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姐妹深

金陵鬼市黯然退之後，那名妖族大妖始終不遠不近的跟著我們，一副想要靠近又頗為忌憚的樣子。

見此，我停下來問他願不願意去王家做客。

他略微思索了一下，點點頭。

到了王家，我讓佛爺先回去休息，然後領著這人進了書房。

「南方佛北方仙，胡黃不山海關，你來關做什麼？」我問道。

「你說錯了，我雖然從關外來，卻不是野仙。」

「那你是什麼？」我有點奇怪。

「我是青丘狐族，上流著九尾狐的脈。」

我狠狠吃了一驚，因為我想不到現在還有青丘狐族的人存在。

魔道有教無類，最初的妖族多半信奉魔道教義，青丘狐族更是從魔道建立之後便加魔道，封神之戰青丘狐族全族參戰。

等到封神之戰結束後，青丘狐族被人道清算，慘遭滅族之災。

末法時代開啟後，關外野仙不再信奉魔道教義，而是自一派，直接妖皇媧娘娘護佑。

「現在世上還有青丘狐族麼，我怎麼從未聽說過。」我問道。

「有，我們居在一有狐族天尊神念護佑的世外桃源中，天機遮蔽，世人無所察覺。」

「那你現在來關做什麼？」

「因為護佑我們的那位狐族天尊出事了。從兩年前開始我們族人就再也無法知到神唸的存在。族人派我世，便是要查訪那位天尊的訊息。」

「你是說事出在兩年前？」

「嗯。」

「是哪一天？」

「下元節前後。」

我開始沉默，思緒回到了兩年前的九龍窟之戰。

那天夜裡，姽嫿覺醒破軍使命，獨戰道門群英，寧死不逃。魔道不惜犧牲一位天尊為代價，落星如雨，保下的命。

天尊之死，令無數人落淚。

隻是誰也不知隕落的到底是魔道哪位天尊。

現在聽這青丘狐大妖一說，我才知道犧牲的竟然是青丘狐族的那位天尊。

魔道是後起之秀，除了殺破狼，封神之戰發的時候隻有五位天尊參戰。其中玄極煞赫連天尊戰死，南海無極天尊戰死，存世遁的便隻剩下三位天尊。

狐族那位便是這僅存的三位魔道天尊之一。

道藏中對於狐族天尊著墨不多，我對的瞭解都是薑雪告訴我的。

當初魔道祖師法傳六道，途徑青丘狐族領地遇見一白狐。白狐本有修為在，聽道祖傳道三天後道行大漲，便想著借道祖的言靈之力化形為人。

修行初始全在丹，丹大之後便可化形為人，開闢人類纔有的玄關。不然隻憑丹，是絕對無法合道的。

這白狐全雪白，道祖心中歡喜，以言靈之力助化人之後，又問有沒有名字。白狐說族人隻喊小白，道祖大笑就問願不願意讓他取個名。

魔道祖師何等份，白狐趕道謝。隨後，魔道祖師沉片刻念出一句詩：彷彿兮如輕雲之蔽日，縹緲兮若流風之迴雪。

青丘狐族以流風為姓，魔道祖師便賜以迴雪為名。

後來魔道祖師建立魔道，當年的小白狐也修了大道，率領族人加了魔道。

再後來，流風迴雪便了魔道的流風天尊。

流風天尊，法如電，叱吒九霄，統帥魔道十萬妖族大軍。

一轉戰三千裡，一劍能擋百萬師。

封神之戰，百戰未死。卻為了破軍自願犧牲，隕落於天道之手。

接下來，我便把九龍窟下元節那天發生的事全部告訴了他。

九龍窟之戰至今依然是道門，所有參戰的人都下了封口令，即便是那天到場的人也不敢提及。流風羽雖然世已經有兩年，至今也不知道那天發生的事。

聽我說完九龍窟的事，流風羽淚落如雨。

「昨夜我見你出手逞兇，便覺得你有另類風骨有心和你結。卻沒想到原來你和我魔道大有淵源，不知破軍護法天尊現在如何？」神恢復之後，流風羽問我。

「至今沒有音訊。」

「破軍現，不知貪狼和七殺何時才能出世。」流風羽長嘆一聲說道。

「或許已經出世也未可知。」我說道。

我沒有和他說起薑雪，也沒有告訴他我背負著七殺命格，殺破狼聚首，魔道崛起無可逆轉，屆時人道，司，仙道的人定會全力封殺。

即便我知道他是青丘狐族的人，這些事現在也不能告訴他。稍有異，便會滿盤皆輸。

「將來你若見到破軍護法天尊記得幫我告訴，青丘狐族三萬族人，依然願意為魔道死戰。若再舉戰旗，我狐族子弟必帶兵前來，絕不會再讓孤軍戰！」

姽嫿孤獨戰道門的時候，我就在跟前，直到沉沒水也沒有出手一次。

素不相識的青丘狐尚且有此決心，我為的丈夫卻一直冷眼旁觀。雖然知道是為了顧全大局，可是每每想到當日的場景依然心萬分愧疚。

當晚流風羽便和我作別，說要回去和族人通報流風天尊隕落的事。

數日後，薑雪來了王家。

聽說了我在金陵鬼市上的事，擔心我把事鬧大，特意來叮囑我幾句。

薑雪說，鬼市的水很深。

因為道門中很多修行用的法材料以及煉製丹藥的天靈地寶，幾乎都是從鬼市裡來的。

儘管我那天沒有在鬼市做太過分的事，卻也已經引起了其他道統的不滿，就連全真教掌教都特意找說到了這件事。

我說起了在鬼市的所見所聞以及心中，薑雪微微一笑說道：「你當我要你世隻為了修行殺劍麼？其實你的心思我最清楚了。」

「清楚什麼？」我問道。

「即便你見識了魔道祖師的絕世風骨，要你做第二個魔道祖師心裡肯定也不甘心，自始至終你不過是念著姽嫿的一片罷了。你現在能意識到人間不能沒有魔道，總算沒有枉費為師一片苦心。」

「師父，既然我們都認為魔道的教義纔是好的，為什麼三道爭鋒，失敗消亡的卻是我們魔道呢？」

「那我問你，你以為魔道輸給了誰？」

「人道，仙道，司，三方聯手。」

「錯，魔道自始至終從未把這三方當做敵人，覆滅魔道的也不是他們，而是天道。」

「當初魔道祖師不是天道啟發才世傳道的麼，為什麼後來天道唯獨容不下魔道呢？」

「這個問題我勸你永遠不要再去想。」

「為什麼？」

「會死的，等你知道答案之日便是天發殺機之時！」薑雪嚴肅的說道。

等和薑雪聊完這些，我便和說起了流風羽的事。

得知當日九龍窟隕落的天尊是狐族的流風，原本還語笑嫣然的薑雪，先是一怔，沉默半晌後張嘔出一口，繼而痛哭失聲。

我之所以開始的時候不說，便是擔心心神搖，想不到還是如此。

薑雪告訴我，當年在魔道祖庭無名宮，破軍冷麵寡言輕易不與人親近，唯有對魔道祖師取名的小白狐最是疼。

流風天尊的證道之路上，破軍全程指點，悉心教導，同姐妹。

前世，破軍孤下司，流風天尊礙於軍令所限沒有幫到。

這一世，破軍的九世之再次遭劫，流風天尊不惜隕落來償還前世所欠的姐妹之。

看著薑雪哭泣的樣子，我又想到了姽嫿。

若是知道流風天尊為而隕落，不知又該如何傷心。

「謝嵐，這事無論如何也不要告訴姽嫿。如果知道隕落的是小白狐，以的格一旦覺醒前世記憶，勢必會不顧一切征討道門。」

「師父，聽你的意思難道是有了姽嫿的訊息？」

「找的人很多，道門、司、崑崙、天下人都在暗中尋訪。我隻聽說了一個傳聞，有人說半個月前曾經在白霧村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