立場來讓我原諒他們?”
宋老爹聞言,剩下的話全部咽回了肚子裡,一個字都沒再勸。
外人以為宋巍弱,他這個當爹的卻是再清楚不過,那些年宋巍之所以心甘願著外頭人的指責和辱罵,全是因為他心中有愧,覺得是自己害死了大哥大嫂。
他寧願躺在棺材裡的人是他,寧願大哥大嫂活過來,打他罵他都行。
可大郎夫婦的死了事實,他贖不了罪,彌補不了過錯,隻有被人罵的時候,心裡才會稍稍好一點。
所以對於外麵的罵聲,他從來沒反駁過一句。
然而村裡人卻把他的沉默當做得寸進尺的資本,越來越過分,甚至了謀害宋巍的念頭。
如今又上門來讓宋巍別記前嫌。
這世上,哪有打人掌還讓人給你賠笑臉的道理?
想到這兒,宋老爹吐了口氣,拍拍兒子的肩膀,“好,不管你做什麼決定,爹都支援你,這就去請村長和族長。”
宋巍看著宋老爹出去的背影,輕輕莞爾。
對付刁民,你要說隨便手打人那是就不現實的,罵回去也不符合他穩重斂的格,關鍵還產生不了什麼有用的效果。
所謂打蛇七寸攻其要害。
老百姓最關心最在意的是什麼?穿吃飯。
隻要掐準了這一點,用掛田來說事,捧一踩一,給別人家掛,一粒穀子都不收,等同於每年白送了兩季的田稅,然後把鬧事的這幾家給劃到圈外去,讓他們隻能在一旁乾看著,如此明顯的區別對待,這幫人不氣出傷來纔怪。
事實上正如宋巍所料,這幫人已經嚴重傷了。
不僅如此,張大還為了眾矢之的,其他人認為宋巍不幫他們掛田全都是張大賤惹的禍,不由分說就鬧開來,直接揪著張大不放,要他給個代。
眾人你推我搡的,直接把張大按翻在地上,拳頭往他臉上砸。
張大還來不及喊疼,已經先流下兩管鼻。
剛巧宋婆子回來,瞧見這一幕,急忙放下宋巍的書簍,順手從墻邊撈起掃帚,三兩步過來,揮著臂膀就是一通橫掃。
那力道大的,像一口氣吞了幾頭牛。
溫婉算是看出來了,婆婆這是早就憋著勁兒想收拾這幫人呢,如今他們主送上門來,又在自己家裡鬧事兒,婆婆正好撿個現的便宜,手什麼的,不存在,幾掃帚下去,一個豎著的都沒留下,全給撂翻了。
猝不及防被掃翻在地的幾人吃了一的灰,爬起來就見宋婆子滿臉兇神惡煞地瞪著他們,那眼神跟淬了毒似的,幾人頓時齊齊打了個哆嗦。
宋婆子也不問是非緣由,隻看準了這幾個王八蛋在家打架,指著幾人的鼻子就劈頭蓋臉一頓臭罵,“挨千刀的,一群癩蛤蟆跳油鍋,想找死是吧?打架都敢打到老孃家來了?”
一邊說,還一邊擼起袖子,“誰要是還想打的,你往前一步,我今兒奉陪到底,誰怕誰就是孫子!”
宋婆子的戰鬥力,幾乎是人盡皆知,誰要沒長眼招惹了,不把你罵慫孫子也給你打二瘸子。
張大之前已經被那幾人打傷,鼻止都止不住,他哪還敢?拖著一條就往院門邊兒挪。
其他人見狀,紛紛害怕地往後退了退。
不過一眨眼的工夫,幾人連帶來的東西都不要了,滾水燙腳似的撒丫子往家跑,那陣勢,活像見了鬼。
宋巍並沒有出手阻止,可見是預設了娘用暴的方式把人給趕出門去。
他們狗咬狗是好事,可眼下是在宋家,要真鬧出個好歹來,誰都不了乾係。
宋芳終於了個笑臉,往宋婆子邊湊,“還是娘厲害,您要是再不回來,他們可真要翻天了。”
宋婆子拍了拍服上的灰,又瞅了一眼地上的東西,問宋芳,“他們帶來的?”
宋芳點頭說是。
宋婆子滿臉嫌棄,“一會兒你給人送還回去,都鬧那樣了,我看他們也不是誠心來賠禮的,咱家再窮,能缺這幾個玩意兒?”
宋芳“噯”了一聲,應下來,手腳麻利地一手扛白麪,一手抱,再牽著栓羊的繩子,準備挨家挨戶去還。
溫婉見手腳不夠用,忙跟上去幫忙,心裡默默給婆婆豎了個大拇指,果然啊,薑還是老的辣。
那姑嫂倆走後,宋婆子這才扭看向宋巍,問了一下況,果然跟預想的差不多。
聽到宋巍說要請村長和族長來幫忙寫保證書跟那幾家劃清關係,宋婆子拍手直好,“就該這麼著,氣死那幫王八蛋!”
話落,突然反應過來什麼,瞪直了眼,“三郎,你剛才說啥來著?給人掛田不收稅?”
宋巍就知道他娘會這麼說,笑道“免稅四百畝,除去咱們家裡所有的田地,剩下的給人掛,一年下來的確能收不糧食換錢。
可是娘想過沒?我從前在鄉鄰心目中的形象就不好,剛剛又鬧了一出,那幾人要是存心不讓我好過,不消兩日,我本來就不好的名聲又得添上一筆欺負鄉鄰的罪過。
上汙點太多,不管是對科舉還是將來仕途,都是有影響的。所以我就想著,把他們幾家劃出去。
至於村裡其他人,跟他們講道理也是沒用的,他們不會聽,最簡單的辦法,就是給好,我隻要幫他們掛田不收稅,他們自然而然就會向著我,等將來上麵要是真派人來查,我也能多幾個幫忙說話的人不是?”
宋婆子想了一會兒,雖然疼,可兒子說的句句在理,抿了抿,“行了行了,既然你自個兒都安排好了,那我這老婆子也管不著。”
村長和族長沒多會兒就到了宋家。
路上,宋老爹已經把況說明白了。
村長表示理解,宋巍是個能耐人,村長希他將來能出人頭地帶領村裡發家致富,自然不能讓那幾攪屎毀了人家的大好前程。
於是這份保證書寫得很順。
見證人是村長和宋家族長,兩位按了手印之後,宋巍也按了一個,之後村長就帶著保證書去了鬧事的那幾家,勒令他們往保證書上按手印,這事兒就算是徹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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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夫小啞妻溫婉宋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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