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回頭看向呆立在客廳的男孩：「小妄！愣著幹嘛！還不快過來！」

「你別，別兇他，」人連忙拉住了中年男子，轉頭看向那個形單薄的小小年：「小妄，是我，是媽媽，你還記得媽媽嗎？」

小江妄抬起頭，怔怔地看著眉眼帶笑的人，他小小的子綳得的，因為過度剋製而顯得有些抖。

這是他的母親，可他已經有半年沒見過了。

「我的小妄又長高了，」人走到他麵前，蹲下與他平視，出手輕輕著他的發頂，眼中迅速潤了起來：「是媽媽不好，媽媽子不爭氣，不能一直陪在小妄邊……小妄會不會怪媽媽？」

小江妄用力地搖了搖頭，努力咬著不想讓自己哭出來。

人淺淺地笑了，蒼白的臉上似乎也有了點難得的紅暈：「吃飯了嗎？是不是了？媽媽給你做麵吃，好不好？」

小江妄抬起手，胡了眼裡湧出的淚水，人拉著江妄的手，緩步走進了廚房。

沈今初了鼻子，看著那一大一小兩個人在廚房裡忙碌，然後端著四碗熱氣騰騰的麵走了出來。

「師左是吧？」人沖旁邊一直垂首站著的男孩招了招手道：「來，一起吃吧。」

小師左猶豫了一下，看小江妄點了頭，才規規矩矩地在飯桌旁坐定，有點張地拿起了筷子。

三人再加上中年男子圍坐在餐桌旁，開始用這頓難得團聚的晚飯，人一直用那種溫的目注視著小江妄，彷彿要將他的眉眼刻在心中一般。

沈今初坐在空位上，看幾人吃的開心，也忍不住嚥了咽口水。

溜到廚房，湊在鍋邊試圖喝口湯，不知道是不是想喝湯的心太過真誠，還真讓嘗出了點味道。

唔，有點鹹，蔥花味道也有點重了……

沈今初咂咂，心裡想道，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覺這是來到現代之後，嘗到過味道最好的一碗麪。

「老爺，醫院來電話了。」

管家腳步匆匆地走進來，附到中年男子耳邊說：「醫生說他本沒同意夫人回家的請求，而且今晚還有個檢查要做，得讓夫人儘快回去才行。」

中年男子猛地回頭看向人，卻隻收穫了一個帶著歉意的眼神：「對不起……我隻是想回來看看小妄。」

「胡鬧！」中年男子低低地斥道：「你這是在拿自己的開玩笑！」

他的言語裡帶著淡淡的痛楚，顯然是擔心極了人的。

人拉住他的手，聲音裡帶上了一抹苦：「別說了，讓我再陪一會小妄，好嗎？」

男人神幾經變幻，最終還是嘆了口氣道：「僅此一次。」

小江妄此時剛剛吃碗裡的麵，他抬起頭看著竊竊私語的父母，眼裡劃過了一抹疑之。

「吃完了？」人轉頭看向他，依然是笑靨如花的樣子：「時候不早了，小妄要睡覺嗎？媽媽陪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