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一章秣陵復生

無人唱響的輓歌，隻能在心頭無聲默唸。

心臟很快破碎，為惡魔之劍的祭品。

鮮湧完的劍，玄關最後一片方寸之地，也被一劍歸墟，隻留下一道時空迴響。

我用儘力氣想要留下一抹苦的笑容，可惜我已再無力牽角。

隨著這一劍刺出，虛空大君的傷勢越發嚴重，我聽見了他重的息聲。

他沒有急著回惡魔之劍，想穩住不斷抖的惡魔之軀。

如果這時候有人對他出手，一定可以對他造致命的重擊，可是，連南華都無法捨的虛空深淵，會有人來嗎？

姽嫿有心無力，在這深淵之地，惡魔殺隻是一道神唸的事。

我能活到現在，全賴於我祭出了整個玄關，賭上了未來的世界，而這還不是全部，一定還有別的原因，就像惡魔所說的，我本不知道我是什麼。

我是什麼呢？

如果我能選擇，我希我是清晨吹進窗的一縷晨，黃昏時輕拂姽嫿發梢的微風。

我生，世界無人知曉，我死，卻要全世界與我陪葬。

這不是我要的結果，我絕不能死。

眼淚大顆湧出，訴說著我的不甘和無奈。

心臟破碎，劍刃穿，鮮全部被虛空之劍所吸收，連我的神魂都無法逃。

意識開始淩，神魂變了無數閃的神念碎片。

若是普通人死，三魂七魄散了，便會直接冭滅。修行者由於常常祭煉神魂，甚至練出了元神，神魂散了，神念不會立刻消散，還會持續一段時間。

當初薑雪死魂消，以神念寄存在我玄關，便是這個緣故。

修為到了我這種境界，人魂已經被劍魂所取代，神念可以長時間的停留，風吹不散，雷擊不滅，天地罡氣也無可奈何。除非有同樣掌握了大神通的人出手，方可將我神念悉數湮滅，徹底毀了我的靈識。

劍魂撕裂碎片，每一片都帶著屬於我的靈魂印記，我以為這些碎片同樣會被惡魔的劍氣轟然滅殺，誰知，它們竟然紛紛朝劍中湧。

像是到了某種召喚，或者說是庇護。

是了，惡魔的劍，本就吞噬了我的萬千讖言之劍所鑄造，而萬千讖言之劍又和我心靈相通，脈相連。

惡魔的息越來越急促，重傷的他很顯然沒有意識到劍上正在發生的事。

我的劍魂碎片，就這樣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全部融到劍中。這時，我的混劍軀已經徹底消亡，而在外界也搜尋不到我的神念殘留。

從旁觀者的角度，我已經與世界隔離。

惡魔平復了呼吸，勉強出一抹笑容，出虛空之劍，轉走向傳送門。

他的任務已經完，雖然這個世界尚未破碎，雖然還有很多生靈沒有被屠殺殆盡，但是這已經不是他的任務，他會把接下來的工作給那些迫不及待想要衝出虛空之門的地獄。

「謝嵐，可惜，你到最後也不知道你是什麼。你死了，這個世界也就完了。」

惡魔喃喃低語，大步邁向傳送門。

流的完魔軀一點點的消散，而他手中握的惡魔之劍，在地上留下深刻的劃痕，即將隨他一起沒虛空之中。

漸漸的，虛空大君的人徹底沒門中，隻餘下一隻握劍的手。

就在這時，忽然從深淵上空響起一道驚雷。

這道驚雷，聲勢浩大，氣象萬千，閃電帶來的明瞬間撕裂了夜幕。

虛空深淵吞噬一切，就算有也會瞬間熄滅。

然而，這裡的黑暗，竟然無法吞噬這道電。電猶如一把利劍，刺穿了厚重的夜幕，刺破了黑暗。

伴隨著閃電而來的還有一道人影。

這是一個男人，黑髮黑眸，穿著一玄道袍，手中握著一桿槍。

如果有人看到，一定會發現，他手裡的槍，和盜神的一模一樣，而他卻不是盜神。

這桿槍做天賊之槍，這個男人有一個響徹人間三界，乃至諸天萬界的名字。

魔道祖師謝秣陵。

可是，他不是早已隕落於天道的算計，化希夷和天地同歸了麼？

為什麼他還會在這裡出現？

……

鯤之背，一眾神祇震驚無比，心中冒出疑問，齊齊看向南華。

然而，南華自己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沒有人會想到他會出現在這裡，這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

「南華真人，是他嗎？」道祖現，破軍護法天尊緒開始失控。

「是他。」

「他沒死？」

「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南華搖搖頭說道。

「我不管他為何出現，若他能救回我的夫君，我還當他是魔道祖師，若他不能，我希他永葬深淵，和謝嵐陪葬。」姽嫿披頭散髮，淚眼縱橫，早已不復死神威。

元睿從後死死的抱著，雪持劍倒轉劍柄攔在的正前方。

姽嫿若有蠻橫直衝，雪的劍就會刺進自己的心臟，而此時，雪的襟早已被鮮染紅。

……

司，九遊之地，幽冥神殿。

帝七竅流，麵容蒼白如金指，手中的六道迴劍在一方池中。

這池裡盛放的是眾生之，六道迴劍要超度是眾生之魂。

天道之國的戰爭，死傷無法計算，而在人間同樣在承著災厄和流毒，天道死前詛咒了諸天萬界，而虛空大君的現又將天道的詛咒一一應驗。

不知多生靈死於這場詛咒，地獄在人間。

忽然，帝形一震，繼而角綻開一抹帶的微笑。

「他回來了。」

「誰？」孟婆天尊問道。

「謝……秣……陵。」帝一字一頓的說道。

「他不是已經化希夷和天地同歸了嗎？」

孟婆問出和破軍護法天尊一樣的問題，南華沒有給出答案，而這一次，帝給出了答案。

「這場戰爭，謝嵐的表現太過奪目，以至於所有人都將眼放在他上。天道將他視為生死大敵，虛空大君越傳送門也是為了他。所有人都忽視了一個本就不該忽視的存在，天地法則本。」

「天地法則並無靈識，隻有意誌，雖然影響萬事萬，去無法以神祇形態出現阻止災厄的產生，它又能做些什麼？」孟婆天尊問道。

「天地法則的確沒有戰力，但是你忘記了最重要的一點，秣陵化希夷和天地同歸，正是回歸了它的懷抱，為了法則的一部分。現在，它將秣陵又重新送回來了！」

「那麼，謝秣陵能破掉謝嵐的必死之局麼？」

帝沉默，很久很久之後，說道：「或許他可以挽救這個即將破碎的世界，但是他一定無法從虛空大君手下救下謝嵐。」

「為什麼？」

「虛空大君的意誌，不可違背，他要謝嵐死，謝嵐便要死無葬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