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吳頭終是走了，沒給李大年打任何招呼，似乎這就是老頭子的格，閑聊時口若懸河，可若真的需要告別時，反而會覺得矯。

家主歐蓉派了兩名歐家的子弟，說是會照顧老吳頭，直到他安全的回到江海。

李大年悵然走到穀口，怔怔了許久，像是看見了老頭子的滿頭白髮與傴僂形，或許背著個包袱，腰間斜著旱煙桿子，回過頭沖他揮了揮手說：大年，回去吧。

「老前輩，我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期！」

李大年麵堅定，此刻的夜帝，在除了繼承師父誌，將神武門傳承大的人生目標外，又對武道一途多了一份執著的索求。

如果武道的盡頭是所謂的玄道，那他便要通玄！

如果武者最終能破去凡胎，那他便要飛升仙！

那怕如歐勁之前所說的開天闢地，他也要試一試。

打算回屋時聽到耳邊有弟子嘆氣，惋惜說著什麼遊龍大俠的名字，不知道吳家一門過去那些事的李大年並未在意。

回到姨姨屋中，年逾五十卻依然風韻猶存，舉止間還帶著些氣的歐藍睿給他做了盛早餐，李大年不是太有胃口，但姨姨的好意不敢浪費，還是吃了不。

早飯過後，李大年回到自己的石屋中，正打算繼續修鍊大明經，卻發現石桌上放著一張紙條，走過去拿起來一看，竟是老吳頭寫的。

「大年，好好修鍊，老頭子回去就把林宛如那丫頭的事給你辦妥了，保證沒跑。還有那個黑門的歹毒妮子，被你姨姨囚起來了，你看著置。」

看完留言，李大年才豁然想起段這個人，之前醒來一直沒問，是他以為在自己昏迷時，老吳頭應該把一掌劈了，沒想到這個狡猾險的子竟還活著。

想到這些日子遭的苦楚，還有師父以及老吳頭為他所做的犧牲，李大年的火一下竄了上來。

出門找到姨姨就問：「那個段的毒子呢？」

歐藍睿忽然一捂，出一個驚訝表後才道，「哎呀，你不說我都忘了，被我灌了腐蝕經脈的毒藥，囚在地牢中了，這些天也沒人給送飯，會不會死？」

李大年冷冷一笑，「死倒省得我手，這樣的人，留在世上也是個禍害！不過，我想不殺我，是絕不肯死的。」

歐藍睿笑了笑道，「大年，你放心，就算不死，也隻剩半條命了。我給灌得毒藥，發作起來不比魔魘給你帶來的痛苦，有的。」

李大年心中升起一報復的快樂覺，笑道，「姨姨，你當真疼我，快帶我去看看，我還真想瞧瞧生不如死的模樣。」

歐藍睿點點頭，帶著李大年出了木屋，從崖壁上的一個口走地下。

「大年，這個地牢本是歐家用來對付不識趣的外來者，隻是隨著國家在背後支援，也沒人敢擅自闖穀，已經空了許久，沒想到這時卻派上用場了。」

歐藍睿一邊引路一邊介紹。

地牢環境暗，偶爾還有蛇蟲鼠蟻大搖大擺的從角落跑過，泛起一刺鼻的黴味。

李大年皺了皺眉頭，笑道，「對段來說，這真是個好歸宿。」

頃，二人穿過一條窄道，來到一個石室中，一聲聲淒厲的慘便傳耳中。

歐藍睿指了指前方一個黑的鐵門，拍拍手笑道，「有三四天沒吃飯了吧，居然沒死，耐活啊。」

李大年笑了笑，走到鐵門前，眼睛湊到門上一個小視窗，向看去。

暗的線中，一黑的段蜷曲在地上，眼神獃滯，披頭散髮，本就慘白的臉已被痛苦折磨的憔悴不堪，和鬼似的。

此刻大概是毒正在發作，段十指扣地麵，渾抖，淒厲尖，顯然沒有注意到門外的二人正在注視。

李大年淡淡一笑，悄聲道，「姨姨好手段！」

歐藍睿同樣悄聲道，「這毒一天發作三次，疼痛起來猶如萬蟻噬骨，除非服下我專門配置的解藥，否則的話，不出半個月，就會經脈盡毀而亡，這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

地牢中忽然響起吱吱的聲音，一隻灰老鼠似是好奇，繞著段爬了幾圈，這時卻見那歹毒子狠一咬牙，雙手閃電出擊，竟是將老鼠撲住。

晦暗的眼神也頓時有了，盯著老鼠狠一笑，爾後直接咬了下去。

嘶——

歐藍睿看的頭皮發炸，不由道，「這妮子為了活命，居然生吃老鼠，果然是個狠人！」

李大年對這副場景倒是沒什麼覺，像茹飲這種事，他以前也做過不，人在極端環境下為了求生，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記得有一次，他在某國邊境中解救人質，卻被數位高手與十幾機槍困在山中，也是憑著老鼠和蛇才活了下來。

眼神冰冷的看著段將一隻老鼠吃完，李大年咳嗽了一聲。

段瞬間一愣，起子往鐵窗的視窗看了看，像是見到救命稻草一般，連滾帶爬的奔了過來，趴在鐵窗上又哭又笑，有如瘋子一般喊：「夜帝，哈哈，你終於來了！你沒死就好了！救救我，快救救我！我不了，實在不了！」

李大年嗤笑一聲，冷冷道，「你害得我幾次險些喪命，連累師父犧牲命，讓老吳頭拋去一修為，我恨不得你的皮喝你的，憑什麼要救你？」

段麵目一呆，眼淚無聲流下，怔怔盯著李大年半天，突然又道，「夜帝，你得救我，你必須得救我！我可以幫你！」

「哦？」李大年不屑一笑，「我倒是不知道你除了死之外，還能幫我做什麼。」

段焦急道，「楊釗之前是知道我在暗地跟你的，現在三天不見我，京都分壇又被滅了門，若我再不回復他訊息，他一定就知道你是夜帝了！」

李大年攤了攤手，「你以為我還需要東躲西臧？實話告訴你，憑我現在的實力，京都楊家知道我是夜帝也沒用！我出去以後他們安安穩穩的也就罷了，若還是不知好歹，與神武門作對，我分分鐘滅了他們！」

得意的一彎角，李大年瀟灑的沖段揮了揮手，「姨姨，咱們走，就讓在這裡自生自滅吧！」

「等一等！」

回剛邁出幾步，段突然用力喊了一句，「李大年，我知道殺我父親的不是你！給你種下魔蠱的人也不是我！你想知道他的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