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風月無邊

第五劍出手的那一刻，扶蘇公子給予我的窒息覺一掃而空。

隨著劍氣綻放，我覺得我整個人也在綻放。

傳來麻麻的管裂的聲音，心臟更像是炸了一般，七竅流，眼前一片。

如果扶蘇此劍不死，那麼我就會和這個世界後會無期了。

隻要他死了，我就還有一線生機。

因為風神留在我玄關中的那一縷神是復甦之風，不僅給我的玄關帶來了一生機，同時也讓我的益匪淺，隻要我人不死玄關不壞傷勢就能自我修復。

風的奧義共衍生出四種法則之力：東風生，南風熾，西風殘，北風寒。而封十八留在我我玄關中的便是東風生，司掌萬生機。

當時還說即便是薑雪求，都未必肯給，而卻在看見我的招魂幡後，賜予我東風生。儘管隻有一，對現在的我來說已經是天大的機緣了。

後會無期出手，扶蘇麵驟變。

他沒有想到我還有第五劍。

明明四劍已經令我重傷致死，他本想不明白我這第五劍是怎麼使出來的。

不過他終究是合道高手，念息之間再聚金護。

隨後兩手拈出法訣，口中迅速唸咒，很快整個空間便充滿了汪洋澎湃的先天癸水之氣。

我的第四劍他已經不能躲，這第五劍他更是隻能接。

轟然劇震。

扶蘇的護金直接被劍氣碎裂，隨後從他的五彩法中閃現出五麵盾。

第五劍所向披靡，第一麵金盾直接破裂，第二麵木盾破裂……

等到最後一麵土盾也隨之破裂的時候，我的劍已經點在扶蘇公子口，隻要沒一寸便能斷盡他的心脈。

然而我一分也刺不進去。

因為扶蘇正用兩手死死的夾住了我的問天劍。

問天劍乃是一等一的殺劍，是歐冶子取赤堇山之錫，弱耶江之銅所鑄，帶有先天庚金之力，之必傷。

可是扶蘇公子唸咒施法用的恰好是先天癸水之氣，五行生剋，金沉於水。

現在他兩手幽藍碧綠，凝聚的全是先天癸水之力，恰好能夠困住了問天劍。

殺劍有去無回，不能殺人便會殺己。

此時我的劍已經無法再向前刺，劍中殺機紛紛倒轉回來，返回到我的中。

我的本就之力破碎，此反噬，張噴出一口。

「謝嵐，我承認你讓我吃驚了。若非我境界高你太多，蓬萊仙法又是和先天癸水有關，這次還真有可能中了你的計。原來你騙我給你出劍的機會，是想用第五劍來殺我。」

「彼此彼此，你能殺我，我就不能殺你麼？」我咬牙說道。

「你算什麼東西，能和我相提並論。你的死不值一提，我的死覆滅全真教也有餘。」

「眾生平等，有教無類。鬼神冥冥，自思自量。」我說道。

「嗬嗬，謝嵐你又讓我吃驚了，居然念出了魔道祖師的讖語，想不到你已經遁了魔道。能在末法時代創造出這種劍法，等你以劍道之後，便是我仙道一大威脅。我今日殺你，並不全是為了慕容元睿那個賤貨，還是為了維護我仙道氣運！」扶蘇公子冷笑著說道。

「要殺便是！」

「不急，我隻要困住你的劍，你就會自絕生機而死，屆時薑雪也找不出理由請風神。」

扶蘇說的很對，他要殺我現在本不用他自己手。

那反噬回來的殺機就會把我殺死。

隨著時間流逝，我承的殺極開始在我狂暴肆。

這次更是徹底，皮跳不止，不僅管裂，連經脈都扭曲混，五臟俱碎。若非我已經開闢出了玄關，識神還有玄關可以遁，現在早已氣絕亡。

我要死了。

就連玄關中的阿黎都到了死意。

驚慌的著天空，茫然的問我：「大哥哥，發生了什麼事？」

看驚慌失措的樣子，我想安，可是識神損嚴重連凝聚神唸的力氣都沒有，何況我也無話和說，任憑一聲聲的出言詢問。

我不是天尊，如果我死了，我的玄關也會隨之破滅，而阿黎也會死。

人固有一死，我出劍無悔，也算死得其所。

隻是還是不甘心，不僅沒有再見姽嫿一麵，還連累了阿黎。

意識開始消散，外界的我已經雙目黯淡無全死意盎然，而玄關中的識神也到了支離破碎的邊緣。

扶蘇之風纏繞著我的識神，也擋不住它的破碎之勢。

便在我識神即將消散至極，我聽見阿黎發出一聲清嘯，就像那天在雪域境中殺銀螭時候的那樣。

這一聲清嘯聲勢更加威猛，傳遍我整個玄關。

旋即，阿黎的拔空而起如同流星一般直奔玄關天幕而去。

玄關是封閉死的小世界，阿黎自然出不去。最後浮空停在我的玄關口，神庭部位。

神庭仿若一道虛空之門，隔絕了外。

癡癡著神庭，阿黎臉上的神越來越迷惘，在上又開始流出淡淡的神聖之。

這是第二次蘇醒太古魔神的意誌，和上次相比，威能明顯減弱了許多。

怕是此次之後，將會耗盡太古魔神的意誌之力，從此再無蘇醒的機會。

阿黎沒有試圖從神庭中衝出去躲避的死劫，而是緩緩的拉開手中的弓箭。朝我識神所在的方向了一眼，語氣平淡的說道：「這世界不再有我，卻不能沒有你。」

弓箭都是虛影幻象，隨著鬆開手指，箭矢化為流直接沒我的神庭中。我本來神識黯淡昏沉，此一激，識神一下子又重新回到殘破的軀上。

再次睜開眼睛，我看到扶蘇公子正滿臉驚懼的盯著我。

在他潔如玉的額頭，有個米粒大小的紅印記，正好印在他的神庭上。

我和扶蘇公子相對而立，而阿黎所出的那一道流從我的神庭而出，直接沒了他的神庭。

隨後，我便聽見一聲轟然劇震，正是扶蘇公子玄關破碎的聲音。

玄關破滅，扶蘇公子麵如死灰，元神驚慌失措的想要逃離。

然而這次是由太古魔神意誌親自出手，儘管不是完整的魔神意誌，他的元神也不可能逃。

元神隨著玄關一起轟然破滅，最終還是給他逃出一縷殘魂。合道之後，元神無比強大，絕不是呂純那般可以輕易被毀滅殆盡的。

「我是誰？」隻剩下一道殘魂後，現在的扶蘇已經不記得自己是誰。

「你扶蘇公子，家在那裡。」我指著他後的昆崙山說道。

「哦。」

扶蘇公子怔怔的思索片刻，麻木的轉過，朝著昆崙山仙道祖庭原路返回。

來的時候是個合道高人，走的時候是個白癡。不知道變了白癡後，能不能讓慕容元睿離苦海。

這已經是我為所能做的一切了，我不可能真的殺了扶蘇，這樣就給了蓬萊仙道世尋仇的理由。

殘魂還可以重聚，隻不過要等到何年何月這扶蘇才能想起殺死他的人是我。

……

玄關之，阿黎跌落在地上，昏迷不醒。

而那些從中潰散而出的晨曦神則是照亮了我玄關中的每一寸土地。

當那道晨曦神照在招魂幡上的時候，一直冰冷矗立在我玄關中的招魂幡終於了。

無風而，獵獵作響。

與此同時，玄關中一片肅殺悲涼。

「太古月魔，寂滅！」這個聲音不是我聽來的，而是直接在我識海中產生。

原來這位魔神做月魔，而的自然也就是月。

我想到了風神那天所說的話，說九天十地除了沒人知道這位魔神的名字。現在我明白為什麼這麼說了，之所以能知道，是因為在虛空風域中一定見過太古風魔的意誌。

風月無邊，心已空。

當初和天道爭鋒的時候，月魔和風魔聯手作戰同時隕落於天道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