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風神手筆
在和柳河愁接之前,我的二十多年生涯平平無奇,什麼道法神都是影視劇和小說中才會出現的。
和大多數一樣,認為所謂道士就是行走於江湖中,神欺鬼騙的算命先生。不相信他們那一套,也不相信世界上有什麼神神鬼鬼。
行撈之後,柳河愁為我開啟了藏在凡人俗世之中的另一個世界。在這個世界裡麵有數不清的因果,人死後會變鬼。
在經歷過謝廣才詐,慧香變厲鬼,王芳的死倒,兵借道之後,我開始相信人死後不是終點,開始相信司的存在。
拜薑雪為師之後,我又知道不僅人死後會有神異無比的經歷,有些人在活著的時候就是傳奇,譬如道門修行者。
見到之前呂純和薑雪一戰,我才明白這世界上真的存在著呼風喚雨的法,也真的有所謂的修行大道。
兩扇新世界打破了我原來作為普通人的認知,我知道我再也回不到從前。再也無法像從前那樣哼著流行歌曲,吃吃喝喝朋友,夜深人靜的時候點上一煙追憶下難忘的初逝去的青春。
一道門深似海,從此凡間是路人。
鬼和司的事我可以接,這些在民間流傳很廣,可我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我居然會親眼看到神跡。
若是沒有之前的經歷作為鋪墊,我甚至懷疑我所看到的是不是在做夢。薑雪後的那個看不清眉目的法相,真的是一位來自九天之上的神明麼?
我說的神明,不是山神土地,也不是灶王爺,這些雖然也稱之為神,但是他們的神位要麼是民間口口相傳而,要麼是來自天庭的冊封。
但是風神不一樣,風神是天地之間的固有神明,的存在要比整個道門歷史還要古老的。早在混時代初開的洪荒紀元中,雨師風伯就曾在黃帝和蚩尤的大戰中展現過神力。
風伯就是風神,是位男,而今天來的這位雖然看不清麵目,卻肯定是無疑。
就算閻王爺站在我麵前,都不會像我看到風神這般吃驚,因為末法時代沒有神跡。
當下隻見薑雪一步一步的走向呂純。
後者早已目瞪口呆,手中的三五斬邪雄劍也落了下來。
在九天下凡來的神明麵前,元神境界就是螻蟻。
即便不是本尊親來,隻憑一個法相就讓呂純再也興不起半點反抗之心。
薑雪走到呂純麵前站定,以風神的口吻開口說話。
「這麼多年,雪這丫頭行走天下,人人都知的風雨劍,卻沒有人知道的劍法是怎麼來的。」
「雪六歲道門,持齋戒之後便發誓終侍奉我。在十二歲那年,我託夢傳風雨劍,此後便視為我本命守護神。這二十多年來,早晚兩炷香從未間斷。無論這丫頭走到哪裡,見風必拜,口誦我的名諱。」
「今日,你若隻想打敗,我無話可說,也不會拚著天道忌下界,可你一再辱。可以為了自己的徒弟不顧個人安危,我為了就算被天庭追責又算得了什麼呢?」
神明高高在上,可是聽這番說辭也不是不和凡人講道理,說的也是人之常。
風神把理由講清楚之後,語氣開始轉冷。
「你道心不明,連個凡人的氣度都沒有,天師府選你做天下行走真是糊塗。和上一任天下行走相比,你何止是差了一星半點,簡直是雲泥之別。」
呂純麵慘白如紙,開始還是一句話不說,可是當風神提到當年道士的時候,終於刺痛了他。
「當年道士不過玄關巔峰,我怎就不如他了?」呂純大聲反駁。
「心,人品,氣度,道法,你哪一樣能和他比?張遠山,你來告訴呂純,他和你那位師弟的差距在哪裡。」風神轉向龍虎山掌教說道。
龍虎山掌教沉默不語,臉上湧現出一哀傷,似乎在緬懷當年的道士。
「掌教,我……」呂純張說話,發現掌教看都沒看他一眼,又停下。
「原來我也不理解四大判點評的那句讖語,當年那道士不過玄關巔峰修為,這薑雪同樣也是。現在看到風神下界,我才明白盛名之下無虛士,四大判鐵口直斷。」城隍爺說道。
「話也不能這樣說,要是真像四大判所說的那樣,我天師府豈不是從此再無天下行走?」一個天師府老道士開口說話。
「呂純心不穩,也是因為太年輕。修道天資,前任行走也比不上他。」又有人為呂純開口。
「末法時代唯一一個元神,回請風神閣下大人不記小人過,萬萬不要傷他命,我人道此後必定為風神塑金雕像,請三清殿。」先前那老道又說道。
「三道爭鋒的時候我沒有選邊戰隊,如今也不會刻意和你們人道過不去,不然函穀關那位人道祖師也不會放過我。隻是辱人者人必辱之,我不會傷他命,但是他這道行別想著再留下了。」風神說道。
「還請風神三思,末法時代你下界展現神跡已經是違天道,若是親自對凡人出手,天庭肯定不會放過你。」那老道語氣也強橫起來。
「嗬嗬,你是在威脅我了?」風神冷笑。
「風神閣下莫要忘記這是什麼地方。」
「這裡是人道主神鬥姆元君聖殿,我自然清楚。不過我決意如此,這就毀了呂純的道行,我倒看看鬥姆元君會不會和我一般,為他出頭!」
這段話說完,薑雪眼中暴漲,右手法訣,就要朝呂純額頭點落。
便在此時,九天雷。
薑雪抬頭看了一眼天上,手指法訣依然點了下去。要是本人到鬥姆元君的神念後肯定不會再繼續,可是現在縱的是風神。
一指點落,似乎有道綠風從指尖飛出,沒呂純頂門。
九天驚雷響起,卻並沒有電凝聚。許久之後,雷聲無聲無息之中淹沒。
鬥姆元君終究沒有下界……
「此間事了,我這就迴轉天庭請罪。走之前奉勸諸位一句話,末法時代結束之前,薑雪我封十八保了。」
風神氣息消失,法相消散,薑雪一倒在地上,全真教兩名道姑趕上前扶持。
那呂純癡癡的站在原地,邊有幾個天師府老道士詢問。
「元神如何?」先前和風神對話的老道最為關切。
「沒事,玄關也在,師父,我沒事啊。」呂純興的說道。
「怎麼可能沒事,我明明看見風神親自對你出手了,你現在試試還能不能使出天罡五雷劍。」
聞言,呂純開始祭劍。
很快天上就又起了雷聲,和剛才他施法的時候別無二致。
看到這種況我也很奇怪,難道風神真的沒有對他做什麼麼?
是不是因為鬥姆元君出了神唸的緣故?
封十八我不知道來歷,可我知道就算當年參加過黃帝蚩尤大戰的風伯也不敢對鬥姆元君不敬。
不過我這會也沒功夫尋思這些,我師父薑雪還在昏迷之中。
請神上會支人所有的神力,真炁虧空,虛弱,要很久才會緩過勁來。
民間那些神婆神,請些山神土地草木之都會虛弱很久,薑雪這次請的可是九天正神。
還好,薑雪在臨近黃昏時分總算醒來了。
雖然全真教上下都對我充滿敵意,我卻依然守在房間門口等著聽的訊息。
我進去看的時候,隻穿著睡袍盤膝坐在床上,臉上一點都沒有,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也失去了昔日的神采,看起來憔悴不堪。
愧疚的話我說不出口,薑雪隨意安我幾句便要我回去。
臨走的時候,我問風神到底有沒有對呂純做什麼。
提及此事,薑雪角勾勒起一好看的微笑,左邊臉頰上出現一個酒窩。
「怎麼可能會什麼都不做,我被他如此辱,風神怎麼會這麼輕易放過他呢。」
「可是呂純看起來好像什麼事都沒有,還能使出和從前一樣的天罡五雷劍。」我說道。
「嗬嗬,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我家風神,可從來不是個大度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