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可以。”

楊夫子笑了一笑，然后收斂笑意，正說道：“其余學生，也不必覺得心中不甘。綠綺是何等珍貴難得的古琴，若無相匹配的琴藝，如何有資格綠綺？”

“不止是綠綺，這里的所有的樂俱是皇后娘娘心收藏的珍品。因你們考進蓮池書院，了皇后娘娘門生，才有資格進這間樂室。”

“君子六藝，禮樂書數，樂排在了第二位。因為音律能陶冶，開闊心，令人心愉悅，令人會到生命的好。”

“希爾等戒驕戒躁，沉下心來學習音律。我這個夫子，也一定竭盡全力，傾囊相授，不負夫子之名。”

一席話，聽得眾心澎湃，齊聲應是。

盛錦月也對楊夫子心悅誠服，心中的些許怨懟不翼而飛。

六公主也暗暗點頭。

蓮池書院名天下，確實名不虛傳。

俞皇后滿腹經綸，通六藝。顧山長剛正不阿，才學滿腹。接到的幾位夫子也各有各的風采……

當然了，那個上課枯燥無味讓人一聽就昏昏睡的董翰林除外。那種古板的人，本不適合做蓮池書院的夫子。

……

上午時間已過半。

楊夫子又一一詢問眾擅長的樂，然后命各人自行挑選樂練習。

最后，便只剩一直未出聲的六公主了。

楊夫子也有些頭痛。

在董翰林課上一睡就是半日，在季夫子的算學課上大放彩，俞皇后授課時一知半解，棋藝課上運子如飛獨占鰲頭……

這位六公主，到底是天才還是蠢才？

楊夫子定定神，走上前來，溫和地笑問：“殿下可有擅長或是想學的樂？”

六公主面無表，手指向半人高的鼓。

楊夫子：“……”

楊夫子被口水嗆到了，連著咳了幾聲。

六公主張口問道：“不行嗎？”

楊夫子終于順利將口水咽下，清了清嗓子應道：“當然行。”

楊夫子該不是不會擊鼓吧！六公主默默地看了楊夫子一眼。

在看到六公主懷疑的目后，楊夫子頓覺辱，傲然張口：“莫非你疑心我不擅擊鼓，不配為夫子？”

“我自四歲起學音律，迄今已有二十六年。這里所有的樂，我無一不通。公主殿下想學擊鼓，我定會讓公主殿下如愿以償！”

一番鏗鏘有力的話語，在樂室里回。

然后，們悄聲議論起來。

“楊夫子看著只有二十余歲的模樣，原來已經三旬了啊！”

“是啊，完全看不出來呢！楊夫子保養得真好！”

“天生麗質難自棄！我看，蓮池書院里就屬楊夫子最貌了。”

楊夫子：“……”

這些丫頭！看脾氣好，竟敢當著的面議論的年輕貌！

楊夫子心中竊喜，卻故意板起臉孔：“不得竊竊私語！更不得枉議夫子的年齡相貌！”

眾不敢再隨意嬉笑，一起斂容應了。

楊夫子繼續教導眾：“一個人的容貌丑，皆是從娘胎帶來，上天注定，后天無可更改。世人皆好，也令子越來越重視自己的容貌。”

“當然，不是說不應該重視。好的相貌，確實令人看著順心舒暢。不過，一個人生得再，看得久了便習以為常。再的容貌，也有衰敗之日。擁有過人的才學襟，卻能令人終生益。”

“你們最小的只有十歲，最大的也不過十三歲。切記珍惜在蓮池書院里讀書的機會。認真讀書，學習六藝。如此，便是皮鶴發之際，也依然麗。”

這一番話，出自貌人的楊夫子之口，分外令人震撼。

謝明曦心澎湃，忍不住鼓掌。

啪啪啪！

邊竟也響起了鼓掌聲。

謝明曦下意識地轉頭，卻見六公主也在認真鼓掌。繃著俏臉鼓掌的樣子，分外可。六公主似察覺到謝明曦的目，飛快轉過頭來，沖謝明曦眨眨眼。

謝明曦出會心的笑意。

……

很快，眾各自挑選了自己的喜歡或擅長的樂。

眾皆有良好的基礎，楊夫子巡視一圈，略作指點。到了謝明曦邊，索什麼也不說了，只道：“綠綺音絕妙，你可多練習一些曲目。”

謝明曦笑著應是。

李湘如方若夢也各挑了一張琴在練習。楊夫子說的沒錯，這里所有的樂都是上品。們手中的琴雖不及綠綺，卻都勝過自己家中慣用的琴。

尤其是方若夢，往日在方家用的是最普通的琴。今日用的是上好的古琴，心中十分歡喜。小心翼翼地撥弄琴弦。

楊夫子啞然失笑：“不必這般謹慎。便是琴弦壞了，也不要，換一就是了。”

方若夢這才放了心，手指的作頓時流暢多了。

楊夫子看在眼中，心里暗暗點頭。

謝明曦已深悉琴的最高境界，琴音的染力極強。李湘如亦是琴高手，稍加指點，他日便能大放彩。

眼前的方若夢，論指法其實不及們兩個。可見往日并無名師指點。能練至這等地步，全憑天賦和勤。亦是可造之材啊！

楊夫子好生表揚了方若夢一通，又細細地指點了指法。

方若夢似打了一般，滿臉振，練得極其認真。

楊夫子又走到了尹瀟瀟后。

尹瀟瀟選的是長笛。雖然不善音律，氣息卻悠長，練長笛倒是相宜。楊夫子聽了一會兒，指點了一番。

最后，楊夫子來到了六公主旁。

六公主站在半人高的鼓前，雙手各執一鼓杵，卻遲遲未落在鼓上。

楊夫子耐心地指點：“擊鼓最重氣勢，也重節奏。公主殿下往日沒練習過擊鼓，今日且不必心急，先練節奏。”

六公主點點頭，表示自己聽懂了。

楊夫子滿目鼓勵：“咚咚！咚咚！殿下先試一試這個節奏如何？”

六公主再次點頭，鼓杵重重落在鼓面。

咚咚！咚咚！

震耳聾！

猝不及防差點被震得耳聾的楊夫子：“……”

被驟然響起的鼓聲打斷的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