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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退回這次來芝士世界前。

那天晚上,和裴之他們以及未來的章亮一起打了羽球。回家後，曾翻過那本底小白花的相簿。

很確定，同本相簿裡夾著的信來自paule教授。

那是老林有緣無分的導師，因他未去chu報道,教授在數月後寫信詢問緣由。

現在在芝士世界的此時時刻。

同樣的相簿，同樣的頁數,出現在裡麵的信卻發生了一些微妙變化。

問詢信和錄取通知書，雖然都昭示出老林最終沒能去chu念書的結果,但他們畢竟不同。

可究竟為什麼會不同？林朝夕開始思索。

石桌上,一隻手悄咪咪來，上錄取信。

林朝夕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信。

老林正襟危坐，也不放手。

這時另一個劇段落中,7年前的老林。

在這段劇中,曾不再是老林的負擔，老林拿到錄取信,卻還是沒能繼續數學學習。

所以問題出在哪裡？

這次,林朝夕很乾脆地問：「你為什麼不去讀書？」

「因為我做了錯事。」老林回答更乾脆。

林朝夕倒吸口涼氣,沒想過答案這麼簡單。

試探著問：「問題，始終棄？」

「這我有點不好意思說。」

老林說到這裡，愧地避開目，林朝夕沒見過這樣的老林同誌,瞪大眼睛,眨了兩下。

「我不明白。」林朝夕說,「你為什麼沒有老婆，為什麼不要我，為什麼孤家寡人還不潛心學？」

林朝夕一口氣把心底的問題提出。

院落裡又霎時靜謐下來。

看著老林，老林也看著。

過了一會兒，老林站起來，往牆邊煤爐旁走。

他開啟鍋蓋，長勺舀過濃稠的粥湯，盛出一碗，放在麵前。

林朝夕接過老林遞來的瓷勺，冷靜下來。

的問題很可笑。

老林怎麼可能拋妻棄，更不用說放棄學業，所以這些問題的答案其實早就知道。

——我不是，我沒有，都是那些沒什麼大不了的事，讓我的人生發生偏差。

「對不起。」林朝夕說，「我好像太想知道答案了，但這些其實都是你的事。」

說完，開始喝粥，閉口不談。粥有點燙，但為了假裝認真吃東西，所以喝得很快。

「你看，這個事其實是這樣的，我不清楚你能不能接。」老林聲音溫和，從側前方傳來。

他說：「因為你的母親不想要我，所以我失去了你，以至於我覺得，學業並不是很大的事，就放棄了它。」

——

晚上時，雨又大了。

林朝夕坐在書桌前，麵前擺著一張白紙。時間已經很晚，但沒有睡。

黑夜裡，書桌前線朦朦朧朧，老林的話一遍又一遍在耳邊迴響。

老林總是這樣。

每每說到什麼關鍵問題時，他總能用上最簡單平和的敘述，富有邏輯，坦誠懇，彷彿這些事真的沒什麼大不了的。

但又想，是很瞭解老林的。

深知老林有多麼熱數學，因為失去兒，連學業都不願繼續，怎麼可能沒什麼大不了呢？

從現實世界而來，知道這裡麵還有很多事。知道老林因學不端行為被分，也知道未完的論文讓他差點抱憾終。

可在老林的敘述中，都完全沒有提到這些。

老林並不是想瞞，隻是對他來說，這些都是不值得一提的小事。

林朝夕了臉。

在老林心中，比所想的，更重要一些。

雨水敲在瓦片上，聲音淅淅瀝瀝，玻璃上蒙了一層水霧。

林朝夕不由得第一次來到芝士世界時的景。因為找不到爸爸，踮腳在這扇窗外張。

後來在公園遇到了變管理員的老林。那時想了很多原因，也曾想過老林是因為弄丟了，才開始自我放逐，可又不敢往更深的地方去想。

父母與子間好像也經常如此。

一方麵總是相信自己在彼此心目中非常重要，另一方麵，又對重要表示不確定已經惶恐。

或許也是因為這樣的心，總想搞清楚與老林人生之間的關係。

同樣很想知道，是什麼事最終導致兩個世界劇線發生偏差？

林朝夕又想了很長一段時間，終於拿起鉛筆。

雖然對很多事因缺乏細節而無法還願全貌，可仍能做出整理和推測。

在紙上畫了兩條長線，在右側標示箭頭，表示兩個不同世界的時間線。

時間隻能略估計，所以線上上略劃分時間截點後，用一個紮羊角辮的小孩頭像頭像後標數字，略表示的年齡，以此作為時間標註。

y為年齡寫。

項為推測項

【現實草莓世界】

兒-0ny——被發現學不端行為

兒0y——老婆不要他（據草莓世界資訊推測）

兒0ny——離開學校，養兒

兒1y——pg教授詢問老林為何不去讀書

兒22y——圖同構相關論文遭導師剽竊

【平行芝士世界】

兒-0ny——被發現學不端行為（據草莓世界資訊推測）

兒-01y——收到chu錄取通知書（按郵時間在兒出生前）

兒0y——老婆不要他，失去兒

兒0ny——離開學校，為公園管理員

兒12y——重新認回

盯著紙看了很久，發現問題又好像沒有所想的那麼複雜。

就目前所掌握的資訊來看，事件元素大致是：學剽竊、的出生、媽媽、相簿裡的信、的命運。

目前看來，發生改變的有兩點。

1的命運

2相簿裡的信

而一切問題都發生在「出生前後」的時間節點上。

先看最重要的事件「媽媽」——

因為在現實草莓世界也沒有母親，所以基本確認，現實世界的媽媽也同樣不要老林。

那麼「媽媽」問題，應該沒有導致命運的改變。

再看剽竊——

在平行芝士世界裡，老林同樣沒完圖同構的論文，隻需要去永川大學查一查年鑒，就能得到答案。

就目前看來，這件事大概率也和命運改變沒有關係。

所以……

林朝夕看著自己寫下的「相簿裡的信」幾個字，又困了。

雖然也不懂這是為什麼，不過好像，這件事和的命運有關係？

困的時間久了，人就困了。

林朝夕趴在桌上，迷迷糊糊。

一會兒覺得的推理不嚴謹，媽媽雖然不要老林，但也可能是不要的方式變化導致命運發生了變化。

相反，信的不同很可能又是和學不端行為有關卻獨立於命運的事件。

畢竟缺失很多關鍵資訊，人把問題想多了以後，就更困了。

林朝夕趴在桌上，在腦海中的日曆表上又劃過一天。

不知不覺中，已經來了八十多天，距老林車禍和最終離開這個世界，還有十五天時間。

——

第二天。

林朝夕醒來時很生氣。

倒不是因為在桌上趴了一晚上手臂發麻，也不是因為臉被鉛筆印蹭得黑乎乎。

而是因為按照小說裡的套路，在重要夜晚，人總應該夢到點什麼。可居然睡得死死的，不僅什麼夢都沒有做，還流了小半張紙的口水。

「八點了！」老林在院子裡喊道。

「已經醒了！」林朝夕又清醒了些。

今天週末，老林早起，是前兩天就囑咐過老林的事。

本來和裴之、陳竹約好，數學聯賽後，他們要空去試驗一次預測程式。但現在，裴之顯然不能履行計劃。

林朝夕抿起，把紙一團，塞進口袋，了兩把臉，走出房間。

老林在院牆邊刨土，把昨天埋下的鬱金香球一顆顆挖出。秋末初冬晨和，撒在他的背影上。

「你還是搞錯了？」林朝夕問。

「買菜的時候問了下老李。」老林很誠實，「不過無傷大雅。」

石桌上擺著老林買好的早餐。

林朝夕很清楚，因為研究任務繁重，老林已經很久沒給買過早餐。

現在又是翻土又是買早飯，隻是因為昨晚一席對話。老林不清楚究竟會報以怎樣的態度，所以忐忑試探，想和找點話講。。

豆漿冒著熱氣，老林回頭，出一切盡在掌握的笑容。

林朝夕原本紛難解的心緒驟然平靜下來。

口袋裡的紙。

其實世界線早在出生的那刻就已經發生改變，但還是，老林還是7年前的老林。

不管一切地嘗試在最後是否真有意義，都還要繼續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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