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金陵鬼市

在薑雪離開沒多久，全真教那邊來人駐王家。

真炁高手五人，玄關高人帶隊，他們來王家就是為了指點王家弟子修行。這些人的到來讓王家上下誠惶誠恐，到此時才徹底相信，王家真的要崛起了。

我這次世是為了斬邪祟渡亡魂，自然不會一直留在王家院修行。

王家對南京靈異界瞭若指掌，王漢生告訴我若想手靈異界的事，金陵鬼市是最好的去。

尋常鬼市有兩種，一種是專門易一些老舊稀罕，和各種來路不明的奇貨。另外一種則是鬼魂和怪異類在人間的易場所，道士和人也可進其中。

這天晚上我和佛爺一起去了金陵鬼市。

金陵鬼市在南京郊外的秦淮河河畔，我們趕過去的時候已經是午夜子時。

遙鬼市，隻見青燈幽幽如鬼火。雖然看起來人影憧憧，可我知道這些人影未必都是人。

鬼市以魂易為主。

橫死之人怨氣不散，地府不收，有人便打這種魂的注意，抓去養小鬼。

不隻是人養鬼，道門中也有養鬼的法門，許多人力不濟的事，給鬼魂去做。

對於那些修行邪的人來說，魂還有另外一個用途，就是做法。直接磨滅魂的靈識，祭煉到法當中為法增加威力。

我和佛爺在鬼市中一路走來，所見的多是這種魂買賣，多半是子和小孩。

小孩子心思純凈宛若一張白紙，用來養小鬼最好不過。至於子除了可以抓去行常人不能行的事之外，還可以為其畫皮人，剪紙為買回去做老婆。

有別，這種人凡人自然是不敢娶的，卻是那些旁門左道中邪之輩的心頭好。

生前是，死後做艷鬼，艷鬼的價錢比普通魂高的多。

魂在易之前都被困在聚陣中，常人看不見，佛爺和我都能瞧的一清二楚。

佛爺是藉助慧眼，我則是依靠真炁，隻要把真炁運轉到雙眼中就能察覺到他們的本。

我和佛爺一路走來，是大大小小的聚陣就見了不下十幾個。

「他們也真是可憐，橫死之後不能解，還要被當做商品來買賣。」佛爺嘆息著說道。

我也是有此，這些魂多本沒有道行，即便不被人抓走也沒有害人的本事，和凡人無咎。

尋常遊離在山林間，默默等待著怨氣散盡地府迴。

被人抓去做了商品，為善為惡不再由他們掌控。倘若做善事還好些，若是做了惡事，被司的人抓去了還要地獄刑罰之苦。

「魂沒有修行，抵抗不了風雨雷電，稍有不慎便會冭滅消散。魂易，對他們而言未嘗不是一種機緣。」一個穿著長衫的年輕道士聽到佛爺的話後說道。

「你看那鬼，的遭遇也機緣麼？」佛爺指著路邊的一個攤位說道。

那攤位的聚陣規模很大，駐足的客人也最多。

佛爺所指的那名鬼此時已經被人賣走，買的人是個相貌猥瑣的中年人，帶著畫皮來的。

鬼已經藉助畫皮化作人形，卻一不掛，此刻正跪伏在中年人腳下，按照中年人的指令擺出重重不堪目的姿態，中年人滿臉笑顯然極為滿意。

「還有那孩子，買他的那個不是好人。」佛爺又指著一個五六歲的小嬰靈說道。

買嬰靈的那人穿著一寬大的黑袍，帶著鬥笠，臉慘白如紙，紅，踮著腳尖走路。

嬰靈被他掐著脖子上下打量，滿臉垂涎之。

「這人是個鬼修，買下嬰靈就是為了吃掉他。」年輕道士苦笑著說道。

「你說鬼市對魂來說是機緣，可我這一路所見，卻都是心思歹毒的惡人來易魂，又有幾個魂被買回去後能夠到香火供奉呢？」

這下那年輕道士再也不說話了。

心思良善的人不會來鬼市，來這裡的人多半都是那些修行邪或者為了滿足自己私慾品行不端的人。

甚至不止是人，還有妖靈邪魅幻化人形來鬼市購買口糧。

這一路行來，我已經察覺到好多非人的異類，甚至還有開啟靈智的行混雜在人群中。

這些異類若是沒有害人道門也不會去管，鬼市更是專門為他們開的。販賣魂給他們做口糧，然後換他們從深山野林人跡罕至得來的天靈地寶。

佛爺慈悲見不得魂苦，我何嘗不是。

在我眼中眾生平等，不僅是生者，魂也一樣。

佛爺可以花錢從那名鬼修手中把嬰靈買下來，可是金陵鬼市一月開市三次，每次都有大量魂淪為犧牲品，要是全部買下來的話，即便王家產業富足也本做不到。

更何況那鬼修若是得了錢，肯定還會繼續從別的地方買他需要的魂。

這個道理我能想明白，佛爺心裡自然也清楚。所以隻管為魂傷心難過，卻也沒有開口要我去做什麼。

鬼市不僅易魂，也有活易。

所謂的活，指的是那些已經凝聚出丹卻道行淺薄無力自保的妖。世間生靈皆可修行，其中以人類為最。因為隻有人類可以直接識神修行，其餘生靈要修行必須先結丹。等到可化形為人的時候，再把丹煉化用來開闢玄關小世界。

妖的丹中儲存著它們從天地間汲取的靈氣，神異之比尋常仙草靈藥要好的多。

和魂相比，這些妖更可憐。

因為妖的丹在本尊死亡後就會散盡靈氣，要想奪舍它們的丹隻能在它們活著的時候**剖腹來取。

麵對魂易，年輕道士還能做到冷眼旁觀。

可是當看到有人想要對一隻通雪白的狐妖下手的時候，他的憤怒一下子全部湧了上來。

隨著憤怒一起翻湧的還有一奇特的神念波。

我看向佛爺，佛爺拉過我的手在我手心寫了一個妖字。

怪不得我一直覺得這道士的氣息有點奇怪，隻是大妖輕易不山海關，我沒有往這方麵聯想。

「這裡是關，你若手就不怕會引火燒？」察覺到他上的妖氣越來越盛，我趕對他說道。

「你看出了我的來歷？」年輕道士皺眉問道。

「你不該出現在這裡，更不應該在鬼市上惹事。」

我能知到他的神念很充沛，道行絕不在我之下。可這裡畢竟是關，隻要暴了他是大妖的份，就會引來殺之禍。

何況鬼市的水很深，能在鬼市做易的人都不是普通人，也不是善類。這些人背後都有盤錯節的勢力，甚至還有一些大道統也和鬼市有利益牽連。

「難道我就這樣眼睜睜看著族人被殘害？」年輕道士聽了我這話後恢復了幾分理智，可眼中的憤怒依然還在。

「不用你出手，在這裡有人比你更有資格出手。」我說道。

「誰？」

「我來。」

薑雪要我下山是要我悟殺心，領悟殺劍。

我知道鬼市暗，卻從未過鬼市會如此骯髒。

鬼神冥冥，自思自量。

即便是麵對章凡的時候，我的殺心都不像現在這麼堅決。之所以忍到現在，也隻是想看看這裡的人心到底有多臟而已。

當下，我拔出手中的齋蘸法師劍先走向那名鬼修，沒有和他說半句廢話，直接和他打個照麵一件斬斷他的臂膀。

接住那個小嬰靈，然後把給佛爺。

解救了嬰靈之後，我又走向那位滿臉邪的中年人，以殺機震碎了他的識神。

既然他無法控製自己的邪，那麼從此做個植人好了。

這兩番變故，令鬼市立刻一片慌。所有人都停下了易，全部看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