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影靈巧地閃了出來,搶先一步攔下了盛錦月:“盛姐姐冷靜!切勿手!”
而出的,正是尹瀟瀟!
尹瀟瀟出將門,不僅擅騎,手也利索,力氣頗大。一手,便牢牢地抓住盛錦月的手腕。
盛錦月正在氣頭上,哪里聽得進勸說,怒氣沖沖地嚷道:“尹瀟瀟!此事和你無關!你給我讓開!再敢攔著我,我饒不了你!”
尹瀟瀟皺了眉頭,加重語氣:“盛姐姐!今日你設文會,邀我們來做客。謝三妹妹也是你親自邀來的客人。”
“不管如何,你都不該手!如此一來,誰還敢登淮南王府的門?”
蕭語晗和尹瀟瀟最是好,平日同進共退。便是對謝明曦平平,此時也而出:“尹妹妹言之有理!盛姐姐息怒!”
李湘如對謝明曦十分不滿,此時并未出言。
秦思蕁溫斂言,此時微微蹙眉,聲道:“以和為貴!盛姐姐稍安勿躁,有什麼話慢慢說便是了。”
蓁蓁也看不慣盛錦月的盛氣凌人,撇撇道:“早知如此,當時不下請帖給謝明曦就是。何苦鬧得這般僵難堪!”
謝云曦自是向著盛錦月。只是,一看眼下這等形,實在不宜犯眾怒,了,到底沒敢吭聲。
盛錦月氣焰再囂張,也敵不過眾人有志一同的指責!
被尹瀟瀟攥著的手腕陣陣疼痛。
盛錦月既生氣又覺委屈,竟紅了眼圈:“剛才你們又不是沒看見!有意挑唆,令四皇兄生怒。四皇兄定因此惱了我……”
淚珠在眼眶里直打轉。
尹瀟瀟不愿落下欺人的名聲,很快松了手,就事論事地說道:“你若不是故意提起謝三妹妹庶出之事,又怎麼會被謝三妹妹抓住語病,借勢反擊?”
盛錦月的眼淚被噎了回去,心中暗暗惱恨。
這個尹瀟瀟,枉自己平日視為好友。到了這等關鍵時候,竟向著謝明曦說話!
李湘如輕輕咳嗽一聲,出來打圓場:“罷了!些許小事,大家伙兒何必氣。傳出去,好好的文會,倒了笑話。”
“不如今日就到此為止,各自散去如何?”
鬧到這等地步,也確實不宜再繼續。
盛錦月將眼底的淚水和那口窩囊悶氣一同咽了回去,生生地出幾句場面話:“今日是我沖生怒,擾了大家的興致。改日我再設宴,給大家賠禮。”
眾對視一眼,各自張口應下。
說到底,們是看不慣盛錦月為主人卻對客人手,和謝明曦本人沒什麼關系。
……
至始至終,謝明曦沒有彈,也未說話。
站在原地,看著攔在自己前的影,如堅冰一般的心田,被悄然融化了一角。
悄然握拳的右手,緩緩松開。
早已習慣獨自面對所有困境。沒想到,今日會有人為而出,將這一場紛爭化為無形。
尹瀟瀟!
不管你是出于俠義心腸,抑或是別的原因,今日之事,我謝明曦領了你的心意。
尹瀟瀟轉過來,匆匆打量謝明曦一眼,低聲問道:“謝三妹妹,你沒事吧!”
謝明曦微微一笑:“沒事。多謝你今日出手相助!日后,若有需要我幫忙之時,我絕不會袖手。”
尹瀟瀟隨口笑著應了。
親爹是鎮遠將軍,是尹家獨,盡寵,活得順心自在。謝明曦只是謝家庶,除了過人的容貌和一張利舌外,暫時還看不出別的出眾之。
怎麼可能有需要謝明曦幫助之時?
謝明曦見尹瀟瀟沒將自己的話放在心上,不以為意地扯了扯角。
……
尹家此時風赫赫,堪稱大秦將門中的翹楚。
幾年后,尹瀟瀟會被選為五皇子妃,和五皇子恩和睦,夫妻相得。過門未到兩年,便生下皇孫,頗得建文帝喜。
四皇子其時已被立為儲君,可惜膝下空虛,一直沒有子嗣。眼看著五皇子夫婦因子嗣大出風頭,四皇子心中自是不快。
為太子妃的李湘如,面上就更難堪了。偏偏有苦說不出。
府中不乏人,奈何四皇子極踏足宅。留宿更是之又。便連這個太子妃,也一直獨守空閨。
便是再急,一個人也懷不上孕生不出子嗣。
這等苦楚,不宜宣揚。便是麗妃問起,也不敢直言。只得默默地任由麗妃數落。心狹窄的李湘如,將這一腔悶氣怒火都遷怒于五皇子夫婦。
俞皇后在建文十六年病逝。建文帝傷心過度,隨之一病不起,四皇子臨朝聽政。宮務則落到了李湘如手中。
五皇子夫婦的日子頓時難熬起來。
一年后,五皇子夫婦的獨子在宮中玩耍時,不慎跌落假山,脖子摔斷,一命嗚呼。
尹瀟瀟遭此重擊,一病不起,短短半年便撒手西去。
五皇子接連遭喪子喪妻之痛,一蹶不振,很快就藩去了藩地。不出幾年,也生病死了。
一對恩夫妻神仙眷,如曇花一現。眾人偶爾提起,不免唏噓幾句——也只唏噓幾句,便丟之一旁。
……
半個時辰后。
永寧郡主府。
憋了一路沒說話的謝云曦,一下馬車,便面沉地瞪了謝明曦一眼,然后氣勢洶洶地走了。
自然是去告狀了。
不出所料,謝明曦剛進碧水閣沒多久,永寧郡主便打發瑤碧過來了。
瑤碧福了一福:“郡主有請!請三小姐立刻去榮和堂!”
從玉扶玉頓時張起來。
謝明曦從容一笑:“好,我這邊過去。”
從玉小聲道:“郡主若是大發雷霆,小姐該怎麼辦?”
扶玉直膛:“若是郡主發怒,奴婢便替小姐挨板子。”
這倒是個好主意。
從玉立刻接了話茬:“奴婢替小姐挨打!”
謝明曦失笑:“你們兩個想多了。母親我過去說說話罷了,絕不會至手的地步。”
反應這般迅疾。
看來,永寧郡主的容忍耐心也快被耗盡了。
謝明曦意味不明地笑了一笑,邁步去了榮和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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