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休一日,宋元寶又要回鎮學去了。
宋巍在他臨走前把自己縣考的那篇文章寫好。
宋元寶當寶貝似的小心放進自己書包裡,等到了鎮學第一時間給先生。
幾位先生相互傳著看,看完以後紛紛著山羊須贊嘆,“果然不愧是實至名歸的縣案首,瞧瞧,人家這眼界這見地,可比我們這幫老傢夥強了去了,這篇文章要是拿去上課,學生們準能獲益匪淺啊!”
宋元寶聽到塾師們這麼誇宋巍,心裡滋滋的,想著等下回旬休,一定要把幾位先生說的話一字不地告訴他爹。
——
四月府考,距今不到二十天,春忙步最後階段。
宋巍要溫習書本備考,溫婉學字的事就暫且擱在一邊,不忍心打擾他,和小姑子一塊兒,跟著公公婆婆下地乾活。
最近這段日子都平順,溫婉想著,府考應該沒什麼問題了吧?然而去府城之前,還是出現了預。
這事兒說來是有人“做賊心虛”。
上個月宋巍縣考回來請謝家吃飯那天,謝姑媽在回家的路上給人放了狠話。
本來隻是想恐嚇一下從前老在背後說三道四嚼舌的那些人,卻沒料到真有人被嚇急了,想著宋巍一旦真考到京城去當了老爺就要將他們抓進大牢,那他們豈不是都得完蛋?
於是一群人商量著,宋巍不倒黴,他們就讓他倒黴,讓他一輩子都考不上去。
那幾人拿上工,在宋巍去府城的前一天晚上趁著天黑,背了幾大筐子石頭把去府城的必經之路給堵了。
那地兒本來就狹窄,這麼一堵,牛車走不了,宋巍隻能靠手腳翻過去,一番折騰下來,直接耽誤了府考時間……
溫婉沒想到人心還能這麼惡毒,心疼家相公倒黴質的同時又想著馬上就要府考了,不能讓他分心,就沒說,因為算算日子,元寶要回來了。
宋元寶旬休這一日,剛好是那幾個鄉鄰要害人的時候,溫婉跟他很好通,寫幾個字,再加一點手語,宋元寶就全都理解了,並保證這事兒不會告訴他爹。
天黑的時候,溫婉找藉口說帶著元寶回趟孃家,母子倆點著油燈,腳程很快,在那幾個人之前趕到目的地,藏在林子裡。
溫婉滅了油燈,天上掛著月亮,勉強能看清楚外麵的形。
宋元寶蹲在溫婉旁邊,小聲道“娘,我聽說過,小娃的哭聲才嚇人,要不,我還是學小娃哭吧!”
溫婉點點頭。
學啥都,隻要能把人嚇跑。
果然沒多會兒,那幾個人就提著油燈來了,背上背著背簍,手裡拿著鐵鍬,看來是準備在這附近挖石頭。
溫婉仔細看了一下,幾個漢子都是帶著婆娘來的。
其中一人道“哥兒幾個,作麻利點啊,一人背個四五趟就能把路全部堵死,我打要看看,宋巍那孫子明兒一早怎麼趕著牛車從這裡過去,嗬嗬,還要把咱都抓進大牢裡去?我呸!他有那當的命嗎?”
他婆娘催促,“別叨叨了,快挖石頭吧,這地兒森森的怪瘮人,咱還是早乾完早回家的好,我可不想多待。”
說著,幾個人擼擼袖子就要開。
樹林裡,溫婉示意宋元寶可以了。
宋元寶清了清嗓子,把嬰兒的啼哭聲學得惟妙惟肖。
他一張口,溫婉後背的汗直接豎了起來。
好傢夥,得虧有心理準備,要不然真能被嚇暈過去。
大晚上的,山林裡傳出嬰兒撕心裂肺的啼哭聲,誰都不會認為那地方真有個活生生的娃娃,隻能是鬼娃娃。
外頭準備挖石頭的那幾人臉齊刷刷變了。
“當家的,你聽到啥聲音沒?”
“哪有什麼聲音?你別自個嚇自個啊,趕乾活!”
“不信你聽,真有哭聲從樹林裡傳出來。”婦人嚇得都了,著手指向前方樹林。
“嗚哇嗚哇”的“鬼娃娃”哭聲斷斷續續地又傳出來,一聲比一聲淒厲,還帶著迴音。
為首的漢子膝蓋一跪了下去,“小祖宗,我……我們不是有意打擾的,這就走,這就走,你別出來嚇我們……”
說著還咚咚咚往地上磕了三個響頭。
另外那幾人也跟著跪了下來,一聲聲帶著音的“小祖宗”,喊得宋元寶險些沒繃住笑出來。
溫婉掐了他一把。
宋元寶又繼續哭。
幾個婦人被嚇哭,漢子們也驚魂失,一群人連滾帶爬地往家跑,背簍和鐵鍬都忘了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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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無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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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夫小啞妻溫婉宋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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