汾郡王等人都走了,五位閣老卻不得出宮,一起去了閣議事。
閣就設在移清殿旁的宮殿里。大齊疆土遼闊,每日國事繁多,各地送來的奏折和京城百的奏折,都要先經閣。
閣老們要一一瀏覽奏折,在奏折上留下自己的看法意見。從中擇重要一些的,呈至圣前。這也是為了減輕天子的負擔。
不然,堆積如山的奏折,天子便是十二個時辰不吃不睡,也批閱不完。
今日是新年的第一次大朝會,按著往年慣例,新年年初朝事相對而言輕松一些。只是,今日鬧了這麼一出,閣也注定無法消停了。
魏公公捧來了圣旨。
五位閣老將圣旨上的容謄錄下來,然后開始商榷議事。
閣和天子之間的關系,素來微妙。若君王弱些或昏庸些,閣架空天子的皇權,也不是什麼難事。
若帝王強勢明,便能彈住閣。
盛鴻初登基的幾年,對閣頗為倚重,對幾位閣老也十分客氣。不過,隨著時間的流逝,天子對朝堂百的掌控力日漸增強,將大齊的大半兵力都納于掌控中,幾位閣老在對著天子時,也唯有俯首稱臣了。
就拿今日的事來說,天子一怒,閣不敢不接圣旨。既是接了圣旨,就得在一個月之將此事商議辦妥。
不然,這閣老之位算是做到頭了……
閣老們心里不痛快,各自憋著一悶氣,商議了一會兒,就沒人想吭聲了。
沉默了片刻,方閣老發了句牢:“皇上樣樣都好,就是太過懼了。”
在方閣老看來,定是有皇后在背后慫恿,皇上才會生出修改律法的心思。
子能立戶,下一步就該是子也能繼承家業了!這算怎麼回事?
趙閣老皺了皺眉,低聲提醒:“方閣老慎言。”
這等話要是傳進皇上耳中,以皇上對皇后寵的程度,方閣老定要吃掛落。再者,謝皇后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方閣老又是一聲輕哼,低了聲音:“實話還不能說了?謝皇后的厲害,誰不清楚?皇上的后宮就謝皇后一人,這等事前朝也從未有過。”
可不是麼?
建文帝在世的時候,也獨寵皇后。卻也沒耽擱納宮妃生皇子。到了盛鴻這兒,簡直是被謝皇后迷昏了頭,連子嗣也不顧了。還要修改律法,這到底是存了什麼心?
該不會是想……
一個模糊又駭人的念頭,在幾位閣老的腦海里轉來轉去。
只是,誰也沒說出口。
閣老清了清嗓子:“罷了,別說這些沒用的了。后宮之事,你我為臣子,不宜多言。還是好好斟酌著如何著手修改律法吧!”
首輔次輔都沒出聲,略一點頭。
……
這一日的大朝會,注定了會被載大齊的史冊。
百激烈的反對,也未能搖天子修改律法的決心。
幾位閣老率先偃旗息鼓,被拘在閣……不對,是主去了閣議事。且從這一日起,幾位閣老全部留宿宮中,以便皇上隨時宣召詢問。
天子這等雷厲風行的手段,不但震住了閣,也震懾住了群臣。
文武百們在最初的激烈反對后,開始漸漸轉了話風。諸如“其實仔細想一想,子能立戶也不是什麼壞事。”
“皇上這是為萬民著想,也是為了大齊的黎明百姓啊!”
“天地,有男子便有子。男子子各占一半。子千百年來都是男子附庸,如今能立子能立戶,是天子的仁心仁德之舉啊!”
“我等為男子,總不至于連這點心都沒有。”
輿論開始向天子這一邊傾斜。
當然也有死派,繼續上奏折反對修改律法。
這樣的奏折,閣幾位閣老看到后,自不會攔下,很快就堆滿了天子的案前。
天子態度之強,也大大出人意料。
這樣的奏折,皆被駁回。奏折上還落下了天子朱筆批,話語簡短有力,譬如“心狹隘”“不知變通”之類,有兩個言辭激烈的史,直接被革了史之職。由年輕且忠心的新科進士補了職。
另有幾個反對激烈的六部員,也都被天子罷了職。場上從來都不缺人,這邊被罷了,那邊便有人開始鉆營,將缺搶到手。
這也是天子登基以來罷人數最多的一回。讓眾臣清醒地領略到了什麼是天子之威!
反對的聲浪漸漸小了。
做不容易啊!
苦讀數年十余年,甚至二十余年才考了進士仕。在場熬了多年,才有了今時今日的位。就因為反對天子修改律法,就被罷攆出朝堂,委實太不值了。
若是家世背景雄厚的,還好一些。寒門出的員,一旦丟了職,連帶著整個家族也沒了依仗。
左想右想,實在劃不來。
殺儆猴這一招,永遠管用。
如果不管用,那只能說明殺的還不夠多不夠狠。
半個月之,天子接連罷免了八個員。其中職最低的,是六品的史。職最高的,是四品的禮部郎中。
朝中反對的聲浪,終于被天子徹底了下去。
……
朝堂這麼大的靜,后宮中自然人人都被震。
首當其沖的,便是“病愈”的幾位太妃。賢太妃靜太妃直接又告了病,端太妃一見大家都病了,心里慌無主,只得也隨著告病。
梅太妃倒是沒急著生病,也沒膽子再去詰問謝明曦了,私下里憂心忡忡地問盛鴻:“阿鴻,聽聞你接連罷免了八個員。五位閣老也一直被留在宮中,連著半個月都沒能出宮回府。你到底是要做什麼?”
盛鴻神頗為淡然:“母妃不是早就知道了嗎?我要修改律法,子也可以立戶。”
梅太妃被噎了一回,有些急:“子立什麼戶!這不是胡鬧嗎?那些沒生兒子的,家業不留給侄兒,難道要被出嫁都帶走不?”
盛鴻瞥了親娘一眼:“有何不可?”
梅太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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