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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三（13）班考場,林朝夕支著腦袋，等待開考。

同桌則完全趴在桌上，上半覆蓋整個桌麵，呼吸聲很，看樣子已經睡。

整個教室差不多同樣懶散。因此當馬老師踩著細高跟,走進他們班時,那雖然收斂的很好、但明顯不喜歡他們的眼神,其實也說得過去。

「預備鈴沒聽見，像什麼樣子？」

訓斥聲突然炸響，昏昏睡的學生們統一打了個激靈。

「老師，你怎麼大駕臨我們班了？」鄭馬特也猛一抬頭，笑著喊道。

「換監考，嬉皮笑臉,我看看你能考幾分。」

馬萍萍扔下試卷,隻蹬蹬蹬走到下來，林朝夕見課在自己桌前停下,手指扣起，重重敲了三下桌板。

「醒醒了,夢做好了嗎？」

遊戲狂魔小哥砰地彈起,左右四顧,一副警惕模樣。

馬萍萍扭頭就走，雷厲風行地回到講臺前：「睡覺？別的同學好不容易爭取來的考試機會,你們就這麼浪費？」

「又不是我們想考的。」後排,安瀟瀟低聲抱怨。

「是啊,你中考也不想考，高考也別考了。」

馬萍萍在講臺上這麼說。

林朝夕轉了圈筆，低下頭。

沒想到馬老師是這個態度，雖然被迫答應讓全年級參加選拔考，但比起「被迫」這件事本，更不喜歡有機會卻不認真對待機會的學生。

總之馬老師這個人，竟然自帶完整鄙視鏈，邏輯自係，還……

林朝夕正想到這兒，忽然聽到講臺上的老師說：「還有某些同學，好不容易爭取來的考試機會，也給我好好考，別績出來不像樣，就有意思了。」

林朝夕繼續低頭，覺得自己又想多了。

——

開考鈴響，雪白試卷傳下。

同桌又趴下，林朝夕隻能把他的考卷摺好，往他胳膊底下塞塞。

拿起筆，寫上姓名、年紀……

實際上也就幾天時間，但彷彿半輩子沒考過試了，看到悉的填空選擇題和那些數學符號，竟莫名其妙覺得親切。

幸好回來了，還有機會。

林朝夕邊讀題，邊這麼想。

這次數學聯賽選拔考覈，本質還是「選拔」，題目肯定不簡單。

但不簡單，也不代表第一題填空就要出現放法求最值的問題，這完全是競賽難度，林朝夕覺得馬老師可能有點瘋。

分析完題目，將數字化為（1n）代公式，簡化……

有序地一步步進行下去。

中·林朝夕三年沒好好讀書，要說比陸誌浩他們差在哪裡，大概就是做題速度問題。

陸誌浩他們經過三年訓練，本也年紀小，思維反應速度比更快。相比下，已經讀了大學，又回過頭再學初中數學，因此還需通過大段訓練，才能讓思維更流暢。

但其實，速度本沒有那麼重要，這也不是張副校長那次爬樓測試，並不需要提前卷。

林朝夕就這麼做著卷子，時而演算時而思考，沒有太大力。

窗外是秋後晴朗天，空氣裡有約花香，也說不明白是什麼味道。什麼深吸一口，覺得邊吹風邊做題的還舒服。

「某些同學，不要東張西！」

忽然，監考老師又發話了。

林朝夕收回「東張西」的視線，低頭盯著考卷。

「對於一切不小於2的自然數n……」

往下又看了一題，可還沒把題目讀完，就覺得有什麼人在盯著自己。

抬頭，馬萍萍坐在講臺邊擺著的小椅子上，目灼灼。高挑的眼，緻的眼線，讓的視線更有殺傷力。

「看我幹嗎，我臉上有答案？」馬萍萍紅輕啟，冷笑。

林朝夕再次低下頭，甚至開始想念張副校長。

他當時怎麼說來著？

——「你們人生中，總會遇到這樣那樣的困難況，讓你們考試張、不舒服，但你們總要堅持考下去……」

在所有讓人不舒服的況中，被老師點對點盯人的狀態，一定能納其中。

然而令這場考試難度倍增的，並不隻有馬老師。

時針指向4，考試時間還沒過半時，班級裡不學生都已經起來卷。

鄭馬特帶頭，全班男生一陣稀裡嘩啦地追隨。

一時間，教室裡充斥著桌椅推聲、講話聲和馬老師要求大家一個個排隊卷的聲音。

「背書包幹嗎？」馬萍萍在講臺前整理試卷，敏銳抬頭，喊住教室最後拿起書包要溜的的鄭馬特同學，「到放學時間了嗎，誰允許你們走的？」

「老師我們不走，我們就背著書包去場溜達。」鄭馬特訕笑。

「對啊老師，我們留在教室，不是影響別的同學考試嗎？」另一位同學揶揄道。

馬萍萍非常無語，紅抿得很，像要發怒，但又覺得這些孩子和有什麼關係？最終揮揮手，讓他們趕離開教室。

男生們商量要去哪打遊戲，生們在聊男生。

一陣喧鬧過後，他們班學生呼朋引伴，走了大半。

林朝夕又被一陣呼喊聲攪擾思路，下意識看向窗外，包小萌剛完卷，恰好經過。

勾勒出包小萌的明笑，在和邊同學說話，不經意看一眼，隨後很快撇開視線。

半掩的窗傳來輕快的問詢聲：「我們等下去看漫畫？」

林朝夕住筆，說心完全無所謂也是假的。從那天路口分別，和包小萌已經很多天沒有說話了。

總有種自己胎換骨、飛奔向前，卻把朋友遠遠拋在後的錯覺，甚至有點像電視劇那種拋棄糟糠妻的渣男。

可這幾天都在努力看書、分乏，沒有機會找包小萌深談。

然而說了就有用嗎？

林朝夕也不確定。

抱著這種複雜心，林朝夕又沉題海。

等再抬起頭，偌大一個班級，竟隻剩下、裴之，還有數幾位同學。

裴之當然是懶得出教室，做完後在等。而當然，的同桌還在睡覺。

教室冷清寂靜，隻有馬老師批改試卷的「憤怒」打錯聲，而更遠些的場上，他們班學生的笑鬧聲卻遙遙傳來。

「你知道為什麼不讓你們考試了麼？」馬萍萍扔開一張卷子，環顧教室，冷冷地道。

「因為大家不會認真考，甚至不想考，所以您就想他們乾脆別考了？」林朝夕放下筆，「可您作為老師，幹嘛要被學生牽著鼻子走？」

林朝夕站起來，拿著試捲走到講臺前，說：「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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