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大婚之日

我和姽嫿的婚禮本來沒有想過要大辦，連哥嫂都沒有通知，現在看到爹孃對那麼滿意，而本人也不反對，我自然也沒有意見。

隻是畢竟是靈，我要是和辦一場世俗的婚禮，就是犯忌。

這種事我爹孃不懂，柳河愁不在我要去找師娘商量一下才行。至於姽嫿本人，我看的樣子，婚禮越是風是越高興。

嫁人是子的歸宿，婚禮儀式越隆重越能顯示子將來的家庭地位，也能彰顯出男人對的尊重。

吃早飯的時候，娘見姽嫿不碗筷，就問怎麼不吃。

姽嫿掃了我一眼，我趕替解釋：「人吃飯，鬼聞香。」

吃過早飯哥嫂也來了，他們接到了爹孃的電話來見弟媳。

開始我哥嫂對姽嫿有點顧忌，沒過多久就和爹孃一樣把當做普通姑娘對待。

姽嫿落落大方，言行舉止也和常人沒有分別，最關鍵的是我小侄子很喜歡，一直吵著讓抱。

小侄子半歲多，期間不小心還尿了姽嫿一。

「這幸虧是我，要是換做別人，可就被你這泡子尿害慘了。」姽嫿輕笑著說道。

道家講究調和，小孩子調和未，本近乎純，子尿中沒有半點邪，有剋製驅逐靈邪祟的功效。

姽嫿不提子尿，我哥嫂幾乎忘記了靈的份，聽這樣一說纔想起來，略微尷尬。

嫂子說姽嫿的服太老套，要帶進城去買服，我趕拒絕，告訴姽嫿不能穿普通人的服，隻能穿紙。

聽我說完，哥嫂的表再次僵了一下。

既然姽嫿已經進了門，許多忌我也沒有必要再對家人瞞。

唉，看他們的表我就知道要讓他們一下子全部接屬實不易，隻能一點點的慢慢來。

這和養小鬼不同，小鬼是不可見的。

姽嫿則是活生生的出現他們麵前，還要和我們朝夕相一起生活。

姽嫿對於人間的事樣樣好奇，我嫂子則是陪著一一解答。借這個機會，我一個人去了鎮子上的紙紮店。

紙紮店裡兵留下的痕跡已經全部消失，師娘也開始正常營業。我和師娘說了要大辦婚禮的事，聽完之後眉頭皺了起來。

「配婚本來就不在天道人倫之，沒有上列之禮，隻有迎娶之禮。暗地結親也就算了，這世俗婚禮可是要拜天地的。」

師娘說古人結婚有三拜，拜天地是謝天地為夫妻雙方提供容之所，拜高堂是謝父母養育之恩，夫妻對拜是希永結同心忠貞不渝。

黃河娘娘要是拜了天地，等於是宣告要以活人的份行走人間。

「姽嫿和常人無異，應該沒事吧？」我問道。

「瞞得過凡人，能瞞得過司和道門中人麼？何況黃河娘孃的份很特殊，要大婚，本地靈山野怪怕是也會來送賀禮，到時候肯定會出子。」

「我見自己似乎不擔心這個。」

「唉，我也不知是怎麼想的。下元節在即，本地風起雲湧，選在這個時候宣告世，隻怕道門和司都不會坐視不管。」

「那現在怎麼辦？要不我勸勸打消這個念頭？」我問道。

「自古以來，哪個人不願風進門，既然自己願意你就聽的好了。」

「司和道門要是來為難呢？」我又問道。

「司本來就不打算放過你，黃河娘娘早晚會因為你的事和司翻臉，何況這裡畢竟是人間，司顧忌很多一時半會也奈何不了，主要看天師府的態度。」

師娘勸我也不用太過擔心，說黃河娘娘不是一般人，既然敢拜天地宣告世，肯定有應對天師府的法子。

王家求親的事過去後，我曾經問過柳河愁惠濟觀會不會找姽嫿的麻煩，當時柳河愁說不會，說下元節之前道門還有事求助於。

或許柳河愁知道姽嫿的底氣所在，隻可惜他現在本聯絡不上。

「師娘，我柳叔他現在還聯絡不上嗎？」

「聯絡不上。」師娘苦的搖了搖頭說道。

末了，我問師娘關於婚期的安排，師娘說越快越好。

我和隻有結了婚，纔有生死因果。到時候凡事都有為我出頭的理由，天道不涉。

到時候我也就不用再管姽嫿有多事瞞著我了，夫妻同德，我的事就是的事了。

我和姽嫿的婚禮定在三天後，在這三天的時間裡，姽嫿也和我的親戚鄰居見過麵。

黃河娘孃的份自然瞞起來，隻對他們說這是我以前在外麵談的朋友。我常年不在家，對於這個說辭他們也沒有懷疑，隻會在心裡腹誹一句謝家老二艷福不淺，做了撈人還有人上門尋親。

這三天我和姽嫿的關係依然相敬如冰，在我家人麵前表現的溫婉約，私底下麵對我還是一副冷漠的樣子。

睡覺的時候也是各睡各的，我有時假裝不知企圖把手過去，就會被冷冷的用話點醒：「你我還沒有婚，同一室實屬無奈，你莫恣意玷我清白。」

我唯有一聲長嘆淚流滿麵，這人，意的時候就是春風化雨，關係冷了就是冰山不化。

隻能等到房花燭，到時候看還能有什麼說法。

三天後，我大婚。鑼鼓喧天，親朋滿座。天氣也很給麵子，萬裡無雲，碧空如洗。

姽嫿今天穿的是我師娘花費一天一夜的心裁剪出來的喜袍，冠霞帔，絕倫。

不看新娘，隻看這嫁就在我們這偏僻的荒村引發了轟，不知多姑娘暗中打聽這嫁是哪裡做的。

我心道，若是給你們知道這都彩紙剪出來的紙，不知你們還敢不敢穿……

柳河愁不在，師娘親自出馬做證婚人。我爹孃開始還奇怪為什麼會找，當我說就是柳河愁的妻子的時候瞬間釋然了。我娘說怪不得以前給柳河愁說親總被拒絕，想不到他私下早有了相好。

婚禮有序進行，很快到了重頭戲，開始拜天地。

我和姽嫿同時下跪，拜敬天地賜我們容之所，生於人間。

我知道拜天地對於姽嫿意義非常，心裡很擔心，暗想可別出什麼子纔好。然而，該來的總會來。

姽嫿的子剛剛跪倒，天上突然響起一道驚雷。

繼而風雷滾滾，烏雲以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在我家上方凝聚。

這形讓我想起了那天晚上兵抓我，當時就有道門中人暗中呼風喚雨幫助兵除祟，看來師孃的話沒有猜錯，的確有道門中人在暗中盯著姽嫿。

這突如其來的一聲驚雷也把村民嚇得不輕，紛紛痛罵天氣預報不準，倒是沒有人把這事和姽嫿拜天地聯絡起來。

趁這個子，師娘快步走到姽嫿邊，低聲問了幾句什麼，卻聽姽嫿低聲說道：「無妨，不過道門小人作祟。」

「會不會出子？」師娘問道。

「嗬嗬，放心就是。天師府不出頭，我倒想看看哪家道統敢擋我林姽嫿世為人！」姽嫿冷笑著說道。

師娘這纔回去，繼續往下主持婚禮。

「二拜高堂。」

我攜手領著姽嫿對我爹孃行禮。

這次倒是沒有靜，天上烏雲雖多，卻一滴雨也沒有落下。

「夫妻對拜。」

夫妻對拜是最後一步，對拜之後我和姽嫿就會為真正的夫妻。

我心裡沒來由的張起來，著的紅蓋頭，想說點什麼，卻又不知說什麼纔好。

結果反倒是先開了口：

「死生契闊，與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