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綺氣壞了,本來打算去永禧堂找賀氏告狀,卻正好在路過花園時,遠遠地看到了端木紜的影,就沖了過來,想找端木紜理論一番。
等說完之後,才猛然注意到這裡除了自家人以外,還有一個陌生的俊朗年,那年形頎長,額頭潔飽滿,眼眸清亮有神,渾散發著一種的氣息,英氣。
端木綺臉上先是一僵,流出一尷尬,跟著變赧,臉頰上染上些許飛霞,嫵人。
此刻,方纔想起今早母親好像跟提起過,端木紜姐妹倆請了李家三郎,也就是新任的神樞營四品佐擊將軍來府想必就是眼前這個年郎了
原來想著李廷攸自閩州那等蠻荒之地而來,不過是個鄉佬,再說,武將家的男兒多是莽不堪,又是長房的姻親,本就沒放在心上,卻沒想到這個李廷攸如此英姿颯爽
端木綺心中暗暗懊惱,早知道剛才說話應該再委婉些纔是。
了手中的輕紗帕子,烏黑的眼眸中眼波流轉。
端木紜沒注意到端木綺的異狀,正道“二妹妹,按家規,各房每個月都有份例,額外的開支由各房自己承擔。倘若大家都是想要銀子,就隨意去賬房支,那府裡豈非要大”
聞言,端木綺著帕子的素手下意識地微微用力,端木紜竟然如此不給自己麵
端木綺眸中閃過一道戾芒,勉強抑住心頭的怒火,聲音中著冷意,道“大姐姐,我自小一向如此,為何到了大姐姐管家,就”
“二妹妹”端木珩忽然出聲打斷了端木綺,眉宇鎖,沉聲道,“你可知錯”
端木綺頓時小臉漲得通紅,小倔強地抿著,明明是端木紜先苛待於自己,可是兄長卻先質問起自己來
微咬下,眸中浮現一層水,楚楚可憐。
端木珩一看端木綺的表就知道還不服氣,劈裡啪啦地訓道“無規矩不方圓,家中其他人都能守規矩,為何在你上就要例外你都十二歲了,難道還要像個要糖吃的小孩一般,徒惹人笑話”
跟著,他又滔滔不絕地說起端木綺當著客人的麵對長姐如此態度,實在是不敬不悌,如鄉野村婦般,聽得端木綺又又惱,一雙氤氳著水霧的明眸裡盈滿了委屈。
他可是的嫡親兄長啊,為何要偏幫端木紜
想著,端木綺眼中的水汽幾乎要溢位來了。
“珩表哥,不過是一件小事罷了。”李廷攸清了清嗓子,輕描淡寫地把話題帶過,“牙齒和舌頭都難免打架,何況是兄弟姐妹。我們李家這一代沒有姑娘,上下都是些小子,我倒是羨慕珩表哥得很。”
李廷攸裡這麼說著,心裡卻不以為然。
他本來覺得家裡的那些個弟弟們真是麻煩,現在倒是改了想法。弟弟可比妹妹什麼的,好擺弄多了,有什麼事,就拿拳頭說話。不聽話的,就揍到聽話為止
端木綺聽在耳中,眼睫微,眸似水。
這位李家表哥子溫和,如春風和煦;懷灑落,如風霽月。
端木綺定了定神,上前半步對著李廷攸盈盈一福,聲道“是我失禮了。還請攸表哥莫要見怪。”
李廷攸客氣地道了聲“言重”,年清朗如破冰溪水的聲音讓端木綺心如小鹿撞,心跳砰砰地加快了兩拍。
無意識地了手中的帕子,靦腆地又道“攸表哥如今是在神樞營當差吧這倒是巧了,我有一個閨中好友是昭勇將軍府的六姑娘,的兄長在神樞營任著參將之職”言下之意是可以為二人牽線搭橋,以後李廷攸在神樞營也可以有個照應。
李廷攸神不改,還是抿而笑,溫和地說道“就不麻煩表妹了。”嗬,他們李家可是世襲幾代的武將世家,若是有心在軍中攀葛附藤,還需要他們端木家牽線搭橋簡直莫名其妙
“二妹妹,莫要再大放闕詞,失禮人前”端木珩看著端木綺眉頭皺得更,再次斥道,“還不回輕芷院好生反省”
端木珩越想越覺得端木綺都十二歲的姑娘了,但說話行事委實太輕狂,看來自己還是要和祖母、母親提一提才行。
端木綺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看著端木珩,眼睛瞬間又紅了。一片好意,哪裡說錯了
臉上更是得火辣辣的,心裡委屈極了。
“二妹妹”端木珩警告地再次道,端木綺跺了跺腳,拎著裾跑了。
“二姑娘”小丫鬟輕喚著,趕忙追了上去。
端木珩看著端木綺遠去的背影失地搖了搖頭,很快就收回了目,歉然道“讓攸表弟見笑了。”跟著,他又手做請,四人就魚貫進了花園。
烈日高懸,灼熱刺眼,他們也隻能沿著園中的樹蔭以及花廊漫步,縷縷荷香和池塘的水汽隨風撲鼻而來,為這夏日平添幾分涼意。
眾人說笑著到了池塘邊的涼亭中小坐,端木珩又隨口吩咐丫鬟去泡壺荷花茶。
丫鬟匆匆領命而去,李廷攸含笑道“賞荷韻,聞荷香,飲荷茶,珩表哥真是好雅興”
“攸表弟,這荷花茶還是四妹妹親手窨製,我也不過是慷他人之慨”端木珩看著端木緋角微翹,就像是一個在炫耀自家子侄的長輩一般。
“大哥哥,好茶當與同道者共賞也。”端木緋笑瞇瞇地說道,抓住機會就賣乖。
李廷攸有些驚訝地瞥了白團子般的端木緋一眼,這個小丫頭還會窨花茶
他隨口就道“原來緋表妹喜歡飲茶,去年祖母特意尋了幾罐十八年陳年鐵觀音送來京城,不知道紜表妹和緋表妹可喜歡”
陳年鐵觀音以十年至二十八年者最佳,十八年的鐵觀音已是難得的上品。
端木緋和端木紜不由麵麵相覷,笑意僵在了角。自從們三年前到了京城後,從來沒有收到過李家送來的東西。
端木緋一臉疑地皺了皺眉,故意問道“外祖母給我和姐姐送了鐵觀音”
涼亭中的氣氛登時一凝。
李廷攸若有所思地半垂眼簾,原本溫和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起來,瞳孔中似是進了利刃的鋒芒。
端木珩似乎想到了,微微蹙眉。這些年來都是母親掌家,家中進出肯定是瞞不過的眼睛,難道說是母親攔下了
涼亭中,寂靜無聲,連風都停止了,唯有外麵的夏蟬發出歇斯底裡的鳴聲。
這時,兩個丫鬟捧著剛泡好的花茶來了,給主子們一一斟茶,那清雅的荷花茶香隨著斟茶的水聲彌漫開來
李廷攸捧起青花瓷茶盞,嗅了嗅茶香,若無其事地打破了原本的沉寂“這荷花茶清香怡人,似是比我母親所製,香韻更勝一籌,不知兩位表妹可否割送我一罐”他俊朗的臉龐上笑容滿麵,“來而不往非禮也。我這做表哥的也不好占妹妹們的便宜,正好我北上的路上無意間得了一冊草木譜,等我回去祥雲巷就讓人給兩位表妹送來。”
“草木譜可是謝安的草木譜”端木珩眼睛一亮,急忙問道。
這草木譜不是什麼關於草木的書籍,而是一冊棋譜。
端木珩好棋,一說到棋就是滔滔不絕,罷不能到後來不知怎麼地,端木珩就讓人搬來了棋盤和棋子,下起了棋來。
第一盤是端木珩對李廷攸。
第二盤輸了棋的李廷攸就讓位給了端木紜。
端木緋就在一旁百無聊賴地嗑著瓜子,直到站在窗邊的李廷攸給做了一個手勢示意過去,隻得放下手裡的瓜子,又用帕子了手指,方纔慢吞吞地起走了過去。
“你”李廷攸看著窗外,眸中有些復雜,低聲音問道,“你們真的沒收到過閩州送來的節禮”
池塘中,原本棲息在荷葉上的兩隻蜻蜓倏然一前一後地展翅飛起,似乎了驚嚇似的。
“不曾。”端木緋簡明扼要地吐出兩個字。
李廷攸的眼簾微,長翹的眼睫下眸子更為幽深。
須臾,他又問“你是怎麼想的”他的目還是沒有看端木緋。
端木緋看著半空中彼此追逐的兩隻蜻蜓,漫不經心地說道“問題是出在李家吧”
其實端木緋原來心裡是懷疑小賀氏,可是此刻瞧李廷攸那副忍的表,就知道,這件事怕不是表麵上那麼簡單的。
李廷攸終於忍不住看向了端木緋,見角彎彎,似是沒心沒肺,眼角了一下,又撇開了目,心道這丫頭就喜歡裝模作樣端木家的人都是眼瞎的嗎,居然還說這小的是個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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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件可怕的事,現有存稿12528字覺自己涼涼噠
端木緋盛世寵之名門閨香
端木緋盛世寵之名門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