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七章白蓮花(2)君侯爺有些不滿的看了眼盛玥。
盛玥卻似毫無所覺,唯有口卻像被塞了一隻蒼蠅般噁心。
心裡其實很清楚,在這些大男子主義的男人麵前,裝傻、扮弱,有時候比所謂的真相更重要。陳氏如此,如今楊嫣亦如此。可是當那口氣堵在口時,怎麼也說不服不了自己下段去討好。
不該意氣用事的......
楊嫣靠在小荷上,聲音虛道:「伯父,嫣兒想現在進去陪在外祖母邊。」怕君侯爺不答應,趕忙又解釋的補充一句,「或許有嫣兒同說說話,聽到了,就能醒過來了呢?」
君侯爺默了一會,點了點頭:「也好,你外祖母平時最疼你,此次也正是因為看到你從那麼高的地方掉落下來,不住驚嚇才會暈倒昏迷,若是聽到你的聲音,知道你沒事了,說不定心中安定,就醒過來了。」
楊嫣低低「嗯」了一聲,然後示意小荷扶進裡屋,走至外室轉角的地方,突然停住腳步,像是思考了許久終於下定決心般,回頭看著君侯爺,輕聲道:「伯父,嫣兒是自己不小心從涼亭下掉落,您別怪表嫂。」
君侯爺聞言劍眉不自覺一擰,但沒有多說什麼,隻道:「知道了,你進去吧。」
楊嫣應了一聲,轉頭的瞬間,狀似不經意的掃過君元曄坐著的客座那,可惜他目卻並沒有看向,於是心中難免升起一失落之意,輕咬著角,有些委屈的走進了裡屋。
盛玥第一次發現這楊嫣可比陳氏還會裝白蓮花啊。
剛剛那句話,乍聽之下,還以為是在幫說話解釋,但細細深究一下,就發現裡頭大有文章。
君侯爺剛剛不過是在詢問事原委,什麼時候變了怪罪?
楊嫣說不要怪,那不就是間接的告訴他們,從涼亭掉落湖中,與盛玥不了乾係?同時又晦的突顯了自己的良善,你看,就算自己這麼大的傷害和委屈,但並不想追究任何人的責任,還幫著求侯爺寬大理。
楊嫣本就聰慧,又幾乎從小就生活在君侯府,所以對君侯爺的脾算得上很瞭解。的話不用說滿,隻留三分,以君侯爺一慣為事的品,定能明白所言何意,而且就因為留了那半句,反而會多了一層遐想空間,令人更加相信。
盛玥看到公爹的神,就知道楊嫣賭對了。
如今可是百口莫辯。
落水的一方是害者、是弱勢,人們心中的那桿秤似乎本能的就會因同心理偏向於弱勢;而在旁邊的是不是加害者已經不重要,因為在楊嫣親近的人看來,眼睜睜看著楊嫣落水,便已是罪大惡極。
突然便明白了楊嫣做這一切的目的。
不需針鋒相對、槍舌劍來辯論誰是誰非,楊嫣隻要完的扮演好那個害者的形象,就已贏得大半人心,還能在無聲無息間就將置於輿論漩渦之中,陷於不義。
更可悲的是,就算明知是陷阱,但在踏上涼亭見到楊嫣的那一刻,便已經陷在佈置的那一張大網裡,進退無路,隻能一步一步清醒的看著自己走那深淵.......
楊嫣恐怕想要見到的就是這樣的結果吧。
如今說什麼,還重要嗎?
但還是忍不住側轉頭看向君元曄,很想看看他此刻究竟是什麼反應,是相信,還是相信楊嫣?
君元曄察覺到的注視,視線跟著向了,然後微微勾了勾角,似是一種安。隻是那雙彷彿綴了墨的眼眸,深邃難辨,令人捉不......
盛玥不喜歡這種覺,但因為君侯爺在,不便開口,無法要一個明確的答案。
君侯爺剛剛聽了楊嫣的話,心思也是千迴百轉。
這曄媳婦和嫣兒怎麼會有如此深的過節,竟到了大打出手的地步了?
照剛剛嫣兒之言,定是曄媳婦做了什麼,或者說了什麼,才會從那麼高的涼亭上掉落而下。
他很過問侯府宅之事,尤其曄媳婦掌權後,他更是極再去瞭解況,免得引起雙方不必要的尷尬。尤其如今的朝堂之上,正是多事之秋,瞬息萬變的時局,一個不留神,恐怕就會萬劫不復。
他不敢大意啊......
所以曄媳婦和嫣兒這兒家之間的是是非非,他本沒時間去關心,也就自然不清楚。但如今,卻鬧到要出人命的地步,甚至老夫人因此還無端到波及,他不想手管都不行。
君侯爺瞥了眼盛玥:「你依舊不想說,當時涼亭之上發生了何事?」
盛玥反問道:「玥兒說了,爹就會相信嗎?」
君侯爺蹙眉道:「你不說,怎麼就知道我不會相信?難道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
君元曄手悄悄握了握盛玥的手:「玥兒,爹隻是想瞭解下況,你不用多想。」
盛玥卻本能的回了手,自己也不知是怎麼了,或許是剛剛看到君元曄抱著楊嫣時的那子氣還沒消,此刻整個人明顯在意氣用事,更確切的說是在使子,不然按平時的格,絕對不會如此彆扭的理此事。
君元曄臉微變,難道玥兒在生他的氣?
是因為剛剛他出手救了表妹?還是因為他當著的麵抱著表妹一路從後花園到了祥安堂?但當時況特殊,他一心隻想著救人,想著玥兒一向是最明事理的人,便沒有多與解釋。
不過,不管表妹為何原因掉落湖中,就算事關玥兒,也絕對不會是有意為之。
他很想一把將攬懷中,然後再細細同說道,但此時此地,又有他爹在,實在不合時宜。
隻希玥兒不會氣他太久......
盛玥沒有看他,隻是長長的深呼吸了口氣,努力下心口從剛剛起便一直膈應著的那抹煩躁憋悶之氣,道:「若我說,楊嫣是故意讓自己從涼亭上落湖中,爹會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