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道歉

幾個傻弟弟連緒都不會掩飾，謝苗又不瞎，能看不出其中有事嗎？

順著窗戶往院子裡一，正見一箇中年人氣哼哼從外麵進來，後還跟著個垂頭喪氣的年。

這是多麼悉的配方，多麼悉的味道。

謝苗狐疑地看向三兄弟，“你們不是跟孫雷打架了吧？”

謝建華他們立馬心虛地躲開的視線。

“還真是？”謝苗有些想角。

來的這母子倆，人薑繼紅，年孫雷，都是河西大隊的。

但薑繼紅是河東大隊嫁過去的，孫雷也在村裡十分有名，謝苗倒還都認識。

不明白的是，孫雷比顧涵江還要大上一些，家又住在河西，向來就跟謝家三兄弟冇多往來。三兄弟是怎麼跟他打起來的？而且看起來還占了上風。

謝苗有心想問問是怎麼回事兒，外麵薑繼紅已經將兒子拽到了大伯謝衛國跟前。

“大家都是一個村的，原本我也冇想來。可你們家孩子說手就手，三個打我們家大雷一個，瞅瞅把他打的，哪有下手這麼重的！”

謝苗這才注意到孫雷很對稱地被揍了倆烏眼青，鼻子上還塞著兩坨做工糙的紅衛生紙。一氣，衛生紙參差不齊的邊緣就跟著飄啊飄，很有幾分，額，稽。

謝建華幾兄弟也看到了，立馬冇心冇肺地笑起來，被謝苗拿眼一瞪，又都老實地裝起鵪鶉。

劉招娣聽到薑繼紅那話，卻不樂意了，“就一點皮外傷，哪兒下手重了？”

就謝建華這麼一個兒子，從小溺非常，一向護短。

再說明明是三個孩子一起打的人，對方進門卻先找自家丈夫。這不是看謝衛民是大隊書記，他家衛國啥也不是，欺負人呢嗎？

劉招娣想想就生氣，說話也就冇上留德，“我們家建華可是好孩子，乖乖上學從不惹事，這事兒還不知道誰惹的誰呢，你們家大雷啥德行你心裡又不是冇數。”

孫雷之所以出名，是因為他初中畢業後就不唸書了，也不找活兒乾，天天在村裡閒晃。

大家都比較唾棄閒漢懶漢，冇在背後拿他當反麵教材教育自家孩子。

薑繼紅卻不覺得自家兒子這樣有啥病，氣得眉倒豎，“我們家大雷咋了？我們家大雷是殺人了還是放火了？你們家孩子把人打這樣，你還有理了是吧？”

眼見事還冇弄清楚，劉招娣就要跟人吵起來了，謝衛國趕忙把媳婦兒拉到一邊，“有話好好說，怎麼也得把幾個孩子過來，問問來龍去脈。”

“問啥問？你們就說大雷這傷咋辦吧。”

薑繼紅冷笑一聲，指著孫雷臉上的傷，“我們家大雷看東西都模糊了，誰知道眼睛被冇被打壞。還有這鼻子，一個勁兒出，不去醫院看看能行嗎？”

這哪是來找人評理要說法的，明明更像是來訛錢的。

謝家諸人臉都不好起來，謝建中更是氣得兩眼冒火，直接從屋裡衝了出來，“他捱揍他活該！誰他滿噴糞冇一句人話！我們還覺得打輕了呢！”

“就是。”謝建華和謝建軍隨其後，謝建華更是朝孫雷狠狠呸了一口，“多大的人了還回去告家長，我都替你丟人！我看你就是揍輕了，不長記的玩意兒！”

“你們家孩子這咋說話呢？”

薑繼紅被氣得口起伏，指著兄弟仨就要破口大罵，孫雷卻避了下幾人的眼神，往後去。

謝衛國和謝衛民一瞧，就知道這件事八是孫雷理虧，哪裡肯讓薑繼紅胡攪蠻纏。

謝衛民直接瞪了兒子一眼，“說，到底為啥手打人？”

“他說我姐，我打他咋了？”

謝建中一句話，讓謝衛國謝衛民兩兄弟臉都沉了沉，“他說你姐啥了？”

孫雷看見，立馬拽了拽薑繼紅，“媽，要不還是算了吧。”

“憑啥算了？”薑繼紅一甩被他拽住的胳膊，“說句話就要打人，大隊書記家孩子也不能這麼不講理啊！大雷你彆怕，媽今天一定幫你討回這個公道。”

孫雷還想再拽，謝建軍已經攔住了子衝的弟弟。

“爹，事是這樣的。我們今天下河抓蝲蛄，到孫雷，他非要我們把抓到的蝲蛄先給他，自己再抓。我們不給，他就怪氣說我們不孝敬姐夫。”

不孝敬姐夫？

謝衛國謝衛民一聽這話，怒了，“你居然調戲我們家苗苗！”

薑繼紅也有些愣。

剛纔孫雷回去找要錢，說要去醫院，想著這打不能白挨就帶人過來了，並不清楚其中細節。

薑繼紅回頭看了心虛的孫雷一眼，強自道：“就開個玩笑，至於嗎？”

“他是隻開個玩笑嗎？他還說他跟我姐在苞米地……”

謝建中話說到一半就被雙胞胎哥哥捂了，可在場一大半都是年人，誰不明白。

王貴芝當時就從廚房裡衝了出來。

“哪個有娘生冇娘養的王八犢子敢欺負苗苗！不想活了是吧？看我今天不打死他！”

老太太說著，就回屋找笤帚。

“，這個給你。”謝苗麵沉如水從屋裡跟出來，直接遞給老太太一把菜刀。

薑繼紅聽到謝建中那話心裡便是一咯噔，此時見到那雪亮的刀鋒，更是不自覺往後退去，“你、你們想乾嘛？殺、殺人可是犯法的！”

孫雷更是臉都白了。

這麼漂亮的小姑娘，怎麼說給人遞刀就給人遞刀，眼都不眨？

早知道，早知道他就不圖上痛快，瞎幾把說了！

孫家母子倆被王貴芝揮著菜刀從謝家院子裡趕出來，周圍看熱鬨的居然冇一個敢上來勸的。

王貴芝有多潑辣，又有多寶貝謝苗這個孫，這麼些年鄰居誰不知道？

調戲謝苗，那不是茅樓裡打燈籠——找死嗎？

何況謝家老二謝衛民還是他們河東大隊大隊書記，隊裡分活兒全歸他管，誰願意得罪。

孫家母子倆愣是被追出了半條街，才屁滾尿流從老太太刀下逃出去。

饒是這樣，王貴芝還站那兒罵了半天，方提著菜刀回去。

當晚，除了謝苗，謝建華三兄弟也比旁人多分了一大勺蝲蛄豆腐。

“乾得好，以後誰敢欺負你姐，就給使勁兒揍他！”王貴芝表揚幾個孫子。

劉招娣聽了，心裡有些不高興。

揍啥揍？萬一傷了怎麼辦？今天那個孫雷可是比家建華還大四歲。

剛想說些什麼，就見自家兒子一臉傻笑拚命點頭，連一向嚴厲的丈夫也把自己那份蝲蛄豆腐分給了兒子，“今天表現不錯，就不你了。”

劉招娣：“……”

一個丫頭片子而已，至於嗎？

……

七幾年的時候還冇有雙休日，學校週六照常要上課。

下午放學，謝苗揹著週末的作業剛和幾個弟弟走到村口那邊，居然又瞧見了孫雷。

對方像是早在那裡等著了，一見他們就走了過來。

謝家兄弟忙將謝苗護在後，“你又想乾嘛？”

孫雷不理他們，低著腦袋對謝苗說：“對不起，我混蛋，我不是人，我不該說那樣的話。”說完啪啪連給自己倆，轉便走。

這下不三兄弟，謝苗也愣了，“他這是怎麼了？你們又去找他麻煩了？”

“冇有啊。”

“那他乾嘛突然跑來和我道歉？”

“不知道。”

謝苗蹙起眉，“你們覺不覺得，他臉上的傷好像比昨天還重？”

一說，謝建華幾個才反應過來。

“是啊，他那臉都快腫豬頭了，昨天他來咱們家的時候還冇這樣兒，他這是又讓人揍了？”

“誰知道呢，說不定他爹聽說他闖禍了，回去把他修理了一頓。”

孫雷他爹要是真對他這麼嚴厲，他還能一天天啥也不乾，冇錢了就衝父母手要？

謝苗有些不信，但除了這個，也找不出更合理的解釋。想想隻要不是幾兄弟乾的，就與自己無瓜，很快將這件事拋到了腦後。

當天晚上，謝苗就將作業全寫完了。

第二天早上起來見天還不錯，找了個揹筐，準備上山撿點蘑菇。

隨著天氣變冷，園子裡的菜漸漸了，倒是山上現在都是蘑菇，正是吃蘑菇的時候。

謝苗雖然在家不乾活，但從小冇跟著自家大伯往山上跑。王貴芝還是比較放心的，囑咐了孫兩句“彆太累著”“中午記得回來吃飯”，就放人了。

誰知今年蘑菇不太收，謝苗往深山裡走了走，才撿了差不多半揹筐。

估算了下，這些應該夠吃兩頓，剩下的還能曬一點。正準備下山，突然發現了自家大伯做的記號，還在記號附近看到了野兔的腳印。

村裡人常說兔子轉山坡，轉來轉去回老窩。

意思是野兔這種它有嚴重的強迫癥，跑得從來都是同一條路線，本不換。隻要發現腳印，在附近設好陷阱，它就有很大機率自投羅網。

謝苗據記號在附近找了找，果然找到大伯設的陷阱。

可惜裡麵空空如也，並冇有抓到野兔。

謝苗有些失的把陷阱上麵的掩護重新弄好，起剛要走，目及什麼，瞳孔猛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