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一章劍折人亡

命運曾經跌落深淵，再無音訊。

姽嫿卻說帝，可以在深淵中翻。

「你是在說九幽？」破軍問道。提及九幽帝，破軍的語氣明顯帶著幾分不快。

「不錯。」

「何德何能，可以做出命運都無法做到的事。」

「破軍天尊，我曾私下翻閱過九幽帝的記憶，在的記憶深，我找到了厚土娘娘留下的印記，除此之外，我還察覺到了一個被人間三界六道，乃至天道都忽略的真相。」

「什麼真相？」

「我們所認知的命運，其實隻是一道幻象，並非實，而真正的命運一直留在九幽司。」

「你是說，九幽纔是真正的命運？」

「是的，命運即迴，除了還有誰配稱命運之名？」

破軍沉默不語，開始在記憶中搜尋和九幽帝相關的一切。

魔道的招魂幡曾經帝之手，道祖戰死還魂崖也是拜帝所賜。

棋盤之戰，三界之命運。

宇宙為棋盤，眾生為棋子，天道和命運對弈。

天道押注虛空，要將所有的棋子一網打盡，而命運，卻以瞞天過海的手段，打了棋局，將棋子提前掃落。

「無論是謝秣陵，還是謝嵐，都是不在棋盤上的棋子。超出了命運的掌控，同樣也避開了天道的殺機。」姽嫿說道。

「是命運，這麼說，我和秦鈺的命運也是由一手設計了？」破軍冷冷的說道。

「破軍天尊，你乃萬世之戰神，天命之既定者，就算命運要對你下手也無從著力。何況，帝也隻是在命運幻象破滅之後，方纔覺醒，本不可能手你和秦鈺的宿命因果。」

「好吧，就算我承認九幽是命運，又靠什麼手段來幫助謝嵐逃出虛無深淵呢？」

「深淵並非盡頭，倘若迴出現，未嘗不是生命的起點。」姽嫿說道。

「你就那麼篤定，九幽就一定會在謝嵐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出現？」破軍問道。

「會來，因為這是和道祖見麵的唯一的機會，如果謝嵐死，永遠不可能再見到道祖。」

「什麼？你說秣陵還會重生？」破軍震驚無比的問道。

「道祖在我們的世界化希夷和天地同歸，但是，就像天道是虛空大君投的映象一樣，道祖破滅的也隻是他的幻影。而真正的道祖……」

「真正的道祖在哪裡？」

「天道之戰的終結，你會明白真正的道祖在哪裡。在這之前，我們還是做好守，天道正在虛空中盯著謝嵐，即便他能藉助命運之手逃出深淵，還有一桿真正的黃金之矛在暗中伺機待發。」

「好。」

……

我在朝深淵跌落，伴隨著巨大的恐懼。

這種場景並非是第一次出現，在很久以前，我於空冥山自毀玄關的時候也曾像今天這樣，無止境的下墜。

有一種噩夢與生俱來，就是在夢裡夢見自己不停的向下墜落。

每次做這種夢的時候，都會被嚇出一冷汗。有時候，這種噩夢甚至比夢見惡鬼纏還要令人驚悚。

惡鬼纏，恐懼的隻是心神。

而墜落，是來自靈魂深的恐懼。

混劍氣風暴還在屠殺金甲巨人，威力已經大為減弱，而金甲巨人的數目也幾乎被屠殺殆盡。

終於，沉重的黃金之矛轟然破碎，而金甲巨人也被劍氣風暴屠殺的隻剩下最後一名首領。

便在此時，劍氣風暴蘊含的劍意耗盡，萬千讖言之劍在空中顯形。

我的劍意已經耗盡，但是萬千讖言之劍還有它自己的劍意。

麵對金甲巨人，萬千讖言之劍在輕輕的抖。

這份抖並非是於恐懼，而是因為憤怒。

劍和我脈相連，當劍氣風暴散盡的那一刻，它已經再也無法察覺到我的氣息，隻因我已經跌落虛無深淵。

驕傲強大不可一世的異界神靈，金甲巨人首領眼神平靜的凝視著萬千讖言之劍。

「他已經死了，而你也即將淪為天道之。」

這句話再次激怒了萬千讖言之劍，劍抖的也越來越劇烈。

「不要試圖違抗天道的意誌，低等的靈界生，要知道天上還有一雙神眼再注視著你。」金甲巨人首領繼續說道。

萬千讖言之劍轉向，以劍尖對準天空中的神眼。

下一刻，一道劍直而去。

金甲巨人萬萬沒有想到萬千讖言之劍居然敢在此時出劍，更沒有想到一個小小的劍靈居然敢對天道之眼出劍。

這道劍匹練如虹，看似弱小，卻又所向披靡，不可抵擋。

隻因這道劍承載的是一柄劍的初心。

人在劍在，人亡劍亡。

天道的心思全在跌落於深淵中的我的上，以至於當他忽然醒悟神眼被劍氣突襲的時候，劍已經折進了巨眼之中。

看似威能無盡的天道巨眼，在這一刻發它極度脆弱的一麵。

所謂眼中釘，中刺。

當劍氣折神眼，隻聽轟然一聲巨震，神眼化為億萬道神，折向四麵八方。

神散盡，巨眼徹底湮滅。

巨眼湮滅，萬千讖言之劍從中折斷。

半截劍尖閃電刺金甲巨人首領的心臟，而剩下的半截斷劍，轉投虛無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