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半年時匆匆而逝。
這半年里,朝中大事小事不斷。阿蘿和霽哥兒等人在六部學習當差,各自都有收獲。
寧王府閩王府修繕一新。當年的三皇子府邸空置了十余年,如今也徹底整修過了,掛上了端儀公主府的匾額。
端儀公主婚期將近,第一個搬出宮。
蕭語晗也隨著兒一同離宮,進了端儀公主府。
這座府邸,蕭語晗曾住過兩年。時隔十余年,踏久違的舊日寢室,看著悉又陌生的一切,蕭語晗想起了離世多年的丈夫,不由得酸滿腹淚盈于睫。
一轉眼,已是十幾年了。
芙姐兒見親娘這般傷,心中也覺酸。
只是,親爹死了十幾年,當時又年,早已記不清親爹的模樣了,也沒什麼可緬懷的,扶著親娘清瘦的肩頭低聲安:“娘,你別難過了。以后,娘就隨我一起住在府里,我奉養娘親至老。”
蕭語晗哽咽著嗯了一聲,摟著兒痛哭了一場。
淚水中,有對亡夫的追憶和傷懷,更多的卻是釋然和欣喜。
宮中已是帝后的天下,其實早有離宮之意。只是,和尹瀟瀟一樣,都不愿因此事令帝后為難。
沒想到,謝明曦將昔日的三皇子府邸給了芙姐兒,又親自送出了宮廷……
“三嫂,以后和芙姐兒一起好生過日子。若覺得悶了,隨時進宮來說話消遣。”謝明曦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忍著落淚的沖,沖謝明曦笑道:“好。”
謝明曦用力握了握的手,然后松開。
心里無形的枷鎖,也在那一刻徹底卸下。
前半生,被重重規矩束縛,低調忍謹慎。從這一日起,終于離開宮廷,和兒相守相伴,能過些清靜日子了。
蕭語晗狠狠哭了一場,緒平靜后,高高興興地和兒一同安頓歸置不提。
……
蕭語晗母離宮之事,對后宮來說無疑是個不小的震。
別人不敢胡張口,梅太妃不得在私下絮叨一回:“……芙姐兒要住進公主府,蕭氏留在宮中也合合理。為何讓也一并出宮了?”
雖然留下蕭語晗也沒多實際的用途,不過,這一放人出宮,總令梅太妃心里惴惴不安。
謝明曦和梅太妃的婆媳關系大為緩和,如今說話也隨意多了:“這些年,三嫂助我良多,平日說話行事,也格外謹慎,從不給任何人添麻煩。這樣過日子,總些恣意和趣味。倒不如令三嫂和芙姐兒住在一,三嫂也能暢快些。”
梅太妃瞥了謝明曦一眼,一語雙關地說道:“往日我總覺得你心腸太過冷,現在才知道,你也不是一味冷無。”
謝明曦微微一笑:“母妃說的是。人心都是長的,誰待我好,我自要加倍地對好。”
梅太妃了個釘子,有些訕訕,轉而說道:“蕭氏離宮也就罷了,尹氏和趙氏還是留在宮里的好。”
謝明曦淡淡道:“我已和五嫂說過了,再過幾日,就隨霖哥兒回閩王府。”
什麼?
梅太妃一驚,再也坐不住,霍然起:“你說什麼?你要讓尹氏也離宮?”
“正是。還有二嫂,我也會讓離宮。”謝明曦起,手扶住梅太妃:“母妃稍安勿躁,還是坐下說話吧!”
梅太妃哪里還有心坐下,急急地扯住謝明曦的袖,快速低語道:“你可別太過心了。蕭氏要離宮也就罷了,膝下只有芙姐兒,子也安分。”
“尹氏既有親兒子,也有養子。那個趙氏,整日笑臉迎人,其實本不是什麼安分的主。在宮中尚且不安分,若放離宮回魯王府,和縱虎歸山有何區別?”
急之下,梅太妃也不顧自己說話好不好聽了:“為了阿蘿著想,你也得將尹氏和趙氏都留在宮里。若霽哥兒他們生了異心,也能憑借著他們的親娘節制他們一二。”
看著滿臉急切近乎氣急敗壞的梅太妃,謝明曦不由得挑眉一笑。
所以說,梅太妃其實半點都不傻,既看得清楚也想得明白。
而趙長卿,也遠不如自己想象的那般明。
“母妃放心,”謝明曦微笑道:“我既肯放們離宮,自然早有安排打算。”
梅太妃瞪著謝明曦:“你有什麼安排打算?”
謝明曦輕聲笑道:“日后自見分曉。”
梅太妃:“……”
算白心!
梅太妃有些忿忿地松了手,板著臉孔道:“罷了,我也懶得過問這些事。反正,絕不能令阿蘿吃虧委屈。”
梅太妃自想通之后,對立阿蘿為儲君之事格外在意。
不過,梅太妃沒想明白。阿蘿的對手從來都不是霽哥兒兄弟三個。而是萬千百姓的民心和大齊員們的臣心。
謝明曦笑了一笑:“那是當然。”
……
過了五六日,霖哥兒霆哥兒一并離宮回府。
臨行前,兄弟兩個一起來向帝后磕頭辭行。
霖哥兒言辭懇切:“多謝七叔七嬸娘多年教導照拂之恩。如今,我和霆堂弟都已長大人,今日離宮回府,特來謝恩辭行。”
霆哥兒也磕了三個頭,朗聲說道:“侄兒定不會辜負七叔七嬸娘多年來的教導,以后一定用心當差做事,為國朝盡忠盡心。”
盛鴻和謝明曦對視一眼,心里閃過同樣的慨。
霆哥兒長大后,材相貌都肖似生父。有時候一眼看去,恍然如看到昔日的寧王……可這一磕頭一張口說話,那種似曾相識的覺頓時煙消云散。
霆哥兒被尹瀟瀟養大,尹瀟瀟影響頗深。自小淘氣討嫌,如今年齡漸長,卻是愈發懂事順眼了。
盛鴻溫和說道:“都起,早些收拾離宮回府。”
兄弟兩個一并應下:“是。”
謝明曦對尹瀟瀟笑道:“五嫂今日也一并回閩王府,待安頓好了,可得擺一頓安宅酒才是。”
尹瀟瀟心舒朗明,挑眉笑道:“那就說定了。到時候,你們一并去閩王府喝安宅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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