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當年道士

後來，九龍窟大戰發，在呂純參戰之後我才明白風神到底對他了什麼手腳。

先前我說過，玄關對修行者來說至關重要，伴隨修行者一生。天尊強者的玄關堪稱一個小世界，真炁在其中可以演化萬。司十八層地獄據說就是戰死的天尊玄關所化。

那天風神在呂純的玄關中打了一毀滅之力，從此呂純的玄關再也無法演化任何一種新生事。所有新生事都會被摧毀，而他原來儲存在玄關中真炁所演化出的雷力，也會用一分一分。

換句話說，呂純已經廢了。

別人越戰越勇，而他越戰越廢柴。如果他從此不再和人手，依然可以保持著元神境界的戰力。但是這不可能，龍虎山的天下行走怎麼可能不出戰？

很容易想象，這個所謂的道門瘋子會麵臨多大的驚喜。

此時天已經很晚，看到我師父薑雪無恙我也終於可以安心下山。

今日的論道大會我了眾人的焦點，從館舍走向道觀前庭，這裡一路上凡事遇見我的道門之人都對我側目，其中還有很多指指點點。

當我穿過前庭就要走向道觀大門的時候，有兩個惠濟觀的道士走過來把我喊住。

「福生無量天尊，觀主找施主有事商談。」其中一個道士說道。

這些天我一直在惠濟觀中來往，惠濟觀的道士也一直對我視而不見，今天卻不知道要找我何事。

我跟著道士走，很快被領到陳觀主獨居的小院。小院麵積不大，卻很幽靜，栽滿了梅蘭鬆竹四君子。

我進去的時候，陳觀主就站在院子中央，和以前我見到他的時候不一樣，現在的他顯得很謙和，也很低調。

想想也容易明白，如今大半個天師府都來，他隻是小小的惠濟觀觀主，的確算不了什麼。最大的名頭也不過是當年道士的隨弟子，還是個資質平庸的弟子。

「福生無量天尊，不知觀主找我何事？」我走到麵前見禮後說道。

「進去吧，掌教在裡麵等你。」陳觀主麵無表的說道。

聽他說是掌教要見我，我心中一驚。

張遠山是當年那道士的師兄，他要找我，肯定和我盜命有關。

而且論道大會上的形我也看出來了，天師府不是所有人都把當年的道士看做天師府的榮譽，譬如呂純的師父和極為老道士，竟像是對當年的道士頗有微詞。

反倒是龍虎山的掌教很在意當年道士的事，或許他們兩個師兄弟之間的很好的緣故。

推門進屋，掌教背對著我打量著屋裡的一幅畫。

畫中人是個麵目清秀的道士，我不認得，但是我認得他手中的劍，他的劍和陳觀主的一樣，這樣一來畫中人肯定就是當年那道士了。

想到這裡我開始認真打量他的畫像，很平凡的一張臉，卻有一雙恬然沉靜的眼睛。畫中的道士手持齋蘸法師劍站在一懸崖上麵，臨風遠。

我看了很久，也沒有看出什麼神異，就是很平凡的一個道士隻不過格外淡然一點而已。

龍虎山掌教來找我肯定是和盜命有關，這件事他知道我心裡也清楚，所以我倆看畫的時候也沒有談，我在等著他發問。

「看到他你有什麼覺？」半晌之後，掌教開口問我。

「沒什麼覺。」我很老實的回答。

「他和你是本家，也姓謝。」

「什麼？」我問道。

之所以這樣問，是因為從我聽說道士這個人一直到現在，都沒有人和我說過他的名字。

柳河愁沒說，師娘沒說，薑雪也沒有說過。就連擁有破軍命格的姽嫿，都沒有和我提過他的名字。

所有人再和我提到他的時候，都隻說是當年的道士。

我曾經問過柳河愁道士什麼，這個名字和九龍窟裡麵的玄機一樣，已經了忌，不可言說。別人不可說，但是龍虎山掌教肯定可以告訴我，因為他是掌教的師弟，有資格直呼他的名諱。

果然，在沉默了一會之後，掌教說出了他的名諱。

「謝流雲。」

這個名字宛若一道晴天霹靂，閃過我的識海，猝不及防之下，我子一晃差點倒在地上。

這三個字好像有魔力一般，我的大腦開始出現一片空白，剎那之後又好像有無數的記憶片段翻湧著想從我的識海深湧現。

然而，最終我還是沒有得到任何清晰的映象，記憶被掩埋在識海深。

不知過了多久，當我驚醒過來的時候全被汗水打。

這期間，龍虎山掌教一直在邊上死死的盯著我看，皺紋深刻的臉上老淚縱橫。

我不敢詢問什麼，默默的再次看向道士的畫像。

畫中的風景沒有任何變化，道士的影也沒有變，隻是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他的眼神變了。

原本恬淡沉靜的眼神，此時變得冷峻無比，甚至還帶著一睥睨天下的豪氣。

「畫裡的山崖是什麼地方？」看到龍虎山掌教神恢復後，我便問他畫像中是什麼地方。

「華山北峰。等九龍窟事了之後，你可以去走走。」

華山自古就是道門聖地，有第四天之撐。

北峰四麵懸絕，上冠景雲，下通地脈，巍然獨秀，有若雲臺，因此又名雲臺峰。

李白曾經有詩曰：白帝金運元氣，石作蓮花雲作臺。

這北峰也被後世之人稱為雲坐檯。

龍虎山掌教說，一百多年前，道士曾經在華山參加過道門鬥法大會。

在這場大會上，道士技驚四座，以道門四大傳說法震撼了整個道門，也為龍虎山正一盟威道帶來無上榮譽。

當時的天師府還名聲不顯，世人隻尊龍虎山正一盟威道。不像今天這般，言必稱天師府。

今天，道士的名字雖然被天師府收錄，其實他本人在生前從未加過天師府。

「他為什麼不加天師府？」我問道。

「理念不合。當時是世年代，天師府主張人道復甦，教化世人信奉人道教義。我師弟卻認為，世很快就會過去，沒有必要去改變他們的信仰。其實，這不是分歧產生的關鍵。」

「那關鍵是什麼？」我說道。

「關鍵是天師府積極世，隻是想藉助民心的信仰之力開啟函穀關。」

函穀關是人道祖庭，在末法時代被天道封，傳說中隻要民心凝聚到一定程度，就可以解開天道封印，讓函穀關重現人間。

「這樣做對他們有什麼好？」

「函穀關是人道祖庭，裡麵供奉著我人道數位天尊，道法神，靈丹妙藥，功德法。一旦開啟函穀關，人間道門就有機會進其中聆聽大道之音，甚至可以尋覓長生之法。」

「怪不得，原來隻是為了長生。可是他又為什麼反對呢，難道他不願意長生？」我又問道。

「我問你，你可願意長生？」龍虎山掌教問我。

「我當然願意。」我想都沒想就直接回答道。誰不願長生不老，即便活的一無是，好死也沒有賴活著強啊。

「你這樣說隻是因為你的境界還沒到，等你到了他當年的境界，就會明白，長生不老有時候更像是一個詛咒。」

我想了許久，也想不明白長生為什麼會變詛咒。不過我沒有過度糾結這個，長生什麼的太虛無縹緲了。

我又問了掌教一個我比較關心也一直很困的問題，道士的修行境界。

「掌教，他的修為真的隻是玄關巔峰麼？」

「玄關巔峰哪來的本事去盜黃泉水，更別說一戰算死黃河八大王了。」龍虎山掌教說道。

「我想也是，可是怎麼沒人說過道士凝聚出元神呢？末法時代元神難以凝聚，如果他凝聚出了元神肯定會被記錄在道藏，在道門口口相傳。」

「他的確沒有凝聚出元神，他連長生都不願意，又怎麼會放棄人類本的識神。」

「好吧。既不是玄關巔峰，也沒有凝聚出元神，那他一的本事又是從哪裡來的呢？」我想了想問道。

「下元節在即，等你進九龍窟尋找世的時候就會明白了。」龍虎山掌教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