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下,黎煥甚至退而求其次地,想要弄清楚他另娶的原因,試圖從中找到可以諒解他的理由。
可是,他卻不願再問。
殷珩道:「如若你知道,或許我已不再是你心目中的樣子。」
黎煥心口湧出痛意,漫向四肢百骸,使得四肢有些發麻。緩了緩,聲音平寂蒼涼道:「我不管你是什麼模樣,我隻是想知道你在金麟的事,等你願意告訴我的時候,我們再聊吧。」
轉不再看他,又道,「夜深了,我倦了。」
不知道殷珩何時離去的。等回過頭來的時候,房中已空空如也,隻剩下燈火在輕輕閃爍。
紅潤的眼簾輕垂,將突然漫上來的意下。
殷珩從府裡出來,形單影隻,冷冷清清。
崇鹹總是在府外等著他。
他的臉比平時愈加蒼白,崇鹹不由越發擔憂。
結果殷珩在巷中沒走多遠,忽而扶著牆,微微俯頭,淡淡蹙眉間,邊便嫣然。
「主子!」
崇鹹來攙扶他,被他拂開,自己若無其事地繼續往前走。
崇鹹凜神道:「老柴叮囑過,主子傷勢未愈,不可這般耗損!」
殷珩淡聲道:「回去。」
***
第二日,黎煥醒來時,便見阿憐趴在床邊。
阿憐什麼也沒問,手裡捧著一碗醒酒湯,道:「娘,快把這個喝了。」
黎煥坐起來,覺得頭暈眼脹,手接過,便一口氣灌了下去。
阿憐道:「娘,我給你煮了蛋。」
黎煥笑了笑:「是麼。我是覺得有些了。」
阿憐跑出去,不一會兒便一手握了一隻白生生的蛋進來。
黎煥以為會敲碎了剝給自己吃,結果卻蹬了鞋子,爬到床上來,跪坐在黎煥麵前,用那蛋輕輕地給黎煥眼睛。
黎煥愣了愣。
阿憐邊邊道:「看看你,眼睛腫得跟核桃似的,得好生一。外祖母說了,用熱蛋滾滾就會好多了。」
黎煥坐著沒,任由手法稚但非常認真地給滾眼睛。
阿憐問:「娘好些了麼?」
黎煥道:「果然好多了。」
蛋漸漸都滾冷了,阿憐便把蛋拿下來,在床沿磕碎,剝好了遞給黎煥。和黎煥一人一隻,吃完了方纔跑下床去煙兒打水來洗漱。
煙兒見到黎煥的模樣,也什麼都沒說,隻默默地侍奉洗漱完。
後黎煥自個坐在銅鏡前一看,嚇了一跳,著眼角道:「這樣子怕是這兩天沒法出門了。」
雖然誰也不知道這天晚上兩人之間到底聊了些什麼,可看樣子,兩人也沒有重歸於好。
隻不過黎煥不再刻意拒絕使館那邊。
阿憐想在哪邊過夜都可以,黎煥偶爾會去接,甚至一起在使館用飯。
與殷珩這般相的理由,僅僅是因為有阿憐,無關他們兩人自。
轉眼間,已至七月。
乞巧節這天,街上又是一番熱鬧。
黎煥答應了阿憐要陪上街看花燈的。
這本是男男們所喜歡的節日,在這天裡,他們可以明裡暗裡地向自己的意中人表達意。
黎煥帶阿憐上街,就純屬是瞎湊熱鬧了。
殷珩來黎國已有月餘,他與黎煥的事一直被不人觀著,不過他也沒耽誤此行到黎國來的政事。
與黎國簽訂的重修邦友好、互通貿易往來的兩國契約,前後修整了數次,恰好在乞巧節這天達最後協定。
下午時,殷珩便帶著使臣宮,商榷最後事宜,而後便將兩國盟約簽下。
待忙完了這些事,不知不覺,外麵已經夜降臨。
黎國皇發現,這一個月和殷珩接下來,這位攝政王委實是個萬裡挑一不可多得的人才。
除了他在兩國邦上的策略遠見,他的為人世也不急不躁,既能掌控全域,又能把握細節,黎國皇不得不承認,拋去他和宜頌的那檔子事兒,黎國皇還真有些欣賞起這人來。
黎國皇甚至希這個人做自己的外甥婿,可又想想他和金麟王的那檔子事兒,又真真是糟心了。
遂黎國皇終於忍無可忍,在殷珩告辭離去時,出聲道:「你和宜頌怎麼回事?你既娶了那金麟子,還來招惹宜頌作甚?」
殷珩頓了頓,回頭與黎國皇平視,不卑不道:「這似乎與國事無關。」
黎國皇心煩道:「宜頌是朕唯一的外甥,此事無關國,這是家事。能和好就不要磨嘰,不能和好就更該乾脆點,否則你帶給的,隻會是更多的傷害。」
***
下午時分,黎煥在院子裡,往那廊下新掛了兩盞燈。
阿憐在一旁不斷地催促,道:「阿孃,我們什麼時候上街啊,你都磨蹭好久了。」
黎煥道:「你急什麼,天都沒黑,街上有什麼可看的。得等晚上才得有花燈看吧。作業做完了嗎?」
阿憐鼓了鼓,「等我回來再做。」
黎煥道:「做完了我檢查過後再出門。」
阿憐哼唧兩聲,還想抗爭,黎煥又道:「什麼時候做完什麼時候去,要是晚了,也怨不著我哦。」
阿憐一聽,趕扭頭回房去與太傅佈置的作業做鬥爭了。
後來,黎煥聽煙兒說,崇鹹來過多次,想見見崇儀,可是都被崇儀給拒絕了。
黎煥嘆口氣,與崇儀說道:「你拒絕他幹什麼。今日人節啊,他來約你,你幹嘛不去。」
崇儀義正言辭道:「我沒空。」
黎煥道:「怎麼沒空,這裡又不需得你做什麼。你跟他出去走走玩玩,吃吃喝喝不好嗎?」
崇儀一臉固執,道:「在你和王爺的事解決之前,我是不會去的。這是立場和原則問題。」
沒想到後來,管家來稟說,府門外有兩個人,自稱是殷國攝政王邊的侍從,想見崇儀。
這兩個侍從還能有誰,無疑就是崇鹹和崇孝。
隻是黎煥有些詫異。
崇鹹和崇孝一起來,那他邊不是沒人了麼。
黎煥回過神來,自嘲地發現自己想的竟是這個。
黎煥看了看崇儀,道:「人家找你都找到家門口來了,你還不出去見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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