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浪費你的好「跟你說,要不是看在你是咱們鑼鼓巷百年不遇的神份上,今天這傷我是肯定不會給你治的。」
回春堂中,白大善人一邊清理著袁百川上的傷口,一邊在絮絮叨叨著,還時不時地回頭上一眼,終於還是沒能忍住,不放心地問了句:「陳小人,你可帶錢了?」
「帶了帶了。」今天本打算與書院的徐先生一同把酒言歡的,結果酒沒喝,反倒是打了一架,陳慶之連忙從口袋裡把剩下的幾百文錢掏了出來,全都放在櫃檯上,接著又補充道:「若是不夠的話,我再回家取來也行。」
「夠了夠了。」白大善人仔細地瞄了一眼櫃檯上麵,接著點了點頭。
袁西川的傷雖說看著嚇人,但多半是一些皮外傷而已,隻是一些錯位的骨頭沒有能及時矯正過來,多虧拖的時間還短,眼下再打夾板也來得及,要是再晚幾天等天骨頭長好的話,那就隻能再次敲斷,然後再重新接上才行。
聽到這裡,袁彩蝶終於鬆了口氣,看著被裹粽子一樣的爹,發自心地謝了一句:「多謝白郎中。」
「謝什麼謝,都是街坊鄰居的,一會我再給你爹開幾付補藥,回去吃個十天八天的,再將養些日子,也就沒什麼大礙了。」一邊說,一邊把櫃檯上麵的銅錢全都收了起來,接著又給袁彩蝶開了個方子之後,就在這裡抓了幾十付葯,也不提錢的事,直接讓拎走便是。
小心地背起袁西川,三個人終於出了回春堂,忙了這麼久,外麵的天已經黑了下來,也差不多到了宵的時候,不過陳慶之倒也不用怕,後背著的病人便是最好的解釋,倒是背著袁西川往前走時,袁彩蝶連忙喊道:「慶之哥,你走錯路了,我家在這邊。」
「沒錯。」陳慶之回頭看了一眼,用腦袋比劃了一下前麵的方向:「袁大叔都傷這樣了,還是先去我家養一陣子吧,反正好多屋子都是空著的,你們住進去,也多熱鬧些。」
「啊……」袁彩蝶臉上一呆,猶豫道:「這樣怕是不好吧,萬一陳大娘……」
「哪來那麼多萬一,快點走吧。」陳慶之又催促了一聲,袁彩蝶一想也是這個道理,輕輕咬了咬,連忙跟了上去。
一路上並沒有遇到巡街的兵丁,等到陳慶之滿頭大汗地回到家時,還沒等敲門,大門便從裡麵被拉了開,接著陳大娘抱怨的聲音便鑽了出來:「你這殺才,日子剛好幾天,就跑出去喝這個樣子,居然還要被人給送回來,這要是被別人看見,還……」
「娘,不是我。」陳慶之一聽,哪裡不知道這是娘誤會了,連忙說了一句。
「啊?」借著朦朧的月,陳大娘這才注意到敢被人揹回來的不是陳慶之,而是陳慶之再背著別人,一看到這個畫麵,自己頓時有些慌,連忙迎上前,小聲地問道:「我兒,這是怎麼了,你又在外麵惹什麼禍事了?」
陳慶之這一個冤枉,自己好好的惹什麼了,還不等他開口,後麵的袁彩蝶連忙解釋道:「陳大娘,慶之哥背著的是我爹,他被人給打了。」
「什麼?」陳大娘聽到聲音才認出來後麵跟著的人居然是袁彩蝶,連忙往陳慶之上看了一眼,因為天太黑的原因自己也沒認出是袁西川,倒是急忙把門推開,讓三個人進到了院子中。
「這是怎麼搞的?怎麼傷了這個樣子?」到了西院的空屋之後,陳慶之小心地把袁西川放到了床上,自己這時才來及得了臉上的汗水,倒是陳大娘看到往常生龍活虎般的袁西川變這個樣子,心裡不免有些難過。
「大娘……」一提到袁西川的傷勢,袁彩蝶忍不住委屈地流下淚來,接著把事從頭到尾講了一遍。
「什麼?這張勝真不是個東西,都是街坊鄰居的,也能下得了這麼重的手。」
陳大娘罵了兩句之後,接著安道:「彩蝶你放心,先在大娘這裡住下,等你爹傷好了,咱們再去找那張勝算帳,這種殺才就是不能放過他。」
安頓好了袁西川之後,袁彩蝶拿了一包草包去準備煎好,一會給袁西川服下,陳慶之這時也跟了出來,把藥罐放到爐子上之後,陳慶之這纔跟袁彩蝶說起自己開鋪的事。
「是嗎?已經準備好了?」袁彩蝶的臉上出一驚喜,可是心裡卻微微覺到一酸楚,這才幾天的功夫,自己總覺得自己跟陳慶之之間的差距一下拉大了許多,以前那個普普通通的慶之哥也不知去了哪裡,現在的陳慶之已經又為了人們口中的神,做的裳又能賣出如此高的價格,相比之下,自己卻儼然如同一隻醜小鴨一般,就連爹爹被人欺負自己都不能找回場子來,隻能跑到酒樓去賣唱,也許自己與慶之哥之間再也回不到以前了吧。
天黑,炭火微弱的火也無法照清袁彩蝶的臉,陳慶之並沒有覺察到袁彩蝶口中的酸楚之意,自顧自地說道:「我剛跟書院的先生說好,準備過些日子回去書院讀書,鋪剛剛立,正是需要一個知知底的人替我守在哪裡,想來想去,我覺得最合適的人應該就是你了。」
「啊?我?」聽到最後袁彩蝶臉上終於出一驚訝,轉頭看著陳慶之,接著一指自己,似乎有些不太相信陳慶之說的話。
「對,就是你。」陳慶之點了點頭,然後笑道:「怎麼,彩蝶妹妹連這點自信都沒有?」
袁彩蝶搖了搖頭,猶豫道:「自信我倒是有的,可是我也不會裁裳呀?」
「裁裳你可以慢慢學,也可以不學,我的意思不是讓你去鋪子裡作工的,而是去裡麵當掌櫃的,平時來人的時候你隻負責接待一下便可以,至於裁的事,另外還有綉娘去做。」
隻是接待一下客人而已,這樣的活是不是太過於輕鬆些?
袁彩蝶很是懷疑這是不是陳慶之突然生出的念頭,為的就是給自己一份養家餬口的工作,琢磨了片刻,袁彩蝶低聲說道:「慶之哥,我知道你對我好,可是白拿錢的事我是不會去做的,哪怕我留下來當丫鬟都行,我……」
不等袁彩蝶說完,陳慶之便有些暴地打斷了的話:「你這傻丫頭,腦子裡麵想的都是什麼,天也晚了,我也不跟你解釋這麼多了,等葯煎好喂袁大叔服下之後,你也早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我領你去鋪子裡,你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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