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對著聖德帝磕了一個頭,然後神態堅決的說道:“請陛下恕罪,老臣不能說,隻是請求陛下,不得冊立楚王殿下為太子。”
聖德帝怫然不悅,說道:“姬卿家雖然貴為攝政王,但不讓朕冊立楚王為太子,總要有理有據,說出來讓大家心服口服。楚王人品端立,德行兼備,在朕的諸子之中最為出眾,朕冊立他為太子,乃是眾所歸,姬卿家若無合理的理由,朕不會收回命。”
話音落地,聖德帝把手中的太子寶冊往小七手中一放,他這作的意思很顯然,不管攝政王是否反對,已經是執意要立小七為太子了。
攝政王雙眼圓睜,突然長而起,一把抓住聖德帝手中的寶冊,再次大聲道:“陛下,萬萬不可。”
他的這一突然之舉讓全殿的人都震驚了,幾乎人人都在想,難道這楚王殿下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事,被攝政王知道了,這才會如此堅決的反對冊立他為太子?
聖德帝臉上出怒容,他長袖一拂,索把手中的太子寶冊往攝政王手中一放,冷聲說道:“既然姬卿家如此反對朕冊立楚王為太子,那這太子寶冊就給姬卿家,由姬卿家代為朕冊立太子好了。”
他這話的語氣已經說得極重,顯然心中震怒,言下之意顯然是說,你攝政王權勢熏天,一再阻撓冊立太子,莫不是想篡位不?
群臣都聽出了聖德帝言下之意,無不倒一口冷氣,人人低垂著頭,大氣兒也不敢出,這等涉及到皇位權尊之事,可萬萬不要牽連到自家啊。
攝政王聞言,也是一呆,雙膝一,再次跪倒在地,臉上出痛苦為難的神,他忽然轉頭,看向楚王,眼神淩厲之極。
這是他進大殿之後,頭一次正眼打量楚王,小七被他古怪的眼神看得有些莫名其妙,他和這位攝政王小時候也曾經見過幾麵,雖然他待自己算不得有多親厚,但也不至於出這等痛恨厭惡之罷。
攝政王兩眼的盯著小七看了半晌,終於毅然一抬頭,看著聖德帝,聲音微微沙啞,卻仍是響亮之極。
“陛下,此事關繫到皇家,老臣本不說,但陛下這等重言,老臣萬萬承不住,老臣對陛下是忠心耿耿,所做所為全是為了陛下啊。”
皇家!
這四個字就像是在大殿之中投下了一記驚天炸雷。
不人變得臉如土,更有人在瑟瑟發抖,幾乎每個員都在想,這攝政王究竟知道了什麼驚天啊,千萬不要當眾宣之於口,這等之事,自己要是知道了,這脖子上的腦袋還能長得安穩嗎?
但好奇之心人人皆有,眾人雖然明知這是要掉腦袋的,可還是忍不住低下頭,卻豎起了耳朵,唯恐錯過了他說的每一個字。
小七聽到這四個字的時候,臉突然變得蒼白,子也微微一震,若水一直目不轉睛的看著他,見他神異樣,心中疑竇突生,悄悄過手去,握住了他的大掌,隻覺他掌心全是冷汗,整個都在輕微的發。
偌大的乾元殿上突然變得一片沉寂,靜得連針尖落地的聲音都能聽見。
隻聽到聖德帝重急促的呼吸聲,所有人都低垂著頭,不敢去看聖德帝的臉。
聖德帝長長的了幾口氣,兩隻老虎般的眼睛盯住攝政王,低沉著嗓子喝道:“什麼皇家?你給朕說清楚!”
攝政王在聖德帝如此人的氣勢下並沒退,兩人一上一下的對視著,他目沉痛,嚅了幾下,終於說了出來:“陛下,老臣也是剛剛得知此事,震驚之極,這才趕到這裡阻止陛下的冊封之禮,做出這等忤逆陛下的大事,隻因為,楚王殿下他……”
他花白的胡須抖了幾下,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一字一頓的說道:“……他並不是陛下的親生之子!”
他的話就像是一塊巨石投進了平靜無波的湖麵,濺起了滔天的驚浪。
大殿上的所有人忘了避諱,全都駭然的張大了雙眼,張大了,一臉震驚的看向攝政王。
若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聽到的,忽然覺得手掌一痛,卻是小七心激之下,用力握,扭頭看向小七,見他狠狠的瞪著攝政王,雙目之中出噴薄的怒火。
若水自是明白小七為什麼這樣惱怒,任是誰,聽到別人汙衊自己母親的清白,都會不住這樣的侮辱。
“你說什麼”
聖德帝軀更是重重一震,猛然傾,一把攥住了攝政王的襟,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道:“你再說一遍!”
“陛下,老臣說,楚王殿下並不是陛下的親生之子!所以,老臣才斷不能讓陛下冊封楚王殿下為太子!”攝政王再次大聲說道。
聖德帝虎目圓睜,瞪著攝政王半晌,一言不發。
大臣們人人都為攝政王著一把冷汗,這攝政王果然不愧為攝政王,竟敢把這等皇家當眾說了出來,惹得陛下雷霆大怒,他難道是仗著自家被封了鐵帽子王,當真是不怕掉腦袋麼?
大臣們不由得都了脖子,人家那是鐵帽子王,脖子也是鐵鑄的,陛下不能要了他的命,自己的脖子可是做的,還是老老實實的做個頭鵪鶉罷。
“哈哈,哈哈哈!”
就在眾人都以為聖德帝會發雷霆之怒的時候,聖德帝突然仰起了頭來,哈哈大笑了幾聲,聲音中卻沒有半點歡愉之意,而是充滿了嘲諷和怒意,他低下頭來,卻手鬆開了攝政王的襟,後退了兩步,冷聲說道:“他是不是朕的親生兒子,難道朕這個當父皇的不知道,你這位攝政王倒知道了不?”
他瞇了瞇眼,眼中出一種殺意,顯然是心中已經了殺機。
雖然皇族歷代有嚴訓,永世不得廢除攝政王一族的鐵帽子王,更不得傷其命,但聖德帝聽了他這番汙衊皇族清譽的言辭,己是惱怒狂,恨不得殺之泄憤了。
他眼中殺氣凜然,攝政王看得一清二楚,眼中卻沒有半點懼意,顯然他來此之前,早就想到了會有這般變故,他隻是對著聖德帝再重重磕了一個頭,再次說道:“陛下,老臣所言,句句屬實,陛下如果不信,老臣還有人證,否則老臣決沒有這個膽子,敢誣陷楚王殿下。”
“人證?什麼人證?”聖德帝的聲音低啞,眼睛瞇得像一條。
攝政王轉過來,對著殿外大喝一聲:“帶進來!”
眾人都轉頭向殿外瞧去。
隻見兩名侍衛押著一名材高瘦的中年男子,走進大殿,那中年男子大約四十餘歲,眉目清秀,麵白無須,雖然雙手被縛在後,但神軒然,頗有出塵之態。
眾人一見這男子容貌,都覺得好生眼,像是在哪裡見過,等到眾人的視線落在楚王的臉上,都是心中一震,暗,這二人的相貌好像!
一想到這兒,所有人登時醒悟,怪不得攝政王信誓旦旦的說楚王殿下不是陛下的親生之子,如果單看這相貌,楚王殿下倒更像此人多些,難道……
眾人立馬又垂下頭,不敢再想下去。
小七見了這中年男子,眼中出迷惘之,顯然他也沒想到這人和自己居然有七八分相似,可他並不認識這名男子,心想:難道他就是攝政王說的什麼狗屁人證?
若水的心思卻比他轉的快得多,幾乎在這男子剛一踏進大殿的時候,就想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心裡也是驚疑不定,目在那男子臉上轉來轉去。
那中年男子進殿裡,被侍衛們推搡著上前,喝令他跪倒下拜,他神倔強不屈,被侍衛在膝蓋重重一腳,才跪倒在地,仍是梗著脖子不肯低頭,左顧右盼,突然目落在楚王上,像是渾一震,臉上出又驚又喜的神,失聲道:“羽兒,你是羽兒?”
小七皺起雙眉,神冷冷的看著他,那中年男子卻神激之極,要不是林軍強行按住他,他幾乎要沖到小七麵前去了,他突然仰臉向天,臉上流下兩條淚來,裡喃喃自語道:“蒼天保佑,我羽兒竟然長得這麼大了,真是蒼天保佑啊!”
他這番喃喃自語的話聽在旁人的耳中,都滿臉不可置信的看向他,心想:難道自己懷疑的竟然是真的?此人竟然會是楚王殿下的親生父親?
就連聖德帝目中都出古怪之極的神,他自然知道小七是不是自己的親生之子,可是看到這人和小七如此相像,還是覺得有幾分迷茫。
“你這惡賊,胡說八道些什麼!”小七的心都快被氣炸了,要不是若水用力拉住他的手,他幾乎要抬手一掌,將這滿口胡言的男人斃於掌下。
那中年男子看向小七,臉上的激之漸漸平復,眼神中充滿慈之,對著小七微微一笑道:“羽兒,你不知道我是誰,對我口出惡言,我不來怪你,看到你長得這般大了,我很是心,就算是讓我立刻死了,我也瞑目了。”
我家娘子有點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