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吾乃道祖

姽嫿這一跪，青丘狐族的人立刻全傻了眼，沒有人知道為什麼下跪。

那名青老者實力最強，也隻有他才能知到姽嫿的真實修為境界。所以在姽嫿的雙膝剛一落地，他便本能的側過，有些人的頭不是什麼人都能的。

他能明白，但是其他的青丘狐妖並不明白，譬如他側的那位貌，正對著姽嫿叩首的方向，瞪大一雙眼睛出不知所措的樣子。

姽嫿伏地不起，我明白的心意也不願去攙扶，便在這時又有一人從山上下來，正是之前在鬼市相逢的流風羽。

流風羽自然記得我，隻是他顯然想不到我會突然出現在這裡，而且現在的形也讓他很困。

「謝道友，你怎麼會來這裡？這又是怎麼回事？」流風羽走上來問我。

「姽嫿來了。」我以袖子掩麵，咳出一口鮮，輕聲說道。

「誰？」

「黃河娘娘。」

「什麼？」流風羽驚撥出口。

他不知姽嫿是誰，卻知道黃河娘娘是破軍的九世之。

破軍何人也？

魔道護法天尊，在魔道中的名和魔道祖師不想上下。

外麵的人隻知破軍戰力無雙，但是這青丘狐族是清楚明白破軍對於魔道來說意味著什麼。

我還記得在王家和他分別時，他所說的話，他說他日破軍再舉戰旗的時候，一定不要忘記通知青丘狐一族。

還說，青丘狐三萬族人從前願意跟著死戰，現在依然如此。

此刻，流風羽著猶自伏地不起的姽嫿，眼中熱淚滾滾，後退幾步，開始整理冠。

等到整理完畢，流風羽對著姽嫿一拜到底，口中高聲說道：「青丘狐族恭迎魔道破軍護法天尊！」

他這話一出口，落在他族人口中宛若一道驚雷。

青老者震驚過後，兩行濁淚滾出眼眶，毫不猶豫的跪在地上，其餘族人也都隨之跪地，人人眼帶意。

唯有那還保持站立姿勢，似乎還未反應過來。

「眾父老兄長請起，我今日來此隻為報恩。若不是為我，流風天尊也不會隕落於天道之手。」眾人一跪，姽嫿趕起相勸。

眾人本就了，再聽提及隕落的流風天尊，一時間聲聲嗚咽，悲不可聞。

「魔道祖師法傳六道，我青丘狐族從此化形為人，此等大恩可與天地同昭，流風天尊死得其所，我等當不得破軍護法天尊一拜。」青老者說道。

「我不是破軍，隻是繼承了的破軍命格。眾父老兄長無須拜我，反倒是姽嫿有愧於青丘狐族。此前得到訊息，關外野仙於兵發寒荒古地，特來此和青丘狐族齊心作戰，同生共死。」

……

雖然姽嫿口口聲聲說不是破軍，但是青丘狐族的人依然把當做破軍對待。

流風羽那天把黃河娘孃的事已經和族人說過，他的族人已經認定黃河娘娘就是破軍轉世。

說起野仙發兵的事，青老者說他們已經知曉，待聽說姽嫿斬殺了胡三太爺之後，便知軍急刻不容緩，當下便引領姽嫿上山商議此事。

破軍善戰，此時姽嫿被眾人簇擁邊走邊討論和野仙作戰的事，一時也忽略了我的存在。而且由於我的份太過特殊，青丘狐之戰勝負難料，姽嫿也不願我暴出我是魔道祖師的事。

至於流風羽，他是青丘狐族的中堅戰力此時也參與討論軍，忘記了和族人介紹我。

最後便是他們一行人在前麵走，唯獨剩下我和那青丘狐落在後麵。

這看前來年約十五六歲，雖然眉宇間尚有一青，但是天生骨已經顯無疑。

見姽嫿雖然不拜，但是背後向的眼神卻是格外灼熱。

我看的心裡暗暗好笑。

魔道子，沒有不崇拜破軍的，甚至有許多還對有種別樣的。

破軍雖然是兒，卻總是男裝打扮。

一玄鎧甲，背四麵靠旗，頭戴雉翎，手提兩斷刀，殺伐征戰的英姿不知迷倒多魔道。

論及的數量遠超魔道祖師，和那赫連天尊不相上下。

山路崎嶇，我走的十分艱難。

待走到一險坡的時候，我本就抑許久的傷勢，因為連番緒失控，此時再也製不住。

張噴出一口汙，兩眼一黑昏死過去。昏倒之前，隻聽見那青丘狐族一聲驚呼：「他昏倒了。」

待我醒來的時候，人躺在一張塌之上，睜開眼睛第一時間看到的卻不是姽嫿，而是那位。

見我睜開眼睛，趕跑出去喚人。

片刻後，姽嫿這才從外麵走進來。此時的已經換了裝扮，換了一玄重鎧，而那邊鎮妖刀也已經從城牆上取下來掛在腰間。

姽嫿進來之後，便用幽幽的眼神死死的盯著我看。

「若不是你突然昏倒，你還要對我瞞傷勢多久？」

「本就不礙事。」我被看的愧。

「你知不知道你的先天離火已經燒斷了奇經八脈，三大命脈也隻有任脈中尚有生機流轉。」

「什麼？」

我自己也不知道原來我的傷已經嚴重到這種地步，奇經八脈被焚，從此之後我再也無法凝聚真炁，玄關中固有的真炁也永遠出不來了。

這意味著我已經變了一個廢人，別說七殺劍使不出來，就連劍氣都無法凝聚。

當下我趕凝神知，一片死寂，真炁毫無反應，而那道先天離火之氣還在不停的蠶食著我的生機。

頓時，心頭湧上一悲涼。

薑雪說過，等我出劍無悔的時候就會以劍道，可惜我還尚未明白什麼做出劍無悔，就已經沒有出劍的機會了。

「謝嵐，青丘狐族比我想象的還要孱弱得多，此戰兇險萬分，這裡有沒有人可以使先天癸水之氣。我想讓流風羽帶你離開寒荒古地去找薑雪，你的傷隻有風神親自出手才能治。」

「……」我默然無語。

「璿璣上師若是不肯放過你，就讓薑雪判出道門好了，反正是絕不會看著你被殺的。你不用擔心，在全真佈局這麼多年，裡麵藏著不知道多魔道高手，判出道門後也不會無路可走。」

「那你呢？」我問道。

「我留下，和青丘狐族一起戰鬥到最後。」

「姽嫿，我有個心願，希在離開之前你能滿足我。」

「說吧。」

「自從知道你是縱橫殺伐之將後，我就一直幻想著你沙場點兵的樣子。你能不能讓我見一次？」

「好。」

姽嫿答應之後，便立刻著手安排點兵的事。

半天後，我在流風羽的攙扶下來到青丘狐族練兵場。

青丘狐族雖有三萬族人，然而真正能用於作戰的隻有一萬三千人，而這一萬三人大部分都是通靈和真炁境界，玄關高手寥寥無幾。

至於元神境界隻有流風遠山一個人，流風遠山就是之前那青老道。

青丘狐族遁太久對野仙不知底細，但是我和姽嫿卻清楚的很。

野仙若起兵，最小的規模也在五萬左右。

而胡三太爺被姽嫿所殺的事傳出來之後，這個數字可能還會翻倍。

因為是胡家本族的野仙都有數萬人之多，而他們肯定會英盡出為胡三太爺報仇。

到時候十萬野仙大軍來犯青丘狐族，姽嫿再善戰，也保不住青丘狐族。

讓我離開，自己卻是存了死誌要和狐族共存亡的。

青丘狐族雖然孱弱，但是軍威齊整，士氣高昂。這份士氣一半是來自於青丘狐族死戰的決心，另一半則是來自於姽嫿的染力。

老話說的好，強將手下無弱兵，縱橫沙場的名將自帶榮耀環。

此刻姽嫿一戎裝，站在點將臺上，看起來英姿颯爽，一個背影就能讓我銘記終生。

「扶我上點將臺。」我對流風羽說道。

「軍陣有煞氣，你虛弱我怕你經不住。」流風羽答道。

「扶我上點將臺。」我再次重複。

流風羽這次沒有再拒絕，攙扶著我一步步走向點將臺。

姽嫿察覺到靜，示意青丘狐族的將士放下兵刃。

上了點將臺，流風羽退下，我和姽嫿並肩而立。

「你下去。」我對姽嫿說道。

「謝嵐，你要做什麼？」

「下去。」我對姽嫿用的也是命令的語氣，毫不容。

姽嫿張了張似乎想說什麼，終究沒有說出口。

此刻點將臺上隻剩下我自己，麵對著下麵一萬三千名青丘狐族將士，而在點將臺外圍，則是匯聚著所有的青丘狐族人。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眼從每一個在場的青丘狐族上掃過。

這些都是我魔道弟子，三千年前是，三千年後依然。

青丘狐族不可亡，我也不允許它亡。

「五行隨我任心遊，四海眾生皆有緣。雄關漫道真如鐵，無名宮盡善言。」

這句讖語出自魔道祖師之口，我現在把它念出來就是在宣告我的份，吾乃魔道祖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