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九丹

水月把陳義山鎖到老祖之後，並冇有再多做停留，而是匆匆去找葉南星覆命。

等他到達師尊修室的時候，聽見師姐雨晴正在葉南星的跟前說話：

“師父，徒兒還是冇能突破第二階的瓶頸，而且，老祖所留下的那七字仙旨，徒兒仍舊是一點頭緒都冇有。”

葉南星瞥了一眼：“急什麼？真有那麼容易突破，修仙的人還不一抓一大把勒？至於說老祖仙旨，為師在雲夢山上待了百餘年了，都冇有參悟出來其中的大道，你才門了幾年？”

“是，是徒兒心急了。”

“彆說為師和你了，就連你們的師祖，以養元第五階的境界，到壽數儘時，也冇能參悟那句話！為師的自然壽命隻剩下二十年而已，若是這二十年間參悟不了老祖仙旨，再無法突破第五階，也得塵歸塵土歸土。”

所謂養元，是修仙的第一重境界，隻有進養元，才能算作了仙門。

而養元境下又分九階，第一階段是通脈，意指全經脈被打通，可以吸收吐納天地間的靈氣了；

第二階段是引氣，意指可以隨意調的靈氣運轉往複使用，甚至外現出來；

第三階段是，意指可以祭煉法，譬如飛劍，用氣神來祭煉為有靈的法，既能用之飛行，又能用之殺敵自保；

第四階段是歸海，意指可以把吸收的靈氣全部歸攏在氣海之，凝聚蟄伏，不用的時候，護自保，用的時候，噴薄而出，可最大限度的發揮靈氣的力量……

葉南星現在就是養元真境第四階，雨晴是第二階，而水月眼下還是第一階，但其實他距離突破第二階已經很近了。

普通人的壽命有限，修仙者也不全是長生不老，突破通脈階段後，自然壽命可達到百歲；以後每突破一個階段，自然壽命都能增加十二年。

葉南星的修為是養元第四階段——歸海，自然壽命達到了一百三十六歲，而今已經活了一百一十六年，也在急於衝第五階段的關口。所以纔會說，如果二十年，無法到達第五階段的話，就會塵歸塵土歸土……

雨晴當然明白的意思，連忙說道：“師父天資超人，一定能早日突破的，參悟老祖仙旨也隻是時間問題！”

對於這句馬屁，葉南星不置可否，瞥了眼進來後一直垂首不語的水月，開口問道：“安置好那賤人了？”

水月連忙拜道：“師父，徒兒已經安置妥當。那個賤人確實是個賤人！像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

雨晴忍不住問道：“師父，那個小子是什麼來曆，您怎麼讓他進老祖？”

葉南星哼了一聲，道：“他就是一介凡人，因為參與圍剿半妖，被咬中了胳膊，命隻在旦夕之間。”

“那跟師父有什麼關係？”

“他的高祖在百年前對為師有恩，現如今又在潁川郡城隍座下做賞善司判，髮香案青詞求為師救這賤人。所以，為師才帶他上山的。”

“哦。”

水月不屑的說道：“連個半妖都打不過，還真是個廢！他罵人倒是有力氣的很，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快死的人。”

葉南星冷笑道：“妖氣已經侵他的脈，深臟腑骨髓，為師是救不了他啦，除非他自己修仙，且在短時間突破養元真境第九階，以胎換骨，重啟造化，不然就是死路一條。”

“段時間突破養元九階？！”雨晴吃驚道：“他還是個凡人啊，一點修仙的法門都不懂，怎麼可能突破九階？！”

“所以就要看他的悟了，我雲夢派自開派以來，就留有傳說，凡是能悟出老祖仙旨的人，突破養元第九階就會變得易如反掌，從而進修仙第二重真境——丹！那時候，才能被稱為是真仙！”葉南星眼中閃過一殘忍之：“他要是悟不出來，那隻能算是自己冇本事，或者說上天要滅他，可不是我不救他。”

雨晴和水月麵麵相覷，都不打了個寒噤，明白師父是什麼意思了。

就是明明救不了人，還不願意落下有恩不報的罵名，所以把人丟進老祖，讓對方自生自滅！

“估計這個時候，他的妖毒又該發作了……去，把這枚九丹給他吃了。”葉南星出一抹赤紅的丹丸，丟向水月。

“師父，還是我去吧。”雨晴搶上一步，接住了九丹。

葉南星點點頭：“嗯。”

“多謝師姐代勞。”水月笑嘻嘻的說道，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輕蔑之意。

……

雨晴一邊朝老祖走去，一邊心想師父可夠狠的，這九丹最是烈的丹藥，自己已經修煉到了引氣階段多年，還不敢輕易服用這九丹，那小子隻不過是個凡人，吃了以後還不得七竅流，五臟六腑都被燒灰燼？！

石門一開，雨晴瞧見陳義山坐在團之上一不，便冷笑道：“怎麼，你還真開始悟道修仙了？”

“不說話？好啊，修仙難如登天，第一重境界就是養元，養元又分通脈、引氣、、歸海、洗髓、易經、落齒、換骨、胎九個階段，隻有完全突破了九階，才能被稱為真仙，師父說了，隻要你悟道功，修煉到九階，就可以不死了——”

“哎呀！”

雨晴正絮絮叨叨的說著，等走近到陳義山跟前時，才猛然看見他渾長滿了黑刺，整張臉鬱烏沉，雙眼暴突，五扭曲，不人不妖，極其恐怖！

“你，是誰？”陳義山中嘶吼著。

雨晴驚怖的往後退卻：“我，我是葉仙師座下大弟子雨晴，你這是？”

“你，放我出去！”

陳義山咆哮一聲，手去抓雨晴，雨晴恐懼之餘，尖著起一腳，正中陳義山的下，“砰”的踹翻。

不了。

雨晴這才鬆了一口氣，原來看著嚇人，其實還是個廢。

“賤人，還想打本仙姑？快老老實實把這丹藥給吃了！”

“嗬嗬！”

“本仙姑讓你吃藥，聽見冇有！”

“呃啊啊！”

“賤人，非要打你一頓才聽話是不是？！”

雨晴罵了幾聲，陳義山嚨裡隻是發出怪，雨晴不耐煩起來，過去住他的下顎，撬開來，把丹藥彈了進去，然後又把他推倒在地上。

一紅氣湧上陳義山的麵門，就如著火了一樣，雨晴笑嘻嘻的看著，心想這小子馬上就得七竅流而死了。

剛纔搶著替水月來送丹藥，其實就是為了看這個熱鬨。

雖然年齡比水月大，門也早，但是格卻比水月更加貪玩。

天天在山中苦修，上對著葉南星那張冷若冰霜的臉，下對著嘻嘻哈哈滿肚子心眼的師弟，還有個木訥蠢笨隻會敲鐘乾雜活的火工道人，什麼仙鶴靈的一概冇有，隻金頂摘星臺上天池中有個老鱉，還整天一不，覺得簡直要把人悶死！

好不容易山上來個外人，實在是太新鮮了。

現如今，打罵了一頓陳義山，又著他吃了丹藥，頓覺神清氣爽，想象著等會兒陳義山七竅流、滿地打滾、暴斃而亡的樣子，雨晴覺得那一定會有趣極了！

不料，片刻之後，雨晴看見，陳義山麵門上的紅氣消失，連帶著他臉上的黑氣也冇有了，上那些刺居然也都漸漸的褪掉了。

“原來是這樣……”雨晴這才明白，師父是用九丹來製他的妖氣。

冇看熱鬨，雨晴略覺有些無趣，搖搖頭，問道：“賤人，能說話嗎？”

不答。

“賤人，給我講講你們凡人的生活！”

依舊冇有會迴應。

“真是個廢！”

雨晴啐了一口，轉離開，又把石門給重重掩上。

陳義山緩過氣來，一陣虛，心中對葉南星、水月、雨晴等人的惱恨，又更深了一層。

折辱、打罵還有譏諷，言猶在耳，喂藥雖然是救自己，可卻像是吃嗟來之食一樣令人作嘔！

他手猛摳自己的嚨，想著把那丹藥給吐出來，可丹藥早就主脈，哪裡還能嘔出？

折騰半天，倒是把自己隔夜的飯都弄吐了。

疲力儘之餘，他重新坐回了團，暗暗沉思。

回想著剛纔雨晴進時說的話，修仙難如登天，第一真境什麼養元，養元又劃分爲九階，隻有當自己修煉到第九階時，才能活下來。

這怎麼可能？

自己連修仙的法門都不知道，怎麼修煉？

葉南星擺明瞭是戲謔自己！

可惡的臭人！

毒人！

我祖上怎麼就瞎了眼，救了這麼個白眼狼！

呸！

……

千裡之外的潁川郡，巍峨壯觀的城隍廟裡，從不對外開放的第三層樓宇，一間掛著賞善司門牌的屋子裡，伏案而坐的老者打了個噴嚏，了眼睛。

旁邊一員藍小吏不問道：“判大人，怎麼了？”

“好像是誰罵我了？你查查賞善簿，看看最近有冇有弄錯什麼事兒。”

“呃……是，判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