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蘿行事雷厲風行,在半個月之將吏部賣案查得清清楚楚。所有涉案的員,皆了刑部大獄,等候天子下旨裁決。
刑部錢尚書一把年紀了,為老道,自然不會和皇太爭鋒。面圣稟報時,一口一個皇太殿下如何如何,滿口贊譽之詞。
眾臣在心里嗤之以鼻。
這個錢老匹夫,真是臭不要臉。昔日立儲的時候,就屬他反對得最激烈。現在又逢迎拍馬,真讓人瞧不上!
然后,禮部謝尚書站了出來:“殿下心系朝堂,未曾因一己之私耽擱政務,不余力徹查吏部賣一案。此等秉公無私的襟,此等一心為國為朝的勤勉,委實令臣等容。”
這馬屁拍的,聽得眾臣牙酸不已,胃里不停翻騰。
為一品正堂,謝尚書大人你的節還要不要了?
鄙視完謝尚書以后,眾臣又深深地鄙視了蕭尚書陳史趙中書令等人一番。
如今陸掌院倒是不便直言夸贊皇太了。做公公的沒有整日夸兒媳的道理。
盛鴻聽在耳中,倒是順耳又順心,笑著看向阿蘿:“眾卿有志一同地出言夸贊于你,可見你當差確實盡心盡力。”
阿蘿頗有不驕不躁的儲君風范,微微笑道:“這都是我分之事,不敢當諸位大人稱贊。”
眾臣下意識地瞥了皇太日漸隆起的肚子一眼,心頗有些復雜微妙。
懷著孕也未休朝,每日如常上朝聽政理政事,半點都不氣。吏部這一樁案子更是辦得漂亮。這位皇太殿下,真是不得不令人折服……
再以男之別的眼去看皇太殿下,無疑是對殿下的辱。
盛鴻將眾臣的神盡收眼底,心里有些酸楚和唏噓。
為子,想做出一番事業來,比男子更艱難,也注定了要付出更多。阿蘿已經走上了這條路,再沒有后悔的余地,再辛苦再累,也得撐著往前走。
這也是阿蘿必須付出的代價。
盛鴻將心頭翻涌紛的緒下,沉聲下旨:“吏部一案,所涉員眾多。不論職高低,一律先奪了職,再行嚴懲。”
嚴懲兩個字,已經表明了天子的態度。
眾臣心中一凜,齊聲應下。
……
陳尚書無再回朝堂,以年邁養病為由致仕,天子準了陳尚書的奏折。
經過這一案,吏部了三分之一的員。涉案的員要麼問斬,要麼滅族抄家,最輕的也是流放邊關,永不能歸京。
這一案由皇太親自主審定刑,其鐵手段,給眾臣留下了難以磨滅的深刻印象。也令眾臣對儲君殿下有了新的認知。
皇太雖是子,在政事上的果決凌厲,卻更勝當今天子。
面對這樣的儲君,眾臣無人再敢流出半點輕忽怠慢。
吏部為六部之首,往日但有缺,眾臣無不削尖了腦袋鉆營。可吏部剛出了這麼大的案子,空出的眾多缺,竟了眾臣眼中的燙手山芋,無人敢。
盛鴻直接將此事一并給了阿蘿:“吏部出了這麼多缺,你仔細想想,如何將缺都補上。朕給你五日時間,想好了就上奏折給朕看。”
阿蘿毫不遲疑地應下。
補缺絕不是易事。場有場的規矩,再想提拔任用心腹,也得按著場的規矩來。資歷聲缺一不可。
一個新科進士,進了場,都從七品的低等員做起。不熬上十年八年,沒有過的政績,朝中無人提攜,做到五品便算到頂了。
七品到五品,是低等員的臺階。
五品到三品,這等中等員的門檻。
只有進了三品,才算邁朝堂高重臣之列。也才真正有了朝堂勢力角逐的資本。
盛鴻坐了十余年的龍椅,提拔任用了許多年輕進士。如今,這些進士多是四五品的職。真正做到了三品以上的,唯有陸遲一人。陳湛還在從三品的位上,趙奇也只有四品的職罷了。
阿蘿朝時日尚短,還未真正建立起自己的班底。盛鴻此次將補吏部缺這等要事給阿蘿,也便于阿蘿能趁著這次機會,提拔任用一些年輕人。
譬如三品的吏部右侍郎被問斬了,右侍郎的缺由工部侍郎補上。工部侍郎一調任,就挪出了空缺,可以提任工部郎中。等到工部郎中這一層職,就可以提一提心腹了。
這其中的門道,阿蘿還得慢慢學。
……
五日后,阿蘿呈上了奏折。
盛鴻看了奏折后,以筆圈出了幾個人名,然后將奏折還給阿蘿:“這幾個人選不合適,你回去再好好想想。”
以前盛鴻會事無巨細地教導阿蘿,恨不得將自己的帝王之道傾囊相授。
謝明曦對此做法并不贊,冷靜地提醒:“別人教得再好,也不及自己領悟會來得深刻。阿蘿還年輕,便是做錯了事或是有什麼疏,也不用怕。你一直扶著,什麼時候才能真正獨當一面?”
盛鴻將謝明曦的勸告聽進了心里,也很快調整了對阿蘿的教導方法。
阿蘿被駁回了折子,也不氣餒,回了東宮后,召集東宮屬,繼續商榷。
佑哥兒不是東宮屬,本應避嫌。
只是,阿蘿懷著四個多月的孕,肚子漸漸隆起。佑哥兒實在放心不下,厚著臉皮待在阿蘿邊。默默旁聽,并不。
東宮屬們共有十余人,職最高的是四品東宮詹事,最低的也有六品職。佑哥兒這個微末的七品小,若不是皇太夫的份,確實沒資格列席旁聽。
佑哥兒為人謙遜低調,既不多,也不手東宮議事。一心盯著皇太殿下的。最多就是在皇太面倦的時候,低聲提醒應該休息片刻,或是喝些茶水吃些點心之類。
皇太殿下雖是子,子卻半點都不溫婉。東宮屬們伺候殿下兩年多,對的脾氣都悉了。
皇太夫一張口,眾臣暗暗松口氣。
果然,誰也勸不的皇太殿下,只聽皇太夫的話,立刻便宣布眾人休息片刻再議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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