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老大拭了拭眼淚,對著小七和若水磕了個頭,道:“草民見過楚王殿下和楚王妃。”
一眾的蠱苗族人這才反應過來,紛紛對著二人磕頭。
若水忍著心中的酸,抬手道:“大家別多禮,我隻是想知道老爺子去世時的形。藍老大,你能和我說說嗎?”
藍老大站起來,眼中滿是紅,哽咽道:“你走之後,大約過了一個多時辰,族長忽然派人把我們召集到一起,他說、他說他曾經做過一件大錯事,這件事折磨了他二十年,今天終於心願己了。他把祈言到邊,當著我們所有人的麵前,把族長之位傳給了祈言,並讓我們早日回到苗疆,說那裡纔是我蠱苗族的本,說完這番話之後,他就閉上了眼睛,久久不再開口,後來、後來祈言發現他神不對,我們大夥這才意識到,族長他老人家已經含笑而逝。”
若水的眼中又是一熱,險險又流下淚來,強自忍住,問道:“那祈言呢?他去了哪裡?你們為何遲遲不給老族長殮?”
“祈言他、他……”藍老天張著,看著若水的後,結結的了聲:“族、族長!”
小七猛然回,隻見後站著一縞素的苗家年,材高瘦,頭纏白布,一雙長長的目出人的寒。
小七乍一看,隻覺得此人好生眼,卻想不起在哪裡見過,他耳聰目明,力又高,可這苗家年突然出現在他後,小七竟然沒聽到他半點腳步聲,不由眉頭一皺,暗生警惕。
“祈言!”若水見他麵似寒冰,一雙眸冷冷的瞧向自己,氣勢人,和那個溫婉的小憐竟然沒有半分相似之,心中一震。
“你來了?”祈言的了,聲音喑啞低沉,不復往日的清亮,他勾了勾角,似笑非笑的道:“你問為什麼不殮?是我吩咐他們的。因為我在等你,等著讓爺爺見你最後一麵,他老人家才會死得瞑目!爺爺,您看到了嗎?來了,真的來了,爺爺,來看你最後一麵了。爺爺,你看到了嗎?”
他上前幾步,跪在炕前,拉住蠱王已經僵的手,仰起臉,喃喃問道。
若水聽他言語有頗有瘋瘋顛顛之意,忍不住輕輕皺眉,擔憂的看向他,有心想幫他把一下脈,小七卻拉住了,冷冷的看著祈言的背影。
藍老大勸道:“族長,老族長已經去了,咱們還是早日為老族長斂吧,不知道族長您的意思,是送老族長的回苗疆安葬,還是就地火化?”
祈言回過頭來,對藍老大的話恍若未聞,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向若水,見被小七攬在懷中,嗬嗬一笑,霍地站起來,聲說道:“我爺爺為何而死,你們心知肚明,何必還來假惺惺的流眼淚,我爺爺不在了,不正稱了你們的心意嗎?你們走,我不想讓爺爺再見到你們,我不想讓他老人家見到你們兩個死他的兇手!”
他手往門外一指,聲音冰冷如刀。
蠱苗族人齊齊變,驚問:“族長,你說什麼?老族長是被他們死的?”紛紛對著若水和小七怒目而視,神滿是敵意。
“祈言!你別信口開河,汙衊我們,老族長對你說過的話,你都不記得了嗎?他老人家心事己了,通達暢明,早萌死誌。他驟然離世,我和你一樣傷心難過……”若水眉頭皺,想起蠱王對自己的好,頭發哽,眼圈微紅。
祈言一直目不轉睛的看著的表,聽到這裡突然打斷了,“你會傷心難過?哈,你或許對我爺爺還有幾分真心,可是他呢?”他手一指小七,目淩厲:“他隻怕心裡正在拍手稱快吧!若是我爺爺不曾自盡,他隻怕也會找上門來,要了我爺爺的命!你還敢說,我爺爺不是你們死的嗎?”
他的眼珠紅,瞪著小七的目像要噴出火來。
小七毫不退的和他對視,聲音比他更為冷酷堅:“你爺爺之所以自盡,是因為他愧疚!因為他二十年前,親手給一個懷六甲的孕婦下了你們苗疆第一毒蠱!因為他,害了那母子二人的一生,害得他們母子分離了整整二十年,害得那個嬰兒從剛出生之日起就不曾見過母親的麵,更害得這個嬰兒盡了二十年非人能忍的蠱痛折磨,這一切,全都是你爺爺造的!而我,就是他毒害了二十年的那個嬰兒,如果是你,你會放過他這個下蠱的兇手嗎?我是恨他,是想要他的命!可是我不是不辨是非的糊塗之人!冤有頭,債有主,我要找人索命,也要找那幕後主指的真兇,而不是你的爺爺!”
蠱苗族人不知道這段往事,聽了小七的話,都是半信半疑,看了看祈言,又看看小七,不知道哪一方說的纔是真的。
祈言用力咬著牙,恨聲道:“我爺爺已經被你們死了,你自然想怎麼說就怎麼說,你有權有勢,你是高高在上的王爺,你可以仗勢欺人,但是,我祈言也不會是任你們欺淩的慫包蛋!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們知道,我們蠱苗族人,絕不是好欺負的!”
他眼生威,冷眼瞟著小七,小七突然意識到,口而出,道:“小憐,你是小憐!”他瞪大了眼,看著眼前的苗族年,他對小憐幾乎不曾正麵看過一眼,所以一直沒有認出眼前的年就是小憐,隻是覺得他說話的聲音語氣極為悉,然後猛然醒悟。
祈言抬了抬下,傲然道:“不錯,就是我!”他深深看了若水一眼,聲音突然變得又輕又,“若水,我會記住你說的每一句話,你等我,我會讓你看到,什麼纔是真正的男子漢!”
他話音未落,形已經一閃出屋,快得讓人來不及眨眼,眼前就消失了他的影。蠱苗族人大駭,齊齊追出屋去,大聲道:“族長,族長!”黑暗中卻已經失去了祈言的影,隻有夜蒼茫。
小七眼淩厲,一眼就看出這祈言仍是不會武功,但腳步輕盈,和若水一樣,都是突然之間力大進,他此時若要追上去,祈言定然逃不他的手心。
他一發現祈言就是小憐,心中巨震,馬上想起他扮裝,時時刻刻陪在若水邊,夜夜和同臥一床,這般心積慮,明顯早就對若水心懷不軌,中一陣大怒,恨不得馬上追上去,把這該死的小子撕碎片。
他腳步一,就被若水拉住,若水輕輕搖頭,嘆道:“小七,別追了,讓他去吧。他心傷爺爺去世,說話有些顛三倒四,你別介意。”
小七目冷如寒冰,他看向的眼睛,見神哀淒,臉慘白,他有一肚子的想要問,卻知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他對周圍的蠱苗族人瞧也不瞧,拉著若水的手臂,說了聲:“咱們走。”
若水卻皺起了雙眉,站在原地不,琢磨著祈言和藍老大說過的話,一抹疑雲襲上心頭,揮之不去。
乍一見到眼前的景,也隻當是老族長因為當年之事愧疚不己而自盡亡,可越想越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麼,的目在室遊移,每一樣東西的擺設都和自己離去的時候一樣,看不出有外人來過,可是……
輕輕的吸了口氣,空氣中彷彿飄著一淡淡的香味,這香味極輕極淡,像是某種木材的味道,有些悉,卻想不起來曾在什麼時候聞過。
小七拉了若水一把,見不,臉上出若有所思的表,打量著這間小屋的一桌一椅,小七順著的目瞧去,見的視線落在竹椅的靠背上,靠背上搭著一件苗族年穿的土布藍,顯然是那祈言換下來的,小七忽然覺得一怒火直沖而上,不可遏止。
若水、的神分明是在睹思人。
至於思的是誰,除了那男扮裝的小憐,還有何人!
小七再也不想在這裡多逗留片刻,他長臂一,攬住的纖腰,帶著飛而出。若水不由己的被他帶出屋外,心神恍惚,隻覺得小七的手臂攬在自己的腰間,正帶著風而行,等到停下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被他帶到了那個小島的湖畔。
“小七……”喃喃了一句。
小七的眼睛像是要噴出火來,他的心被一條做妒忌的毒蛇在噬啃著,疼得他臉上的都扭曲了。
小憐,祈言!那個該死的傢夥!竟然是個男人!
他一想到青影曾經向自己稟報說,那小憐一直和若水同床而臥,他就忍不住心裡那想要殺人的沖,如果當時不是若水阻攔,他早就追了上去,將那輕薄的男人格斃在掌底!
可是,若水為什麼要阻止自己?難道,早就知道那祈言是男子份?
他越想越是懷疑,兩條好看的長眉皺了一個川字。
難道,他一直深信不疑的姑娘,竟然一直在欺騙他?
我家娘子有點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