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公主真的在給自己道歉,如涵眼中的淚水,霎時就滴落了下來。
是的,盡管如玉將真相告訴了自己,盡管知道自己是公主救下來的,可在如涵的心中,對,始終是有埋怨的。
不知道該如何理自己的這一份心,隻能將所有的緒都在了心底,做出麵前最冷靜、最理智的模樣出來。
可是,這一刻,在聽到雲裳的道歉之後,在心中生出的那一份委屈,像是突然之前炸了一般,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緒,哭了出來。
見到哭出來,雲裳上前,坐在了的床邊上,抱住了,一邊輕輕地拍的背。
“公主、公主……”如涵一邊著,一邊哭得越發傷心了。
雲裳沒有打斷,隻是在的時候,就輕輕地“恩”一聲。
跪在地上的如玉如芷,也在地眼淚。
這麼大概過了一刻鐘的時間,如涵的緒終於宣泄得差不多了,的噎慢慢地停了下來。
“公主,對不起……”小聲地說道。
“這不是你的錯,如涵。”雲裳溫地說道。
如涵看了一眼雲裳,又飛快地收回了自己的目,“是奴婢矯了。”
“不是你矯,這是我的問題。”雲裳知道這話題說下去,也扯不出來什麼,乾脆轉移了話題,“如涵,你先好好地養好子,這一家人,之前是怎麼對你的,本宮會從他們的上,一點點,加倍為你討回來。”
“公主,那些下人是無辜的,他們也是被迫的,大家都是可憐人。”如涵雖然恨極了這家人,但也是一個冤有頭債有主的人。
“恩,我知道。”雲裳點點頭,“所以,不但要為你討回公道,也要為那些無辜的人,一起討回公道。”
雲裳看向如玉,“安排得如何了?”
如玉回道:“回公主,一切都安排好了,那些人飽丁家人的折磨,聽到可以贖離開,什麼條件都願意答應。”
雲裳走的時候,代如玉要做的事,便是跟丁家的那些下人談一遍,可以給他們自由,但條件是他們要在這裡再呆上半年的時間。這半年裡,丁家那一對母子曾經對他們做過什麼,那他們就要原封不地還回到他們的上去。
這些人飽丁家母子的折磨,別說雲裳許諾了會給他們自由,便是不給,能讓他們為自己報復回來,他們自然也是樂意之至的。
所以這一場談判,本沒有什麼懸念。
“你也是。”雲裳看向如涵,“你的需要好好修養,我瞧著這裡景還是不錯的,就先在這裡修養。”
“恩。”如涵點點頭。
“時間也不早了,我得先趕回去了,”這一天出來,從如玉如涵再到如若,一天跑了三個地方,馬不停蹄的,但時間也不早了,是時候該回去了,雲裳提出了道別,不過看出瞭如涵的依依不捨,於是又補充了一句,“得空,我定會來看你,自己一定要盡快地養好子。”
如涵再次點點頭。
又代了幾句,雲裳這才起,離開的時候,還是留下了四個大漢給如涵。
回到京師,進城門後,如玉就先自己回去團花巷了,剩下的人,將雲裳護送到了左府附近的街道後,就回去吉祥賭坊找趙勇報道。
雲裳重新換上了小丫鬟的服,跟在了秀禮跟如芷的後,悄無聲息地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裡。
此刻,華燈初上,正是晚膳的時辰了。
跟雲裳估計的一樣,整整一天,不管是劉氏那邊還是左知琴那邊,沒有一個人來找自己,至於劉氏離開的時候所謂的左殤景“馬上”就要回來了,也是毫無音訊。
反而是一早被自己特意用買糕點給指使出去的夏青,白日裡來請見過自己幾次。
那時候,雲裳不再,留守的如蘭,都用了公主在休息不見人的藉口打發了夏青。
雲裳剛回來不久,夏青又來請見了。
雲裳見了。
夏青見白日買回來的糕點,給雲裳呈上——這些糕點,其實在第一次要見雲裳的時候,雖然如蘭說了雲裳不見人,還是應該將糕點呈上的。但不知為何,沒見到雲裳,也絕口不提呈上糕點的事,一直便拖到了現在。
雲裳其實是知道夏青的心思。
白日院子裡發生了那麼大的事,夏青回來之後,肯定是找人打聽清楚了,甚至可能也是知道紫鵑如意聯手要陷害如蘭的事,隻是如今這事的走向跟當初完全背離,在紫鵑都說出了跟月娥聯手陷害如蘭是執行了左知琴的命令,給左知琴的人安頓邊大丫鬟位置的話,作為大丫鬟的備選人之一的夏青,肯定是坐不住的。
是一定要麵見到雲裳,看看雲裳的態度。
“公主,這糕點放得久了,會影響口,不如奴婢明日再重新為公主去采買?”將糕點呈給雲裳之後,不等雲裳說完,夏青就非常心地開了口,甚至還主表示可以再去一趟。
這對比白天雲裳安排去的時候,還耷拉著臉的不高興,態度簡直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夏青不算是個太有腦子的人——否則也不至於上一世頂替瞭如蘭大丫鬟名額的人是青竹——對於這樣的人,留在自己的邊,反倒是件好事,雲裳也就沒有為難,而是意思意思地品嘗了口,配合著夏青的表演,皺了眉心,放下了糕點:“果然不好吃了,那你明天重新去采買吧。”
見雲裳還是毫無芥地使喚自己,一點都沒有給自己甩臉的意思,夏青忐忑了一天的心,總算是落回到了實地上,鬆了一口氣,第一次發自心愉悅地認領了這采買的任務:“奴婢遵命。”
看著夏青高高興興地下去,雲裳默默地搖搖頭,給予了“豬隊友”三個字的評價。
雲裳讓傳晚膳。
經過白天的事,怡軒裡的氣氛明顯跟往日不太一樣了,不管是原本左府的家生丫鬟們,還是南宮帶出來的那些人,行為舉止都著張與小心翼翼。
對於這些無關要的人,雲裳本人是不太在意的——在意的就是自己邊的六個大丫鬟,隻要確定這六個人的份沒問題,其他那些人,想怎麼蹦躂就怎麼蹦躂吧。
反正時間到了,一併清算就行了。
慢悠悠地吃過晚膳,再聽青果匯報了去公主府的戰果——南宮瑾對雲裳明明想要見卻讓主下帖子見麵的行為很是好奇,都沒怎麼詢問青果就答應了下來,雲裳就準備休息了。
白天那一場算計,再到連續跑了三個地方,這運量已經算是近期以來,最多的一次了,著實有些累了。
不過,剛沐浴完,劉氏院子那邊就來人傳話,讓去一趟。
雲裳挑眉,這個時候讓自己過去,顯然,是白天的事,劉氏終於自己想出了一個章程出來。
不過,不管什麼藉口,劉氏始終肯定是理虧的那一方,作為理虧的一方,竟然還讓自己堂堂一個公主過去,而不是上門來,這劉氏果然是被南宮給慣得膨脹得很。
想了想,雲裳還是穿戴整齊地前去閑園了。
左府的麵積不小,怡軒到閑園,如果單靠走路,還是可以走上十多分鐘。
雲裳也不著急,就這麼慢悠悠地前往閑園。
引的人,到了閑園後,讓稍等,說是進去通傳一聲。
劉氏自己派人將自己了過來,到了的時候,卻還是要自己在外麵等候通傳,這不同尋常的作,霎時就讓雲裳想到了原來那一世回中,原本該今日發生的那件事,挑了挑眉,非常和善好說話地應了下來,乖乖地在院子裡等著。
果然,前腳那通傳的丫鬟進去了,後腳就有兩個丫鬟,在距離不遠的地方,“談”上了。
“什麼?你說大爺有喜歡的人了?”一聲浮誇的驚訝之聲,如同原來那一世白日曾經發生的劇一般,一模一樣地在雲裳的耳畔響起來了。
強悍的記憶力,甚至讓雲裳分辨出來,這聲音跟上一世還是同一個人。
“對啊,你不知道嗎?”配合演戲的另外一個也登場了,用著便是雲裳耳力普通但也絕對可以讓聽得清清楚楚的音量說道,“我可是聽說了,大爺心儀的那個姑娘,人善良不,文采更是出類拔萃,是京師裡大家小姐們人人稱贊的大才呢。”
“那難怪大爺喜歡了。”
“他一直都對有才的姑娘,另眼相看呢。”
“……”
那邊兩個人說得如火如荼的,雲裳這邊也耐著子聽了幾句,火候差不多的時候,就跟原來的南宮一樣,突然怒氣沖沖地沖著兩個說話的丫鬟那邊沖了過去,一邊沖過去,一邊還怒聲質問道:“什麼心儀的姑娘?你們兩個給本宮說清楚。”
“啊……”
兩人一副才發現兩人說話被雲裳聽到了的樣子,兩聲驚呼之後,兩人“驚慌失措”地跪在了地上,給雲裳請安:“見過公主。”
“你們剛剛說什麼?阿景有喜歡的人?什麼喜歡的人?是誰?你們說的是誰?”一連串的追問從雲裳的裡說了出來——這些都是南宮曾經的反應,也懶得再去創作了,就直接按照記憶說了。
兩個丫鬟“沒想到”雲裳聽到了們說話的容,作為仆人,私下妄自談論主子,是重罪,兩人雙雙跪在地上,求饒,“公主饒命,公主饒命啊……”
“本宮問你們剛剛說的是誰?!”雲裳重復問道。
而就在這一聲問話之後,上一世那個打斷了南宮追問“真相”的人,也如期出現了:“公主。”
是劉氏邊的大嬤嬤——陳氏。
“公主,夫人讓你進去呢。”陳氏對雲裳說話。
“你們說,剛剛說的是誰?”雲裳“抓時間”,追問兩個丫鬟。
兩個丫鬟繼續俯在地上,隻知道說求饒的話,不停地重復:“公主饒命,公主饒命……”
“我讓你們……”
“公主!”這麼點時間,陳氏已經走到了雲裳的邊,“夫人等著你呢,先進去吧。別讓夫人久等了。”頓了一頓,陳氏還十足心地悄聲對雲裳暗示說道,“往前這個時辰,夫人可都是已經睡了,這是特意在等你過去說話呢,別讓夫人久等纔是。”
看著陳氏一副與自己十分稔的那副麵孔,雲裳麵上不顯,但心卻是冷笑連連。
那一位總是“善意”提醒南宮,告訴要討好劉氏,甚至教如何才能討好劉氏,讓南宮將如若等三人的終大事都代了出去的人,正是眼前這位陳嬤嬤。
原來那一世裡,這位陳嬤嬤可是沒借著為南宮好的名義,“教”了南宮不,而教的那些,也在事實上都每每證明瞭確實是有效果的。
也正是因為如此,南宮對的信任跟激,也是如日劇增,到時候還將視為了自己心腹一般的存在——原來那一世裡,南宮走出的最損自己的招數,便是親自去到了皇上麵前,為左殤景求娶趙雪為妾,而這個主意的創意來源,便是眼前的這位陳嬤嬤。
“可是,這兩個丫鬟說、說阿景在外麵有喜歡的人……”這個時候的南宮,已經將陳嬤嬤當做了自己的人,雲裳自然也得將當做自己人,一如南宮曾經的委屈,對陳嬤嬤說道。
“這……”陳嬤嬤當下就皺了眉心,但又焦急地看了一眼屋的方向,對雲裳說道,“……這樣吧公主,老奴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你現在先去見夫人,這兩人的問題,老奴會幫你弄清楚的。”
“可是……”對南宮來說,還有什麼比知道左殤景竟然還有其他喜歡的人更重要的事呢,雲裳還是猶豫著。
“公主對老奴還不放心嗎?”陳嬤嬤繼續說道,“你再耽誤下去,讓夫人等久了,以前積累的那些好不是都白忙乎了嗎?”
“好。”雲裳終於下定了決定,“陳嬤嬤你一定幫我問清楚。”
“公主放心。”
雲裳這才“依依不捨”地去了劉氏的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