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煥未語先笑，道：「這麼大的好訊息，怎麼沒聽娘在信上說一聲？」

此時長公主已有孕四個月了，肚子微微地隆了起來，但也不是十分明顯。

長公主還沉浸在與阿臨重逢的緒裡，眼眶紅潤著，道：「反正你回來也會知道的，給你回信的時候也才剛發現，就沒提。」

阿憐把鼻涕眼淚蹭了阿臨一，待倆孩子親熱夠了，長公主便含淚朝阿臨道：「乖孩子，快，外祖母抱抱。」

黎煥提醒道：「娘，你現在可不能太激。阿臨，輕輕抱一抱外祖母。」

長公主連連點頭，「好，好，不激。」

可真的把阿臨抱進懷裡裡，還是不住淚流不止。

隨後大家進了侯府慢慢敘。

阿憐牽著老夫人的手給阿臨介紹，道：「弟弟，這是我們的曾祖母。外祖父的娘。」

老夫人笑容滿麵地聽阿臨喚，第一麵見這個孩子就極是喜歡，抱著他好一陣不捨得撒手，嘆道：「真是一雙好孩子，姐姐玉雪可，弟弟聰慧伶俐，了誰都不行。」

阿憐興沖沖地拉著阿臨去悉這裡的環境了，留下大人們在廳中敘話。

長公主拉著黎煥的手，籲了兩口氣，道：「阿煥，兩個孩子相安無事，都回到你邊了，你總該……」

黎煥見長公主又要流淚，不由道：「娘可別哭了，孕期最忌緒起伏過大，仔細了胎氣。」

很明白這種覺，剛找回阿臨的那些天裡，也一樣，總是想要哭。

失而復得，真的是一件太幸運的事了。

老夫人嬤嬤去把後廚熬著的湯端來給長公主服用。

黎煥給長公主了脈，又笑道：「好在孃的脈象還比較平穩，看樣子質養得甚好。」

後，長公主還是忍不住，問了一：「他呢？」

黎煥搔了搔臉頰，「誰？」

長公主看一眼，「你會不知道我說的誰？阿臨他爹。」

黎煥恍然道：「哦，他爹得先去麵見舅父，然後去使館安頓下來啊。」

長公主有些氣，道：「他就把你們娘兒倆撂巷子口了？缺那點時間嗎，怎麼不送你們到門口？」

黎煥道：「娘不會攆他走？」

長公主道：「我怎麼不攆他，我還得用掃帚攆他。」

黎煥忙勸道：「娘，彆氣彆氣，這懷著子呢，氣壞了我的小弟弟可怎麼辦？」

老夫人不僅失笑出聲，拍拍長公主的手，道：「你看看阿煥，以往我倒沒見過有這般鬆快。」

長公主道：「從前就這樣貧。」

老夫人笑道：「你是喜歡現在這樣，還是喜歡之前的兩年那樣？我看著好，這丫頭骨子裡有一種氣神兒。」

長公主是娘，又怎會覺不到。

隻有那個人，能讓真正地活過來。

長公主也隻是上說說氣話，難不還不允許他們一家人團聚麼。

後來商侯從外麵回來了，阿憐又牽著弟弟去外祖父。

商侯看著阿臨這孩子，提了提角在他麵前蹲下來與他平視。阿臨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他，安靜的子，一點也不怯懦。

雖然黎煥在信上沒提這孩子這些年的遭遇，可商侯和黎國皇自能打探出。

他大掌了阿臨的頭，道：「好樣的，不愧是宜頌和攝政王的孩子。」

阿臨道：「若是我外祖母還生我爹的氣，請外祖父幫忙周旋。」

商侯一愣，繼而大笑，道：「你這小子。」

晚間一家人一起用了晚膳。

膳後，黎煥在廳裡留了一盞茶的工夫，正準備帶著兩隻回府去，就聽下人來稟道：「侯爺，夫人，老夫人，攝政王來了。說是，來接郡主和孩子的。」

黎煥剛起，就聽長公主道：「去把他進來。」

下人匆匆就去了。

黎煥扶了扶額頭，道：「娘，要不下次再聚？」

長公主道：「來都來了，難道他不該來見見我嗎？」

黎煥道：「不是，他是打算找個時間正式拜見孃的。」

「不需要找個時間，擇日不如撞日。」長公主道。

正說這話時，就見廳外殷珩正由家丁引著，穿過花徑往這邊行來。

他角浮，神清潤，量在依稀燈火下筆修長。

隨著他走到屋簷下，老夫人眼下看仔細了，還真別說，要是宜頌在黎國以他這樣的標準再擇婿的話，怕還真找不到第二個來。

好歹商侯和殷珩也是老相識了，殷珩進廳後，商侯與他寒暄一二，隨後便帶著老夫人先行退避了，順便還帶走了兩個孩子。

阿臨出門口時，抬頭看了商侯一眼。

說好的幫忙周旋呢？

商侯知他想什麼，便道：「裡麵有你娘在，暫時沒事。私下我會跟你外祖母好好說的。」

一時廳上就剩長公主、黎煥和殷珩。

空氣凝滯了片刻，長公主開口打破了沉默，道：「殷珩，當初你娶阿煥的時候，所立下的誓言，可還記得？此生絕不辜負，你做到了嗎？」

黎煥剛要開口，長公主掃一眼，又道：「我沒問你，你別說話。」

黎煥悻悻地了鼻子。

殷珩沉聲道：「是我愧對。」

長公主道：「你在外打仗若隻是幾年不回也就罷了，可你與別人親是怎麼回事？你把阿煥置於何地？一麵聽著你與別人的訊息，一麵獨自養著你的孩子，最需要你的時候你不在，我勸放棄也不肯，你娶之時答應過我好好待，你便是這麼好好待的？」

黎煥道：「娘，這其中有些。他並非真的娶了別人，也沒跟別人有過什麼。」

他是真的娶過，在知道真相之前黎煥也很介意，但現在怕娘誤會，努力地想幫他澄清。

長公主道：「從前你就一味地幫著他，現在你還幫著他。」

黎煥咕噥道：「那不然怎麼辦呢，誰我嫁給了他，他又是我孩子的爹啊。」

長公主冷眼看向殷珩，道：「你說清楚。」

黎煥又搶先道：「他當時在北境重傷，金麟王為了糊弄眾人，才找了一個材和他差不多的人假裝是他……」

然，話沒說完，黎煥猛然瞠了瞠雙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