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子衿話語中的艷羨和向往之意,畢無疑。
阿蘿聽出其中的未競之意,直截了當地問道:“你想朝做?”
謝子衿沒好意思吭聲,算是默認。
見識過了彩廣闊的世界,如何甘心再被囿于宅?
大齊朝有了將軍,有了皇太,將來還有帝。或許,以后子也能朝做了……
“男子讀書識字科舉考試,朝為,為國朝盡忠,為百姓造福。子們如今也可以走出家門讀書識字,可以找一份謀生的差事。”
阿蘿緩緩張口,說了下去:“這些年,宮中的宮侍放了一批又一批。再通過選拔考核,任用了許多年輕有才的。這些,都是有品級的。們在宮中當差十年,便可選擇出宮,終生皆可領俸祿。”
“如今大齊朝野,漸漸習慣了子讀書學習,習慣了子做工賺銀子,習慣了子進宮做。”
“潛移默化,移風易俗。這些都是母后的功勞。”
“男子有男子的優勢,子也有男子不及的長。譬如子更細心更有耐心,有些文書之類的差事,子能比男子做得更好。我去年在戶部學習,邊的云于算學。清算賬目時,戶部那些老練的吏也不及。”
“我也從不覺得,我不及幾位堂兄。他們能做的事,我一樣能做,而且,我能比他們做得更好。”
“子衿表妹,我既為儲君,總有登基為帝的一日。以后,我定然是要任用子為的。”
謝子衿秀氣麗的小臉頓時閃出來:“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阿蘿收斂笑容,認真說道:“父皇和母后都教導過我,凡事不可冒進,要徐徐圖之。這些事,我一時還做不到。慢慢來,總有能做到的那一天。”
“你既有心,就好生讀書。等你自蓮池書院結業了,就到我邊。或是進東宮詹事府,或是在我邊領些別的差事。”
一席話,聽得謝子衿心澎湃,激不已,連連說道:“多謝阿蘿表姐。”
阿蘿笑道:“你別急著謝我。我會給你機會,不過,能不能做得好,能不能待得住,還得看你自己。”
謝子衿一膛,志氣的說道:“我不會讓表姐失的。”
阿蘿笑著了謝子衿的頭:“好,我且拭目以待,說不定,子衿以后會為留名青史的大齊呢!”
……
另一邊,謝明曦正和徐氏等人閑話。
徐氏一張滿是皺紋的老臉,笑得如花般舒展:“待過幾日就是儲君冊封大典了。等典禮一過,阿蘿就是正經冊封的大齊儲君。皇后娘娘也能徹底放心了。”
謝明曦微微一笑:“祖母說話還是這般風趣。”隨口問起謝老太爺的:“祖父的病癥痊愈了吧!”
徐氏忍不住哼了一聲:“何止痊愈,還納了個十八九歲的貌丫鬟做通房。這個老不修的!”
眾孫媳都有些尷尬,各自扭過頭。
謝明曦不以為意,隨口笑道:“祖父一輩子活得逍遙自得,也是一樁福氣。”又笑道:“祖母勞辛苦多年,如今只管清福便是。”
這倒也是。
和那個老不修的斗氣,除了一肚子悶氣沒半分好。一把年紀了,有啥想不開的。
徐氏笑著應了。
謝明曦含笑看向孫氏:“子衿越發出眾了,大嫂將子衿養得極好。”
孫氏無奈一笑:“不瞞娘娘。子衿和爹最親,爹也最慣著。有什麼事,第一個便和爹說。要說子衿養得好,大半都是爹的功勞。”
提起謝元亭,謝明曦神淡淡,只當沒聽見。
孫氏:“……”
一母同胞的親兄妹,骨子里還是有些相似之。譬如這份永不原諒的涼薄無,就如出一轍。
閑話片刻,謝子衿和阿蘿過來了。
謝子衿一雙眼睛閃閃亮亮,角也笑得格外甜。謝明曦對謝子衿是真的喜,立刻笑問:“什麼事這般高興?”
謝子衿迅速看了阿蘿一眼。
表姐妹兩人異口同聲地說道:“沒什麼。”
小一日日長大,有了自己的小,不愿一樁樁一件件都告訴長輩,也不稀奇。
謝明曦一笑置之,并未追問底。
……
謝家眷在宮中待了大半日,才告辭離宮。
來時帶了一份厚禮,走的時候謝皇后也有厚賞。其中,有幾冊珍貴至極的古籍孤本。
回府后,孫氏清點賞賜,見了那幾冊古籍,不由得會心一笑。將那幾本書捧去了謝元亭的書房。
謝元亭這些年修養,鉆研書本學問,喜歡收藏古籍。書房里滿滿一柜子古籍書冊,不夸張的說,只這一書柜的古籍,花萬兩也買不來。
謝府不同往日,如今是京城一等一的新貴世家,家資也愈發厚。謝元亭有這點好消遣,謝家也供得起。
孫氏將幾冊古籍放在書桌上:“這是皇后娘娘賞賜的書,你快些收好。”
謝元亭瞥了一眼又一眼,口中卻哼了一聲:“這是賞賜給你的,拿來給我做什麼。”
孫氏翻了個白眼:“我肚子那點墨水,娘娘豈會不知?這般晦的古籍書冊,給我有何用?擺明了借著我的名頭給你的,你可得領娘娘這份心。”
謝元亭又哼一聲:“我不要!”
不要拉倒!
孫氏也是個狠人,立刻道:“你不要,我就拿去送給五弟,他一定高興得。”
謝元亭:“……”
謝元亭黑著臉,不不愿地手,將幾本書冊接了過去。
孫氏無奈又好笑,忍不住絮叨幾句:“你犟了大半輩子,難道要和娘娘一直犟下去不。以后娘娘有賞賜,你高高興興地接著就是。再怎麼說,你們也是親兄妹,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
謝明曦若真的狠心無到底,也不會這般照拂這個長嫂了。沒有謝明曦撐腰,怎麼會如此順遂地接掌宅?
謝元亭充耳不聞,滿臉陶醉地欣賞古籍去了。
孫氏:“……”
果然是親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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