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朝會散后,天子召集重臣進移清殿議事。
立儲是國朝大事,下旨只是第一步。接下來,還要舉行立儲大典,昭告天下。然后設東宮詹事府,選拔任用員為東宮儲君屬。
東宮詹事府里的員,在儲君登基后,也會為新帝最重最信任的心腹。日后自然不了錦繡前程。
也因此,東宮詹事府里的缺素來熾手可熱,不知有多雙眼睛盯著缺。天子一張口要設東宮詹事府,眾臣心里立刻盤算起要為某門生或自家的子侄“搶”一個缺。
除此之外,還有更人的太傅一職。
端公主已經年,無需教導讀書之類,不過,教導政事的太傅是不了的。
太子太傅一職,算不得什麼職,卻是文們人人向往的頂尖榮譽。
還有什麼比教導一朝儲君更有就更面尊榮的事?
按著大齊朝堂慣例,兩品以上的文臣,方有資格擔任太子太傅。照這個標準,今日在移清殿里的大半人都有一爭之力。
天子顯然早有算,有條不紊地下了口諭:“端尚且年,還需學習政務。陸閣老蕭尚書聽旨,從今日起,朕封你們兩人為太傅,每日各出半個時辰教導端。”
陸閣老蕭尚書心中一喜,一起拱手謝恩:“老臣遵旨!”
其余眾臣看在眼底,心里不免有些酸溜溜的。
陸閣老是首輔,且是端公主未來夫婿的曾祖父。他為太子太傅,眾臣心悅誠服。可蕭尚書憑什麼啊!
論職,論才學,怎麼都不到蕭尚書啊!
奈何蕭尚書站隊站得早,去年一整年,端公主在戶部學習,和蕭尚書相得也分外融洽。在立儲之事上,蕭尚書也是重臣里最先表態支持的。
天子令蕭尚書為太子太傅,顯然也是因為這些緣故。
至于謝鈞,端公主被立為儲君,于謝家而言便是天大的喜事。為儲君嫡親的外祖父,做不做太傅都無所謂啦!
盛鴻笑著吩咐阿蘿:“你去給兩位太傅見禮。”
阿蘿微笑著應了,以學生之禮見過兩位新出爐的太子太傅:“學生見過兩位太傅。以后,還請兩位太傅多多教導提點。”
老持沉重的陸閣老,捋須而笑:“殿下請免禮。”
蕭尚書更是和藹親切:“殿下快些免禮。能教導殿下,是天大的榮幸。老臣誠惶誠恐,一定盡心盡力。”
接下來,便是商議東宮詹事府的人選了。
陸閣老和蕭尚書頗有風度地未置一詞,其余眾臣各有合宜的人選。這等時候,誰也不會自謙,張口將各自舉薦的人夸了一朵花。
盛鴻笑而不語。
阿蘿也未出聲,默默聆聽。
待眾臣說完,盛鴻才道:“等舉行了儲君大典,再設詹事府。詹事府的人選,也不必著急,慢慢挑選便是。”
待眾臣告退離去,盛鴻又對阿蘿笑道:“阿蘿,詹事府的員是你的班底,便由你來挑選如何?”
阿蘿不假思索地應下:“好。”
忙活了半日,盛鴻早已腸轆轆,笑著說道:“我們一起回椒房殿,你母后一定早已備好午膳等我們回去了。”
……
片刻后,盛鴻領著阿蘿一同回了椒房殿。
謝明曦笑著相迎。
顧山長和梅太妃也都在,異口同聲地張口道:“阿蘿,過來。”
阿蘿:“……”
一個是最疼最親厚的師祖母,一個是嫡親的祖母。哪怕心里偏著一個,行上也絕不能表現出來。
阿蘿十分機智,走到顧山長和梅太妃中間,沖兩人甜甜一笑:“來了。”
顧山長和梅太妃都被逗樂了。
顧山長剛才是一時忘,現在冷靜下來,自不會和梅太妃爭取,微微一笑,不再出聲。
梅太妃拉過阿蘿的手,目中滿是喜悅:“阿蘿,祖母往日真是太淺薄了。以后,不管你做什麼,祖母一定鼎力支持!”
不管梅太妃有多能耐,全力支持的態度,總令人高興。
阿蘿目中盛滿笑意:“多謝祖母。”
沒等顧山長招呼,阿蘿主湊了過去,親昵地笑道:“師祖母今兒個是不是很高興?”
阿蘿材修長,比顧山長高了小半個頭。此時特意略略屈膝彎腰,顧山長一手,便到了阿蘿的發。
這份細微的,令顧山長心中暖融融的。
這十余年來,親眼看著阿蘿自牙牙學語的長大人,一日比一日更優秀出眾華奪人。沒有自己的脈,在心中,最親近的人便是謝明曦。阿蘿便如的孫一般。
阿蘿也毫沒辜負的期許,比所期希冀的更好!
“阿蘿,我心里高興的很。”顧山長角含笑目中有淚:“我太高興了!”
濃烈的喜悅和驕傲,畢無疑。
阿蘿心里一暖,鼻子有些酸酸的,輕聲道:“師祖母,阿蘿不會讓你失的。”
顧山長哽咽著嗯了一聲。
梅太妃在一旁看著,心里不免有些酸意。
只是,這些年,顧山長對阿蘿的傾心付出,誰都比不了。朝夕相伴細心教導陪伴的深厚意,更勝過這個緣上的親祖母。
罷了,還酸什麼啊!
梅太妃定定心神,聲道:“時候不早了,我們一同去用膳吧!”
阿蘿笑著應了,一手拉著顧山長,一手拉著梅太妃,笑著去了飯廳。
……
午膳后,顧山長和梅太妃各自去小憩。
謝明曦和阿蘿終于有了獨的機會。
謝明曦靜靜地凝視著阿蘿,輕聲問道:“阿蘿,你現在覺如何?”
阿蘿想了想,說道:“高興當然是有的。不過,也不是全然地歡喜,心里總有些難言的氣悶。”
“沒有被喜悅沖昏了頭腦就好。”謝明曦淡淡一笑:“你心里明白,你是被你父皇立為儲君,想令眾臣俯首誠服,或許還需一段很長的時日。”
“所以,你要走的路還長的很。切勿驕狂,更不可得意忘形。”
阿蘿鄭重點頭:“母后說的是。我知道該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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