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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時間比想象中難熬。

林朝夕結束通話最後打給包小萌的電話,覺得自己大概真已經有點瘋狂了，甚至連在永川讀鐵路師範學院的包小萌也不放過。

在接下來的時間裡，大概每隔幾分鐘就會看一看手機。

雖然明知道鈴聲沒響，但總是覺得多看一眼,就多一點希。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林朝夕開始在通部門網站、搜尋引擎和知網論文中，尋找歷年來永川地區的通資料,能找多是多。

拉網式搜查往往麵對的是大量的零散資料，需要重新將資料整理匯總。

網咖裡陸續進來玩遊戲的孩子，環境越發吵鬧。

林朝夕戴起耳機，調出很激昂的音樂,開始進行資料整理工作。

11點時,的手機震了一下。

螢幕亮起，張地抄起手機，才發現是之前定的鬧鐘。

趕忙收拾了一下東西,往慈恩醫院奔去。

11點半。

醫院鐵門拉開,裴之走出醫院大門。

再看到時，裴之的神已經比上一次平靜許多，但目還是很明顯的下來。

林朝夕注意到男生一瞬間的神變化,覺得無論是剛才的狂奔，還是在無法息的時間裡來陪他吃頓午飯,都是值得的事。

跳著沖裴之揮手,努力讓自己表現得高興。

還是那個靠近景區的小飯館,拚命地說話,裴之很安靜在聽。

說了和老林在車站突然被回三味大學的事，給他形容了那間辦公室裡教室究竟有多大牛在，而老林究竟多猛竟能說服這些人……

還告訴裴之，週日的時候，老林要去數學大會就此做報告，因為老林的論文還需修改，這是他們現在留下來不走的原因。

男生聽到這裡的時候，忽然開口：「週日嗎？」

「你想去聽嗎，我們可以一起……」林朝夕說到這裡，拿筷子的手忽然停住，想了想，還是問問，「你可以去嗎？」

裴之搖頭。

其實早在問出問題時，林朝夕就已知道答案。

低下頭，假裝今天的蛋炒飯非常味，趕飯。

這麼沉默地悶頭吃了一會兒，才發現男生從頭到尾都沒有拿起筷子。

「你不嗎？」

「不。」

「可我一個人吃不完！」

「你上次吃完了。」

林朝夕：「……」

既然裴之這麼說了，那隻有表演一個狼吞虎嚥。

迅速飯，邊思考要怎麼才能哄裴之開心一些，還時不時看一眼手機，期待有什麼電話打來。

等再抬頭，發現裴之的手搭在茶杯上，若有所思。

「你是不是有心事呀？」問。

裴之像是認真思考了一會兒，隨後點了點頭，說：「我目前最大的心事，是躺在醫院病房裡的媽媽。」他說到這裡，拿起桌上的茶喝了半口，問，「那麼，你呢？」

裴之目沉靜，林朝夕有瞬間綳不住中所有沉重心思，想把什麼都告訴他。

但那個冬夜的熊熊大火歷歷在目，告訴無論怎樣都不能未來。

當然可以模稜兩可地告訴裴之，但這也沒什麼意義，徒讓裴之擔憂而已。

低下頭，想了很久，最後抬頭說：「有需要，我會找你幫忙。」

——

老林告訴要好的，不要有憾。

本意是想讓陪伴裴之度過最艱難的這段時。

但其實不知道，每天這短短的不到一個小時時間，是否對裴之來說算是足夠的陪伴。

又一次目送裴之走回醫院，林朝夕在門外了臉。

好像總是這樣，裴之有能力解決的大部分問題，給予很多神和智力上的支援。

而總是什麼也做不了。

不要有憾，怎麼能沒有憾？

——

回去的路上，林朝夕一直在想，究竟該怎麼做，才能稍稍對裴之有所幫助？

可在看來，函式曲線已經非常明確裴之即將經歷確定的點。這是不是數學計算的結果，這是命運註定的軌跡。

想不出任何的辦法。

在推開網咖門的瞬間，裡麵吞雲吐霧的環境讓渾一凜。突然清醒，現在的況已經容不得分心思考裴之的事。

而那時認為，裴之的故事已經確定，能幫助的，隻有老林。

——

第一通回電響起時，林朝夕的心跳從未有過的快。

接起電話，那頭是包小萌略帶歉意的聲音。

「林朝夕，真對不起我，我同學的爸媽都沒有通部門的……」

這差不多是預料中的答案，林朝夕沒有覺得失，隻說：「沒關係啊，幹嘛對不起，我再想辦法。」

「你有什麼辦法啊？」包小萌問。

時間是下午4:20分，林朝夕猛然驚醒。不應該把所有希寄於其他人，如果打電話的人不是包小萌，大概也不會想到這點。

「我想自己去一趟管局。」回答道。

「啊，那我陪你！」包小萌說。

「好。」

雖然這看上去仍然有點瘋狂，但林朝夕還是迅速收拾了一下電腦桌上的東西，向外奔去。

三個月時間。

從包小萌考取永川鐵路師範後，們有三個月沒見麵了。雖然期間們一直都有聯絡，可在見到夕下紮著雙馬尾的時，林朝夕還是種恍如隔世。

包小萌從臺階上跑下來，拉著的手說：「我已經打聽好了，我們要去三樓問詢那邊。」

掌心熱熱，笑容充滿幹勁。

林朝夕點了點頭。

坐著手扶電梯上三樓，管局服務大廳人頭濟濟。

包小萌拉著徑直衝向問詢臺。

當時工作人員正在回答前一人的問題，林朝夕注意到大廳電子顯示屏上的時間，時間是下午4:50，快到下班的時候了。

包小萌用手肘捅了捅。

林朝夕回神，看向工作人員，說：「您好，我們是高中課外學習小組的員，現在做通有關的小研究，請問您能不能給我們一點幫助？」

工作人員抬頭看：「什麼幫助？」

「我們想做的是一個通預測程式，所以需要一些歷年的通資料。」林朝夕說。

「現在高中生的課外實踐這樣了"工作人員不可思議的看著。

「是的，我們老師想讓我們做點不一樣的東西。」

林朝夕心裡還準備了一大堆的說辭，如果這位工作人員對預測程式興趣的話，馬上可以介紹。

可就在這時，聽到對方說：「今天都快下班了，你們明天早點過來吧。」

工作人員態度有些敷衍，林朝夕堅持地問：「如果我們明早過來的話，您能告訴我們，應該找誰嗎？」

隻見問訊的工作人員很明顯愣了愣，過了會他說：「這我不知道，要請示領導。」

「那您可以幫我們問一問嗎？」雙手合攏，做了一個拜託的姿勢，「這對我們很重要，老師很兇的。」

「我幫你問問吧。」

「麻煩您了，非常謝謝您！」林朝夕連鞠了三個躬。

——

一個管部門工作人員隨意的承諾，當然算不上什麼天大的進展，但對林朝夕來說，總算看到了一希。

和包小萌走下樓，天已經暗了下來。

生很熱地拉著，絮絮叨叨說了很多話：

「好久沒見你，你來永川都不第一個來找我。」

「你做這個程式是什麼，好像很厲害。

「我新找了一家燒烤店，我們……」

包小萌說到這裡，忽然停了下來，就這麼看著：「你是不是有事啊？」

林朝夕著包小萌希冀的麵孔，想到的卻是網咖電腦裡和需要修改的程式。

指了指大門口位置，有些艱難地對說：「恩，是有事。那我們明早，8點半在這裡見麵？」

「嗯，好啊！」包小萌笑了起來。

——

林朝夕覺得，的大腦好像分為兩個部分。

一個部分鬥誌昂揚，覺得一切困難都可以被打敗；另一個部分則是個很暗閉塞的角落，把所有清醒現實的不可能緒在裡麵，告訴自己還有時間，一切都還來得及。

晚上在老林回家時，林朝夕和他在招待所外的黃燜米飯店見麵。

沒告訴老林自己在最近究竟在做什麼，老林也不會問。

夜中，老林迎著路燈穿過小巷而來，第一句話就是：「今天談得怎麼樣？」

林朝夕呆在原地，本來強行調整緒擺好的笑臉都變得奇怪了起來。

也不知道老林為什麼會在別的父母都反對早的年級，鼓勵追求。隻知道，老林是真希能快樂。

「爸爸你不要這麼直接，我也是會害的！」仰頭嚷嚷。

「那今天裴之的小朋友覺如何？」

林朝夕：「……」

老林顯然是今天進展順利，心很好。逗完，老林走進小飯館，破天荒要了雙份大黃燜米飯，配了兩瓶可樂，斥資36元鉅款。

看著父親很明顯輕鬆愉快的麵容，林朝夕出一次筷子。告訴自己別去想那些程式碼要怎麼修改之類的事，要高興一點，哪怕目前高興一點。

「我們老林同誌今天重新做學生的覺怎麼樣？」林朝夕找了個話題問道。

「論文格式沒有大變化，不過有些證明細節還是比我們那時候要求得更嚴謹。」老林喝了口水，繼續說，「還有英文摘要。」

「你英語不好嗎？」

「我畢竟是很久沒用過了。」老林說。

林朝夕原以為老林會繼續開玩笑，沒想到老林很認真回答他今天一天的收穫。

想到老林剛才問的問題，刺啦一聲開啟可樂罐，往杯子裡倒滿，說：「其實我今天，覺得很多事都沒有做好。」

老林用笑著看，想開口。

用眼神示意老林等等再說：「就是不太會談。」

「仔細說說。」

「雖然能陪在裴之邊，我覺得自己還有用，但我本幫不上他的忙。」林朝夕看著老林，「我或許能給他安，或許隻是用給他安這件事自我安而已。你知道那種覺嗎……」

很無能為力的覺，就像對你的事，我也是這樣的覺。

林朝夕說得有些悲傷，卻聽老林忽然開口：「我怎麼知道，我又沒談過。」

「？？？」林朝夕震驚地道，「那我是怎麼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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