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蘿終于邁過最難的一道門檻,被立為儲君。
禮部早有準備,迅速擇了一個最近的吉日,將在二月底舉行儲君冊封大典。
百們表面歡欣,心中到底如何做想,就不得而知了。
唯有謝家,闔家上下為此事歡欣鼓舞。
謝老太爺年近七旬,一頭花白頭發,走路巍巍,去歲冬日病了一場。謝家上下都已暗中做好了治辦喪事的準備。
沒曾想,端公主被立為儲君的喜訊一傳到謝府,謝老太爺的病竟然好了大半。兼之有宮中太醫心調理,沒出半個月,謝老太爺的病竟然痊愈了。
人老心不老的謝老太爺,又納了一個年輕貌妖嬈的通房丫鬟,別提多快意自得了。
氣得徐氏在背地里罵了幾天的“老不死”“老混賬”。
說起來,徐氏比謝老太爺還大兩歲。不過,徐氏康健,神奕奕,估著再活個十年二十年也無問題。
都這把歲數了,徐氏早就看開想開了。暗罵了幾回,便將謝老太爺老而不死依舊風流的事拋到了一旁。
如今,謝家宅的中饋已經到孫氏的手里。
謝家長房二房,共有四個孫媳。
論家世出,孫氏最低。謝元樓的妻子是汾郡王之,正經的宗室貴。二房的兩個孫媳,也都是名門閨秀。孫氏出市井,娘家除了兄弟多,委實沒什麼可夸耀的。
論才學論才干……當然也是孫氏最普通。孫氏自小書讀的,能將字認齊認全就算不錯了。
不過,孫氏到底是長房長媳,所生的長謝子衿頗得謝皇后和端公主的喜,這些年又接連生了三個兒子。為謝家長房開枝散葉,腰桿直底氣足。謝家宅中饋由接掌,也是順理章的事。
再者說了,徐氏大字都不識幾個,還不是照樣管家理事?
孫氏接掌宅,有徐氏傾囊相授,有公爹謝鈞撐腰,還有夫婿謝元亭在背后指點。幾位出高門的弟媳也頗敬重這個長嫂,頗為順遂。
徐氏來孫氏,笑著說道:“端公主被立為儲君,儲君冊封大典就在幾日后。我想著,我們應該備一份厚禮,進宮道喜才是。”
孫氏欣然笑道:“我和祖母可算是想到一起了。”
嫡親的外甥做了儲君,日后將會是大齊帝。如此尊榮,謝家人人面上多幾分彩。
徐氏笑著叮囑:“明日子衿休沐,將子衿也一并帶上。娘娘和公主殿下也有些日子沒見子衿了,心里一定惦記得很。”
孫氏點頭應下。
謝子衿自聰慧討喜,謝元亭雖無功名,到底讀書多年,堅持親自為兒啟蒙。待到謝子衿十歲時,以頭名的績一舉考蓮池書院。在京城閨秀圈里赫赫有名,頗有謝皇后年時的風采。
孫氏也一直以兒為傲。
回了院子后,孫氏將要進宮之事告訴夫婿。
年近四旬的謝元亭留了幾縷胡須,多年養尊優的優渥生活,一點點磨去了謝元亭心里的戾氣。如今的謝元亭,頗有讀書人的儒雅氣度,看著有模有樣。
不過,一聽到進宮,謝元亭還是像往常一樣,輕哼一聲:“你們要去就去,不必告訴我。”
那副怪氣要死不活的德,氣的孫氏牙。一揮拳頭,就給謝元亭添了一個黑眼圈。
……
隔日,徐氏孫氏一同進宮。
因是進宮賀喜,謝元樓的妻子盛氏謝元蔚的妻子俞氏,也一并進了宮。小輩的孩子只帶了一個謝子衿。
謝明曦近來心頗佳,見了娘家人,格外親切隨和:“阿蘿今日去了吏部,待到正午才會回宮。你們今兒個一并留在椒房殿里用午膳,正好見一見阿蘿。”
徐氏等人忙笑著應下。
待到正午,端公主回了椒房殿,后跟著一眾年輕的。
阿蘿在戶部學習一年,今年進了吏部。
如今阿蘿是正經的大齊儲君,陳尚書心里再憋悶,也不敢使絆子或怠慢半分。恭敬地接了圣旨,迎了端公主進吏部學習。
阿蘿今年十八歲,正是容最盛之齡。舉手投足間的氣度風華,更令卓然醒目。
“阿蘿表姐,”謝子衿笑著上前見禮。
阿蘿素來喜歡這個甜可的小表妹,笑著應了一聲,手拉起謝子衿的手:“子衿表妹,我可有些日子沒見你了。”
謝子衿甜甜一笑:“我在蓮池書院讀書,休沐日才能進宮。阿蘿表姐每日都得去當差,哪有面的機會。”
謝子衿比阿蘿小了六歲,今年十二歲,量初初長,容貌清麗秀,一顰一笑間,頗有謝明曦年時的風姿。
阿蘿容貌肖似盛鴻,相較之下,倒是謝子衿更像謝明曦的兒。也因此,謝子衿不但得謝明曦阿蘿的喜,盛鴻也頗喜歡。
午膳后,謝子衿隨阿蘿去了書房說話。
小小,也開始有心思了。
謝子衿看著阿蘿,忽地輕嘆一聲。
阿蘿挑眉一笑:“怎麼了?遇到什麼為難的事了?只管張口告訴我,我替你撐腰。”
堂堂大齊儲君,想撐個腰什麼的,簡直再輕易不過。
謝子衿抿一笑,白的臉頰上出兩個淺淺的梨渦:“在書院里,夫子們都喜歡我,同窗們待我也極好。在謝家,長輩們都疼我。哪有人會為難我。”
“那是怎麼了?”阿蘿笑問:“又是嘆氣又是愁眉苦臉的?莫非是有了心上人?”
謝子衿還沒到竇初開的年紀,被這般打趣也沒臉紅,反而笑了起來:“是阿蘿表姐恨不得早日迎駙馬過門吧!”
阿蘿更不臉紅,咧笑道:“被你說中了。”
姐妹兩個對視一笑。
過了片刻,謝子衿才輕聲道:“阿蘿表姐雖是兒,卻做了儲君,學習當差做事理政務,毫不輸男子。見過了阿蘿表姐,我方覺得,子不必囿于宅,一才學方有永無之地。”
簡而言之,小小不甘心過嫁人生子的平庸生活,向往著更彩更廣闊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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