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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語文試卷還是數學試卷,陳竹都做得非常流暢,顯然經過苦讀。

尤其數學考試,林朝夕發現,做完試卷,陳竹也差不多時候停筆。

林朝夕很好奇,想看看陳竹卷麵，男生已經站起卷。

教室裡,考試的大家一抬頭，都驚了下，隨即發一陣竊竊私語。

「做你們自己的卷子。」監考老師嚴肅地道,隨後接過陳竹的試卷：「不再檢查一下？」

「不用了。」睡神兄很酷地捲走人,所有人目瞪口呆。

林朝夕想,這個臺詞好像有點耳,還有老林介紹的那家課外補習班好像有點厲害……

放學時間還早,今天也是老林紅星福利院的補習班新學期第一天上課。和裴之、陸誌浩他們約好放學先去打掃衛生，所以按照慣例,檢查了一遍試卷,也起來卷。

可當他們走出教學樓的時，陳竹竟然坐在花壇上沒走。

看到他們，陳竹站起來,走了兩步，又停下。

春風拂過,陳竹凝著裴之不說話。

林朝夕好奇地看了看這邊,又看了眼那邊,這是怎麼回事？

「有什麼事嗎？」裴之開口。

「我……有……問題想向你請教。」陳竹很不好意思的地說。

「什麼問題？」

陳竹聞言，開始翻包，然後態度端正地拿著本子走到裴之麵前。

「這是你同桌？」花捲小聲地問。

「嗯。」

「為什麼有問題不問你？」

「可能我……績不夠好吧……」林朝夕很坦誠。

總之已經習慣了，陳竹就是非常信任裴之。

陳竹和裴之也沒有換地方，他們就在花壇邊坐下。

裴之一直是非常認真的人，看到陳竹提出的問題，他很認真思考了一會，並沒有馬上回答。

裴之這個樣子很難得看見，林朝夕有點好奇。湊過去，發現陳竹整本筆記本上，寫滿了麻麻的程式程式碼：「if」「prt」之類之類的，他問裴之的那個問題，雖然是數學題，但應該是要寫程式碼計算出來的那種，所以本質是個程式題。

「有四個數字：1、2、3、4，能組多個互不相同且無重複數字的三位數，各是多？」陸誌浩直接問道，「這題怎麼了？」

「書上的題目，我試了，一直做不對。」陳竹說。

「這麼簡單，你不會？！」老陸同誌非常震驚。

「你在學程式設計嗎？」花捲看了上麵那麼多程式碼，也猜到了什麼，他問陳竹，「要寫程式來算？」

「隨手就能寫出來，為什麼要用程式算？」陸誌浩問。

「額……」林朝夕想怎麼解釋。

「人類的進化史，就是工運用的歷史。」裴之這麼回答。

「by老林。」花捲補充完，還了林朝夕的肩，告訴陳竹，「就是爸，搶火鍋丸子的時候總這麼說。」

陸誌浩沉默了下，最後說：「但你不要師父『老林』……」

陳竹本來就寡言語，被你一言我一語，更是得說不出話來。

這時，裴之從頭到尾翻完本子，從思考中回神：「我沒學過程式設計，所以不會。」他這麼說。

他們幾個同時靜默了下。

裴之握著本子，覺得他們的表有點好笑：「怎麼了？」

「你覺得也有『不會』的時候？」陸誌浩說。

「不可思議。」花捲說。

「我不信！」林朝夕非常狗。

陳竹有點鄙視地看一眼。

裴之站起，把本子遞還陳竹，說：「這是很係統的東西，我大概瞭解了一下，但沒有完全正確的把握，所以還是不會。」

陳竹接過本子，又不說話，裴之這個人有時候是很讓人無話可說。

林朝夕想了想，問陳竹：「你怎麼想到學程式設計啊？」

「這是我的目標。」

「哦，好厲害！」林朝夕真心實意地誇讚。

「那再見，我先回家了。」陳竹卻冷漠地揮揮手，直接走了。

林朝夕看著他的背影，突然喊道：「等等！」

陳竹停下腳步，回頭看。

「睡神兄……你在自學程式設計的話，是有電腦嗎？」試探地問「那電腦可以聯網嗎，像之前貓網咖那種地方？」

「哦，我爸給我弄了臺電腦，在家上網。」陳竹說。

「哦……」林朝夕有點失，原來不是網咖。

「你到底是要找電腦，還是要找網咖？」陳竹皺了下眉，問。

「我想找……能上網的電腦啊……」

「要多？」陳竹問。

林朝夕震驚了：「有多？」

「有一些。」陳竹說，「你們跟我來吧。」

——

還沒到正式下班時間，馬路上車輛很，他們四人加上陳竹下了公車，一起往前方的陌生小區裡走。

「我們這樣突然去會不會不好？」陸誌浩左顧右盼，濡染猶猶豫豫問道。

陳竹最後那句「有一些」，讓他們都有點忐忑，總覺得要去很厲害的地方。

「突然跟師父說不去打掃纔不好吧？」花捲說。

「沒關係啦師父不重要。」林朝夕隨口說，「睡神兄都沒意見了！」

陳竹背著書包走在最前麵。

林朝夕看著他的背影，覺得命運啊，真是難以言說的玩意。

自從貓網咖燒毀後，老闆沒有立即重建的能力，網咖就此關停，這些都曾經歷過，現在歷史重演，沒有任何意外。

可對現在的來說，網咖關停，也意味著他們沒有新的地方可以上網。中學機房不像三味大學圖書館可以讓學生自由上網，讓老林買一臺電腦，又顯得目的太明顯。

可又必須接電腦。

無論是對現階段大學數學的學習，還是像電影《數派報告》裡講的那樣，試圖阻止老林的車禍，絕對不了計算機這件偉大的工。

陳竹的出現，不至於說解決這部分問題，但確實像有隻無形的手，不斷為指引著雖然不甚明確、但似乎存在希的未來。

在一扇鐵皮們前，陳竹停下腳步。

他們幾個沉默了下。

「是這裡嗎？」

「是這裡。」陳竹很堅定地說。

麵前的白鐵皮門閉，上麵有把橙黃銅鎖。陳竹掏出鑰匙開門，銅鎖開啟，彷彿在說：命運啊——

大門豁然開，灰塵紛紛揚揚，看見眼前的場景，林朝夕重重打了個噴嚏，過了一會，纔想到該怎麼把前麵的話接完。

命運啊——有時像一堆看不清的垃圾，但你一定要在裡麵撿出寶來。

他們站在老筒子樓的車庫前，周圍是草坪裡養著，還有老太太巍巍在樓下的鐵架上曬被子。

「就是這些了。」陳竹指著車庫裡的東西，有點不好意思地說。

「這……這……是電腦嗎？」看著眼前老舊的塑料殼，和看不出究竟的線路板，還有一些完整的機箱，陸誌浩震驚地問道。

陳竹說：「這是警隊淘汰的舊電腦和一些零件，我叔叔修電腦的，我爸和他說了，他們一起把報廢品買了下來。我叔叔太忙了沒工夫把東西都拉走，所以這些都還堆在車庫。」

「那你的那臺電腦？」

「就是我叔叔用這些材料給我拚了一臺，還可以用。」陳竹說。

陳竹的話，徹底打破了他們的幻想。

「怎麼了？」陳竹問。

「沒……沒什麼？」

「電腦真的還行。」

「嗯……」

「我帶你們上去看看吧。」陳竹這樣說。

順著車庫左邊樓道上三樓，門開啟後，林朝夕明白過來，這很是老陳住的地方。

地方很小，兩室一廳，像是警隊分配的房子。

陳竹說的組裝電腦就放在客廳一角，旁邊是個書架，而無論是電腦桌還是書架，大概是整個陳舊的屋子裡，最新的兩樣東西了。

林朝夕跟著裴之站在書架前，上麵大部分都是高中學習的參考書，書很新，看來是老陳給陳竹買的。而在書架最後一層，是很多計算機相關書籍，有講程式設計的，有講基礎的。有些看起來好像暫時不適合陳竹，這大概就是陳竹學習遇到問題的原因了，初學者麵對大量材料，很容易不知所措、沒有章法。

陳竹開啟電腦說：「就是這臺，還可以用。」

林朝夕轉頭看去，電腦確實有點古老，不是晶屏，是很大個的那種顯示，但裝了xp係統，說明應該還過關。過去點了點，發現執行速度看上去確實還行。

「很不錯啊，那……車庫的材料我們可以用嗎？」林朝夕試探著問。

「可以是可以，本來就是廢品，不過得等我叔叔有空才能來幫你們配，他忙的。」

聞言，林朝夕順勢裴之，然後發現，其他人的目都和彙集在同樣的地方。

「我不會……」裴之說。

「我知道，因為沒學過。」林朝夕訕笑，指指電腦，又把書架上的書拿幾本放在裴之麵前，「現在有電腦，可以學習，有書籍，可以學習。」

「那我試試。」

裴之嘛就是裴之，沒有半點矯推託，他從善如流坐到了電腦前麵開始翻書和查資料。

花捲已經在老陳家沙發上攤著。

「你要學多久啊，我先休息下？」他問裴之。

「還不知道。」裴之答。

林朝夕走過去踢了踢花捲同誌的腳：「走啦，我們下樓。」

「幹嘛？」

「先整理車庫啊！」林朝夕邊說邊拉他。

花捲直接抱住沙發：「我就知道你要幹嗎，那麼臟我能不去嗎？」

「不~行~」和陸誌浩異口同聲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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